晨间日记

昨晚做了一个梦！

货车司机拉着老婆和儿子，路两旁的白杨树匀速倒退着，快车道的轿车呼啸而过，货车司机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窗外呼呼变暗，风声鹤唳，车辆驶进秦岭钟南山隧道，亚洲第一长隧道。

隧道昏暗的路灯照耀着地标线逐渐模糊，瞬间爆炸性的光亮让眯睡着的妻子和儿子顿时清醒，睡意全无。瞬时间拖着集装箱的大货车行驶到了路障桥头，身后的路逐渐消失，两旁的树木也逐渐模糊，快车道再也不见呼啸而过的小轿车，妻子惊恐的喊叫着“快、快、停下！”儿子则有点恍惚、呆滞。可能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

男人双手紧握方向盘，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刹车的意图，反而加大了油门，货车颠簸摇摆，蛇形走位冲破路障，好在是路障都是一些装水的塑料胶桶，根本阻挡不住货车的冲击，四散而逃！

过了桥头，两旁的山涧森林褪去，就如电影镜头转场似的货车行驶到了城市道路，货车的车身逐渐开始变小，男人的胡子逐渐浓密，两鬓青丝浮现，妻子的眼角向下，眼袋下垂，明显老了十多岁。儿子好似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个十几岁的模样。

“红灯，红灯”这次开口提醒的是儿子。男人还是面无表情，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恍如机器一样穿过了没有行人的红灯路口，一路驰骋。“减速带”“路障”“水泥墩子”儿子歇斯底里的呼喊着。男人犹如冰冷的杀手左右摇摆着方向盘，无论车身如何颠簸，车身剐蹭到何物，他都视若无睹。砰的一声车头撞开了一面水泥墙。嗞……伴随着尖锐的刹车片摩擦刹车盘的声音，汽车停了下来。男人突然开口道“这下安全了，下车吧”

“你完了，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开车了，你驾照分被扣完了，你……”

推开车门，眼前的房子变得格外清晰，红漆木门有些斑驳，白墙土坯房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刚才的货车变成了银色小轿车，张灯结彩人潮涌动，谁家在结婚了？

不对，不是我，我早结婚了！

我在人群中模糊的看到了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学同学和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我微笑着冲他们点头问好，相互寒暄。我想知道大家聚集在这是为了什么！是有人结婚吗？村里这么热闹也无非是红白喜事了！看样子应该是喜事不是白事。

回头白墙有些暗黄，红色的喜字也消失不见。人群们丝毫没有注意这些变化。这是不是我家门前？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朦胧感笼罩着整个空间。“咦，车跑了，谁的车遛了！”突然间有人喊到。

我转头一看好像是我的，我快速跑过去顶住车尾，我使劲顶住了。原本平躺的大道突然开始倾斜，车子不停往后下滑，眼看顶不住了，这时候人群中来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一个叫浩子，一个是峰峰，这两都是我的好友，一个是发小，一个是同事！他们都过来帮我顶住车尾，看着这两人的伸手，其他的围观者们也纷纷都开始搭把手，抬车尾的人越来越多，我腾出手快速打开车门，来不及坐在驾驶位，趴着进入按住了电子手刹。车停住了！心里正纳闷我这车不是自动手刹么，熄火了怎么还会遛车！

还没等得我反应过来，车又开始下滑，这时候人群四散，仅剩下几个人继续帮我顶住车尾，我趴在座椅上又赶紧抬起电子手刹按钮。车又停住了，片刻后车又开始下滑，无奈我只能趴在座椅上一个手反打方向盘，控制方向不至于让车脱离马路的轨迹，一手不停按手刹，就这么走走停停。车子一直倒退着行驶，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马路越来越窄，走过了柏油路，退到了水泥路，退到了石籽路，退到了泥巴小路，我趴着的头透过后视镜看到一个身材矮小，样貌猥琐的小个子男人一直趴在我车尾的右后轮，每当我抬起电子手刹，车子刚停下的时候，他就在我右后轮的刹车片处用一件扳手模样的东西戳一下，刹车就失灵，车子就继续开始下滑。我们各自如此的反复着彼此的动作。眼看车子下滑到泥巴小路的尽头快要跌进路边断崖了，我一个跳跃犹如鲤鱼打挺从座椅上越出车窗，来到车子右后轮处，揪起那男人的衣领朝着他的面部一拳砸去。车子瞬间静止在断崖处。

那面部模糊不清，只见一张大嘴咧开哈哈大笑。笑声传入断崖深处，回荡在山涧里久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