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入匮，大热有毒，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67《朝野佥载篇》笑话二则

《朝野佥载》，唐人张鷟撰，记初唐时期朝野逸事、典制风俗等，陈继儒《宝颜堂秘笈》中存此书六卷，《捧腹编》录其六十四则。

第一则《被围入匮》（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二）

周定州刺史孙彦高被突厥围城数十重，不敢诣厅，文符须征发者于小窗接入，锁州宅门。及贼登垒，乃入匮中藏，令奴曰：“牢掌钥匙，贼来索，慎勿与。”

昔有愚人入京选，皮袋被贼盗去，其人曰：“贼偷我袋，将终不得我物用。”或问其故，答曰：“钥匙尚在我衣带上，彼将何物开之“此孙彦高之流也。

评注：“柜中刺史”孙彦高胆小怕死，敌兵还没打进来，就连门都不敢出了。

往柜子里藏，没啥问题，不过躲进去后再让别人在外面上锁实在是蠢的没边，一则锁在外，若拿钥匙的人不回来开锁，岂不是把自己关进了棺材。二则如张鷟所讲，锁这玩意儿防君子不防小人，被暴力破解，又能如何。

生死攸关之际，有几人能冷静下来？孙彦高做出这种掩耳盗铃般的自欺之举，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第二则《大热有毒》（见于宝颜堂本《朝野佥载》卷六）

唐户部郎侯味虚著《百官本草》。题御史曰：“大热，有毒。”

评注：《百官本草》，唐侯味虚著，今已散佚。仿本草医书格式阐述百官职能，别具一格。传统医学配药讲究君臣佐使，这《百官本草》就是治国方略的臣佐篇了。

又朱书云：“大热，有毒，主除邪佞，杜奸回，报冤滞，止淫滥，尤攻贪浊，无大小皆搏之。畿尉薄为之相畏，还使恶爆直，忌按权豪。

出于雍洛州诸县，其外州出者尤可用，日炙乾硬者为良。服之长精神，减姿媚，久服令人冷峭。”

评注：候味虚“御史”药性“大热、有毒”，性大热之药，多用于补火助阳，驱寒祛湿，用此药治国，自然要助人君之阳火，驱的是奸臣之阴寒。有毒之药，不可久服，监察权大，则监察官员内部也会腐败，其余官员也会以“不作为”躲避监察。

又“日炙乾硬者为良”，谏官也得限制皇权，所谓日炙乾硬，得抵得住皇帝发火。

“还使恶爆直”我没读明白，爆直为节假日值班之意，前面还有一个恶字。希望有见解的读者能不吝赐教。

张说亦写过一篇《钱本草》，摘录如下。

钱，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彩泽流润，善疗饥寒困厄之患，立验。能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贪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采无时，采至非理则伤神。此既流行能役神灵，通鬼气。如积而不散，则有水火盗贼之灾生；如散而不积，则有饥寒困厄之患至。

一积一散谓之道，不以为珍谓之德，取与合宜谓之义，使无非分谓之礼，博施济众谓之仁，出不失期谓之信，入不妨己谓之智。以此七术精炼方可，久而服之，令人长寿，若服之非理，则弱志伤神，切须忌之。

二零二一年七月二十二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