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41）

饭做好了，几个菜还是我烧的，小杨闹着让我将大白菜留给他炒，他计划中的醋溜到最后成了水煮，我只好招呼他将冰箱中的无锡面筋取过来，混在一起搞了个了一锅焖。

酒斟满后，我和杨硕碰了一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压根儿不相信面前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大块头，以一对五，居然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小杨，除了头上挨了一罐，确定没有受伤吧，比如内伤啥的？”我关切地问，皮外伤还好处理，只要是有啥脏器暗伤，还是比较麻烦。

“真没事宾哥，你看，毫毛都没伤到一根。”小杨站了起来，撩开衬衣转了一圈。

“一对五哦，没吃到闷亏？”我有点不相信，我没有打过群架。总感觉小杨的块头虽然比较大，但香港那些古惑仔电影都描述得很清楚：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敢一声不吭地拿着油漆桶往后脑勺砸，这帮小年轻就不是省油的灯。

“嗯，这帮小混混打起架来还真是不计后果，我要是不下狠手，估计就躺下了。”杨硕说在无锡拘留时，就有因打架给弄进去的仓友，在那些小偷小摸、嫖娼和故意损坏公物而被抓的其他仓友面前，打架进去的还自我感觉很有牌面，经常在仓友面前炫耀，或者叫传授经验，“打架不要怕，下手要狠，特别是打群架，逮住一个往死里整，其他人就会怕”。杨硕讲述了当时打架的情形，他反手就抓住了那个掏他钱包的小弟，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后，另一只手发了疯似的朝他嘴上上猛扇。“MD，另外几个小年轻把我衣服都撕破了，拦都拦不住，不是看着扇出血后吓跑了，我肯定不会松手，活活勒死 那个小王八蛋都有可能。”

“我也是服了你，山重水远地，从无锡跑到广东来接连打两次架，你还真是当闯码头来了。”我望着小杨还忿忿不平的样子，又气恼又好笑地说道。

“我也不想啊宾哥，两次打架都TM是因为抢我的钱哦，谁抢我钱我就跟谁拼命！”小杨说完仰起头，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干完了。他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狠劲，让我有些陌生。

“打两次架，进两次拘留所...古话都说了，事不过三，你再闹一次，估计神仙都帮不了你。”我的话让小杨明显怔了一下，举在半空中的手迟缓了一会儿才落下。

“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的宾哥。”小杨说着便低下了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我和阿文争论的观点，以及我反思的一些想法对杨硕讲了。“小杨，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俩都错了，我知道，你现在迫切希望能解决经济上的困境，同时我给你的那些档案污点啥的暗示，又给你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所以你连扫楼发小广告这样的活儿都接。你我都知道，靠那样的工作卖苦力，根本不可能挣到生活费。光头形象不方便出去见工，也是在自欺欺人。阿文说的对，这样纯粹是在浪费生命。”

我说得很慢。打架拘留的事一出，估计小杨自己也会对这份不靠谱的工失去兴趣，他对我的唠叨全程不置可否，低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我们是不是得换一个思路小杨？要挣钱的话不是不可以走偏门，但要看看是否可行。”楼下胖子和秋雅休闲中心联营兼做六合彩私庄的事儿我也说了，“这只是一个例子，连胖子都懂得动脑思考，值得我们学习和反省。”

胖子的事儿让小杨慢慢抬起了头，他出神地听我讲着，眼里放出了光。“宾哥，这些偏门生意应该很来钱，其实刷贷款小广告时我就在想，那些放贷的是怎么赚钱的，满大街投这么多广告。”

“这些事儿你想都不要想小杨，越走越偏！”我厉声喝住了杨硕。潜意识里，我总觉得那些事儿压根儿不是我们能碰的行当。

“我只是说说而已宾哥，更何况做这些肯定需要本钱...” ，小杨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郁郁寡欢。

“过段时间等Cobby回来了，我再约上阿文碰下面，看看有啥合适的事儿适合你做，一起参谋参谋。”我把Cobby的背景和小杨讲了，“他和阿文一样，家底厚，眼界高，他们看得比较远。”

听我这么一说，杨硕的表情舒缓了不少，“宾哥，我听你的，我现在就想快点挣钱。来，干！”

两只酒瓶碰到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根本不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