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逛菜市场。
有人说,菜市场有啥好逛的啊?不过是卖菜的和买菜的人,在一个相对集中的空间,卖菜、买菜,一个为了营生,一个为了吃饭。各取所需罢了。
可我不这么认为。在这里,同样可以看见人生的千姿百态,和时光的缓缓流转。
1 卖柠檬的小女孩
那天去早市。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手里拎着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帮衬着旁边紧张忙碌的大人,那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皮肤黝黑,发梢凌乱,守着个卖葡萄、桔子、柠檬的水果摊。
熙攘往来的人群,停歇,挑选,中年女子忙到团团转。那个四五岁的吃着葡萄的小姑娘,就会为来买水果的人递上袋子,或者回答问询。
我站在这个扎了马尾巴,穿着花布褂,扑扇着大眼睛的小女孩前,看她用一只小手,将七八个柠檬放到袋子里面,递给一位彪形大汉,然后,把一颗葡萄放到小嘴巴里,又不紧不慢地接过大汉递过来的十元钱,放到中年女子的钱匣子里去。
她看到我盯着她,甜甜地一笑,奶声奶气地问:“阿姨,你也来一堆柠檬?只要十块钱。”
我示意她给我装一袋。她麻利地装好,递给我,看我拿着手机,又把微信收款的二维码卡片递到我面前。我支付后给她看,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将一颗葡萄放到嘴巴里面,然后含糊地和我说再见。
我向她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你真棒!”小姑娘同样地竖起她的大拇指,笑着回应:“你也棒!”
早早地在生活里锤炼的孩子,生活也会让她早早独当一面。真心为这孩子点赞。
2 大嗓门的菜贩
卖啥吆喝啥。那个大嗓门的菜贩,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妪,她皱巴巴的脸上,是斑驳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卖的是南瓜,那种黄色的,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大南瓜。一块两元钱,从来不曾有过改变。流动的人群在喧闹,她扯着嗓门叫卖的声音,总是充满了穿透力,被路过的人轻易地听进脑海里去。
所以,她的南瓜,也在抑扬顿挫的吆喝声里,被挑拣、检视,然后从一大堆变成一小堆,再到可以说数得过来的几个。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吆喝的菜贩,也不愁卖不出去食材。
3 买菜的人群
这也是很有意思的现象,买菜的人群,大多以老人为主,可能和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或者在家里辅助做饭有关。他们拉着小车,或拎着布袋,一个摊一个摊地逛,仔细地挑选、较真地讨价还价。
某次,在一家生鲜类的以青菜和水果为主的超市,听到过这样的对话。
一位老奶奶打算买油菜。她盯着放油菜的竹篮看了半天,惊叹:“天啊,这是谁干的,居然把油菜心都扒走了。”
另一位老奶奶看过之后,唏嘘:“哪有这样的?!让别人咋买?!”
最终,两人一唱一和地走了,说不远处还有菜摊。
不足为奇。有为了几毛钱叽歪半天的老大爷,有因为摊贩错收了钱不依不饶大骂的老大妈,有一颗一颗挑选毛豆的老奶奶……
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把准备吃饭的过程,当成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