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世界观 夏油杰死亡if
*ooc有
*建议带入BGM《His Smile》,
灵感来源于《情书》。
*全文5k+
*夏油杰梦女 自行避雷
*
“你知道吗?那个高中和你传绯闻的夏油死了。”美子翻玩着手机突然开口,随即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秦恹站在雪地里,离她有点远,因此只是怔怔的回过头,面前是高而陡峭的雪山,而她咖色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
她把手放在口前,呼出一口白气,随即三两步大跨过厚厚的积雪,一鼓作气跑到美子身旁:“诶?什么,刚刚没有听清。”她轻声开口,随即把头凑到友人的肩边一起看着手机,消息一条条不断的冒出来,提示音也响个不停。
她看着最新的那条消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五条同学她有印象,中学时和夏油同学玩的最好的人。而他最新发出的消息是:“逝者已逝。”
不知道秦恹怎么了,手缓缓地伸了出去,滑动屏幕,终于滑到了提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藤原。那个在中学最开始打趣她和夏油的人。
他发了一句:听说夏油去世了?
秦恹不再上翻,随即轻声对上山美子开口:“这样的群真无聊。”后者赞同的点点头,她们就站在雪山底的一片积雪中,谁也不说话。气氛突然奇妙的冷滞下来。
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
“夏油同学,为什么去世了呢?”秦恹抬头问美子,后者摩挲着手掌:“我也只是听说,说是三年前因为车祸在涩谷死去了。”
“啊。”秦恹下意识的开口,友人的目光慢慢看向她:“怎么了?”“我三年前,其实也去过涩谷,还见到了夏油同学一面。”
她声音缓缓的,美子突然从中感到一股淡淡的悲凉,她哈着气,希望能让冻红的手掌热乎一点,目光又不离开秦恹。后者看着雪地上的鞋尖开口:“只是我没想到,再也见不到他。”
“诶,这话说的就好像恹你以后会再见他一样。”美子马上开口,随即又拍了拍秦恹的肩:“逝者安息,夏油是个好人。”
“那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秦恹马上反驳,又发觉这话的浅含义是在说'夏油同学不是个好人',又马上讪讪闭嘴。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人——实话说她至今还记得夏油杰那天的穿着,很简单黑T和黑色灯笼裤,还扎着丸子头,还是同之前的温柔模样。
为什么那么好的人,这么早的死去了。为什么那么好的人,却没有个好报。
“你的反应好激烈。算了。我们回去吧?恹。”美子开口,随即拉起她的手向回走去。她冻红的手掌很冷,回去的路走到一半了,秦恹又转头看了那座高而陡峭的山。积雪很厚,她们慢慢走的很吃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秦恹又像之前跑过来一样,几个大跨步跑向前,只是这种方法不再适用,她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就倒下了。
她呈大字型抬头望着天,嘴里吐出一口白气,手紧紧抓着地上的积雪。美子和她相识十余载,从未见过秦恹这个模样,小步小步的走到她身旁,随即也躺了下来,陪她望着天。
“其实,我两年前就知道了,只是你那时候不在,渐渐的也就忘了和你说。夏油同学的家人,有写过一封信,希望让你去那边一趟,说是有些东西要给你。但我没有注意,抱歉,我也是前几天翻了信箱才知道的。”
美子缓缓说道,转过头来看秦恹的模样,却发现她的眼眶早已经满是热泪,向着眼尾下落。
“...真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哭呢。”美子看着她,很久都没再说话。等到秦恹起身的时候,她才跟着一起起身:“我们回家吧?”美子当然知道秦恹是什么想法,她应了。
她说:好。
美子以为,秦恹那时没听到。可她不仅听到了,而且听的清清楚楚。
*
很少有人问秦恹,对于夏油是什么感情。
大概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秦恹不喜欢夏油这个结论是不需要证明的真命题。秦恹自己也这么想的,可是泪却一直不住的落,一想到夏油无法经历世上的每一件事———无关好事还是坏事,她的心就会徒增一丝哀寂。
可她同夏油杰,这么多年来只见过一面。而那一面,亦是永别。
这些感情,是什么。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望着皑皑雪山,她的心就平复不下来。那些关于夏油,关于中学时期的、尘封的记忆匣子再次被她念起。
夏油同学,是个好人啊。
*
见面是高二开学那一年。
正当夏转秋的季节,林荫道一眼望不到头,我和美子走在树荫那块地方轻声玩笑,夏蝉的鸣叫相比起盛夏已经减弱不少,但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天气还是燥人的紧。
我们穿着刚好到膝的短裙,一脚踏进了三年。其实,我很怕和人交流,和人熟了后才会稍微放开点。最开始和夏油杰见面,他穿着不良普遍都会穿的灯笼裤来上学,扎着丸子头,一双眉眼真秀气。
真的很秀气,很好看。开学的时候他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他的右边就是五条悟。很可惜,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对他们自然没有点了解与兴趣。实在要说,也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有男生扎长发而感到有兴趣。
在此之前,我和班上的藤原关系不能算是融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当之无愧的青梅竹马,可是性格并不对付,以至于我人生的十几年都在和他吵架。开学的前一天,他来我家做客,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走了一本作业本———总之很神奇的是,那本作业本出现在了夏油同学手里。至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出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藤原开始闹事的时候,编出了一首我和夏油同学“恋爱”的童谣,他好像很享受,还在自习课上唱了出来、旁若无人的。夏油同学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可我却实在受不了,也许是出于羞耻心,又或许是出于不想连累夏油同学的心理,总之我站起身大声开口:“藤原一仲,你够了没有。”老实说,这是我上中学后第一次大声说话。
而藤原用一副呆滞的模样看着我,我第一次认识他无休无止的恶趣一面,却总是把这归结到他晚熟的原因里。可惜我向来没什么大的胆子,也没有勇气夺门而出,只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把头埋进臂弯里。
就在这个时候,夏油同学戳了戳我的背。我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而他递给我一颗糖和一张纸条,面上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我小声说了声谢谢,随即把糖放在课桌洞里。
然后,他起身走向藤原,目光不善,面部扭曲———当然是听别的同学描述的。我当时正低头抹泪,只看到他们打起来的场面,我起身跑去他们一旁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夏油同学给了藤原一拳头。下手很狠。
可我觉得她们描述的是错的,夏油同学该是笑着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面部扭曲”。可这句话,再不能对谁说了。
最后夏油同学抬头意外看到了我,他只是笑笑然后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带有安抚的意味。我不知道他会受到什么处罚。五条同学用笔帽戳着我的后背,我转头静静看他:“杰很喜欢你哦。”
在夏油同学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像说秘密一样说出来了。五条同学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我没有当真,只是如今依然记得,且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面庞的炙热,所以在那一刹那我猛的将头转回去。
盛夏的炙热,还是青春的炙热。
记忆里,这件事发生了很多次,
*
夏油妈妈见到我很开心,这边的雪下的不太大,连树叶都是深绿色的,树枝也没有被大雪压着。她说,一个月后就是夏油同学的葬礼,希望我能来参加。她的目光带着期许,还真挚的低头说拜托了。而我,我怎么能拒绝。
我和她说,因为最近工作有点忙,不过我会在夏油同学葬礼的前五日赶回来的。我想,夏油妈妈的爱溢于言表,她拉着我上了楼,木质的地板走起来咯吱咯吱的。夏油同学的房间在最里面,夏油妈妈拉开双门,我看出了她的意思,迟疑一会儿刚想开口,夏油妈妈就急切打断了我的话:“我想,如果是恹小姐的话,小杰肯定不会生气的。”
小杰吗,我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夏油妈妈也开始笑:“是吧,很可爱吧。”
嗯,很可爱。我走进去,夏油同学的房间很整齐,单调的深蓝与白的配色,但很清爽。
我甚至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了高二寒假的时候,我赠送的台灯。见我目光落在那,夏油妈妈仿佛想起什么,把台灯的灯打开,倒映出了一张纸的模样。随即她把那张纸取下来,递给我。
我愣愣的接过那张纸,方方正正的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恹同学。
高二那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叫我恹同学。
夏油妈妈看着我的模样,泪突然不住的往下流,她双手捂住口鼻,一下子跌坐在地。我想要扶起她,却被她摆手示意不用。我就站在那边,看着这张纸条,看着“恹同学”三个字发愣。
可我却哭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夏油妈妈像是才想起我这个人,连忙点头道歉,随即又走到书桌前,伸手打开了上面的柜门,拿出了很多很多信出来。
真的很多很多。
但与此同时,也有一张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上前捡起,看到正面却猛地怔住。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我高二时候的照片。夏油妈妈看到,走到我身旁来:“这是我在小杰的钱包里发现的。”
我离开的时候,夏油妈妈还在流泪。后来我才从美子那里知道,夏油同学死后的三个月,夏油爸爸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也就是说,在那一年,夏油妈妈失去了两个挚爱的人。
*
夏油同学的忌日,在十二月的二十四号,飘着雪的季节,连风都凌厉。
我从不熬夜,但在到家后竟然将信封翻了个遍,一字一句逐字逐行看过去。五百六十二封信,一直看到清晨四点,太阳东出,雪光泛白折射到窗户上,也就是在那时候,偶然发现最新看的信封里还放着一张照片。我好像鬼使神差般,拿出来和面前的朝阳笔划———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疯了。
可是,它居然对上了。
照片时间显示是十几年前的十二月七号,和如今的十二月七号的朝阳相对上了。这是奇迹,一定是的。
我的脑中,突然想到高三上学期的露营。时间久远,我已经记不清是何时何地了。依稀记得那一天飘着雪,夜晚天黑得早,可我偏偏大意忘带了手电。树影照在他面庞,我听见他问:“是忘了带手电吗?恹同学。”
他好像有一种魔力,他总能知道是我。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把手电慌忙塞到我的手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慌乱,也许是怕我拒绝。总之,他把手电给我后就跑走了,不,还留下了一句话。
“恹同学不同意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我呆呆站在原地,攥着手电的手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余温。
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我开口说谢谢。可他没听见。
*
早上九点,回笼觉睡醒后下楼,一眼就看到了藤原坐在端坐在客厅的模样。他头也不回就知道是我:“这么晚才起?”
我一句话也不想回他,加快脚步跑到厨房去拿泡面,藤原又开口:“我知道你听得见,帮我拿点茶叶。”
我拿着泡面到了餐桌:“想吃就自己去拿,你不是没有手的废物吧?”这话说的极重,可我也懒得再和他说些什么语气平和的好话了。
我听到厨房传来开柜声,随即藤原拉开帘子进来了,他一眼看到了我冷淡的模样,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被谁欺负了?”
见我不理他,他又自顾自的去接热水,随即递给我:“你知道吗,之前在高中和你传绯闻的夏油去世了。”“嗯。”
我轻声开口,接过热水,拿到才发现里面泡了我最喜欢的果茶:“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夏油同学的葬礼,你帮我和妈妈说。”语气淡淡的,听不清喜怒。藤原肉眼可见的不赞成:“我前几天来找你的时候听上山说你去了那,怎么又要去。”
我抬头看着他:“不重要,藤原。”
他背过身子,半晌才开口:“话说,你为什么还一直给夏油加一个'同学'的后缀呢。”
我开口说着习惯了,藤原却转头直视我,目光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最后他开口只说了三个字。
胆小鬼。
*
十二月二十四号是西方的平安夜。我端坐在夏油妈妈面前倾听,外面飘飘扬扬又下小雪。出事那一天他在涩谷的夜晚不知道要开车去哪,可是太冷了,路面打滑的原因吧,总之他在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上了。司机是个喝醉酒的、莫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啊,反正最后还是听警方说才找到了被丢的很远处的皮夹。那天看到了你的照片,突然就想起来了。
说着,她及其珍视的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我好奇接过,看到字的一瞬间却哑口无言。一张高中因为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时输掉而被要求写出来送给他的纸条,这么多年了竟然还留着。纸条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清晰工整,板板正正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
他的心意,在十年内早已昭然若揭。
夏油同学的葬礼很安静,只有下雪声,墓碑上黑白照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人渐渐走光了,夏油妈妈因为哭到晕了过去被人拉走,只有我和五条站在他的墓碑跟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着夏油同学的遗照开口:“杰喜欢你。”
在看到他的信时我没哭,看到夏油妈妈哭泣我也没哭,笔划风景照时我也没哭,得知他一直随身带着我的照片和表白字条时我也没哭。可此刻,简单的四个字,正捶打着我的心———我的心一瞬间被猛烈抨击。我蹲坐下来,发丝垂落,双膝不自觉的跪在了积雪上,一声不响,将手覆在面上。手掌不断感到温热的湿意。
“那一晚车祸,其实他从藤原那得知了你在涩谷的住所。我和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准备出门,买了一支红玫瑰。”
不言而喻,他想要来找我。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正视这段感情的。一个在你受欺负帮忙出头的男生,一个在夜半主动把手电给你的男生,一个连他朋友都说喜欢我的男生。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在搬家后一直想要寄信给你,怎么会在联系不到你的十年里写五百六十二封手写信,怎么会把你的照片放在钱包里放了十年。
我盯着手指缝透出的地上被打湿的积雪,眼前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不断冒出白气,继续听着五条紧接着的话语。
“在中学的时候,他其实不排斥那些编造的流言,那一年我开口问他,他说:'恹同学毕竟是女生,这样子实在是不好'。”
“我没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些应该被你知道。”
我的思绪突然拉远,脑海浮现出的,是他打藤原后去办公室的模样,对我笑着的模样。永远明朗,永远璀璨。
在我终于能正视自己的感情时,可惜对方却早已消失。可惜的不是我,是他。如玉的少年。
雪还在下,下着淅淅沥沥的愁思。
-END-
*
故事里其实有三个暗恋———。
第一个是夏油杰对秦恹,这个不需要过多解释,只是我没有很大篇幅的是描写他的暗恋,很多细节都没有加进去。以后会打算再翻炒一下,重写试试。而且整体基调和氛围都没有让我很满意,感觉故事进展有点太快了,需要带入BGM才能稍微有点感觉?
第二个是秦恹对于夏油杰的暗恋,在文中也有表现出来:“美子以为,她那时没听到。可秦恹不仅听到了,而且听的清清楚楚。”秦恹对于夏油杰是有喜欢的,但没有表现出来,她更多的是逃避。我曾经了解过身边对于暗恋别人的女同学思想,大概就是一种“现在太早了,不适合谈恋爱,谈恋爱感觉很对不起身边的人”这样的想法(包括我本人也是这样),所以想了挺久还是加了进去。
第三个是藤原对于秦恹的暗恋。之前和朋友聊天,才发现男孩子基本对于喜欢的女孩子都会特别去欺负以此掩饰自己的情感,藤原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文中埋的小细节,大概是每次谈话都离不开的“同学”二字。这两个字就代表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像一层窗户纸,明明两人关系是有点暧昧的,但一直不肯亲密的称呼对方。
除此之外,我还觉得有要说明的就是时间线和晨起夕阳的这两件事。晨起夕阳时候拿出照片相对是我临时突发奇想的,虽然喜剧性但我挺喜欢他们这种类似于“交错”的感觉,不知道描述的对不对。
大致的时间线是:
五条悟、夏油杰在高二转学过来———高三下半年离去———二十七岁夏油杰与秦恹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涩谷相见———夜晚夏油杰出车祸而死———三十岁的秦恹应夏油妈妈的邀请前去做客———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明了。
而藤原说的那句“胆小鬼”,是在说秦恹,也是在说自己。身为他们两个之中的旁观者,藤原看的明白,也心下清楚,却只能以此来表达心中细小的愤怒。怨秦恹为什么喜欢一个死人,也怨自己不该让他们高中产生交集,更怨自己不敢道出心意。
by 秦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