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刻录机（27）——凌晨三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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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容易重复与习惯中渐渐地忘记了身边的美好，就如同今夜半夜两点半看到屋门前的这一片美好一样。

由于昨日坐车回家有些劳累，回到家之后吃过晚饭回到楼上很快便躺在床上睡着。入睡的时候才八点多，结果，半夜醒来，头脑却异常清醒。打开窗户，一阵秋夜的冷风吹来，似乎更加惊扰了我这睡眠的神经。

深夜，无眠，冷月，秋风，虫鸣，远处闪烁的灯光与天空中闪耀的星子，一副美妙的乡村下半夜的景象，当我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我便被深深地打动到了。我从来未曾想过，自己睡过多年的房间窗外居然有着这么一片美妙景色。我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这寂静下半夜的窗外景色起来。

当然，寂静并不是悄无声息的静，夜里的虫鸣声总是不会停歇，它们在野外哼哼唧唧不停，而远处狗吠声也传入耳中，先那边一阵，接着又是另外一边一阵，大抵是某些夜归人经过某家而引起的骚动，接着，又听闻到更远处的鸡鸣声，公鸡以它特有的嗓子发出长长而又铿锵的叫鸣声。没错，现在是午夜两点三十八。在那只公鸡的带头下，接着又是一阵其他的鸡鸣声，虽然在很远的地方，可我却听得清澈。或许，那些鸡儿意识到自己半夜所犯下的迷糊，鸡鸣声很快就停下来了。不过，你当是夜间除了这些动物发出的声音外便别无他声的话，那你也错了。任何时候，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你总能听到那些更远处的声音，那是比那些深夜狗吠与半夜鸡鸣处更远的声音。那些声音很是奇特，它仿佛来自无穷无尽的远处，你无从扑捉到它的源处，它又仿佛来自白日里熟悉的那些地方。你再细细地听那些声音，听它的细节，它仿佛来自某个深夜工厂运转的机器，又仿佛来自远处公路上奔驰的汽车，可是，再再细细一听，却又仿佛并非如此，你抬起头，仰望着半圆的月亮与闪烁不停的星子，你望着那深邃的暗蓝，你又会很深刻地感受到。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嗡嗡呼呼的声音却更像是从无尽远的地方传来的。那声音，是你所能听到的最为神秘朦胧的声音。

再说这夜里所能看到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里的清灰虽然能够清晰可见，可窗外的乡间的景色却是朦胧模糊一片。好在是在自己的家乡，窗外，月色中依然可以分辨一些东西。路面的清灰在夜色中总是要便周边偏白一些，夜色中的路更像是一条灰白色的绸带穿过窗外的这片田埂之间。而田间，种着水稻的田野与长满野草的田野却也大抵能分清一片，不过不能分辨得很远。门前的菜地自不必说，搭建的菜架子还能看得出大概的轮廓，而近处路边的电线杆也能分得清楚。山脚处的树影幽幽静静，在夜中一声不语。

远处的灯光却也值得一看。农村里夜晚的灯光与城市里的灯不一样。城市里家庭里的灯光在霓虹灯下总是显得不清楚，这乡下的灯在夜里总是格外的分明。田间守鱼塘小屋里灯光，远处范家老屋民房间的灯光，还有更远处樊家山山上工厂里（鞭炮厂）的灯光，它们都清清楚楚地分布在乡下的各个地方。小屋里的灯光显得孱弱，一点昏黄的微光从那小小的窗户传出来，而民房里的那些灯光虽然依旧还是黄色，可却较之小屋里的灯光更加明亮，透出光亮来的橱窗也是更加的大，而山上的灯光则更加的明亮，虽然离我最远，可在那些白色的灯光下，还能看到灯光下工厂的大棚。突然，小屋里的灯光熄灭了，那个小小的窗口突然一暗，小屋在月色下就只剩下一片暗影了，而远处民房之间的灯光却在我长久的凝望中也开始东一个西一个的熄灭了，那些零零散散分布在夜色中的灯光变得更加稀疏了，唯独山上的那些灯光一直亮闪在山腰间。

终于，撑着的双手也有些累了，而我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关掉手机打字的页面，回到主页面前，却发现已经三点三十四了，我居然这样撑着看了窗外将近一个小时了。终归，我放下了手机，再一次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至于能不能睡着，却也是不得而知了。

2019/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