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127：陈杞世家（二）

            陈杞世家（二）

公元前613年，楚庄王继位。公元前608年，楚军伐陈。公元前604年，陈国和楚国讲和。

公元前600年，陈灵公和他的大夫孔宁、仪行父都和夏姬通奸，并在外衣里面穿上夏姬的衣服在朝堂上嬉笑。大夫泄冶叹息道：“君臣这样淫乱，人民还能效仿谁？”陈灵公就把这话告诉了孔宁和仪行父，两人请示杀掉泄冶，陈灵公也没阻止。最后两人合谋杀掉了泄冶。

公元前599年，陈灵公和两人在夏姬家饮酒。陈灵公戏耍他们两人说：“我看夏姬的儿子夏徵舒长得很像你们两人。”两人当场反驳说：“也很像公侯。”夏徵舒大怒。陈灵公喝完酒后唱着小曲起身回家，夏徵舒暗中在厩门埋伏下弓弩手射杀陈灵公。孔宁和仪行父两人腿脚麻利，逃奔到了楚国，陈灵公的太子午逃奔到晋国。夏徵舒自立为陈侯，他过去是陈国大夫，夏姬是御叔的夫人，夏徵舒的母亲。

公元前598年冬，楚庄王借口夏徵舒杀掉陈灵公，率领诸侯讨伐陈国。提前告预陈国人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只是想诛杀夏徵舒。”话是这么说，楚庄王杀掉夏徵舒后，就吞并陈国作为楚国的一个县，群臣们都来表示祝贺。

申叔这时出使齐国刚刚返回，只有他不表示祝贺，楚庄王问其中缘故。申叔回答：“乡间有俗话说得好，牵牛践踏别人的田地，田地的主人夺下其牛。践踏田地确实有错，可夺下人家的牛，这错误不更大吗？现在大王借夏徵舒弑君问罪出兵，所以诸侯都愿意跟随，这是出于大义。但大王在诛灭夏徵舒后，却吞并人家的土地，这样以后还怎么能号令天下！所以我不祝贺。”

楚庄王说：“先生说得很对。”马上下令派人从晋国迎回陈灵公的太子，拥立为陈国之君，恢复陈国封地，他就是陈成公。孔子读到楚国复陈这段时赞叹说：“楚庄王真是太贤明了！堂堂大国就应当以一言为重，以千乘之地为轻。”

公元前591年，楚庄王去世。公元前570年，陈国叛楚。公元前569年，楚共王伐陈。这年中，陈成公去世，他的儿子哀公弱继位。楚国因为陈国国丧，罢兵返回。

公元前566年，陈国国丧期满，楚军围攻陈国，后来又放过了陈国。公元前541年，楚国公子围攻杀掉楚王郏敖自立，他就是楚灵王。

当初时，陈哀公娶了郑国女子为夫人，长姬生下悼太子师，少姬生下儿子偃。另外两名妾又各生下一个儿子，长妾生下儿子留，少妾生下儿子胜。陈哀公宠爱留，就把他托付给自己的弟弟司徒招照看。公元前535年三月，陈哀公病重，招就杀掉了悼太子，拥立留为太子。陈哀公大怒，想要诛杀招。招发兵包围了陈哀公，陈哀公自杀身亡。招拥立留为陈君。四月，陈国派使臣到楚国报告情况。楚灵王听说陈国动乱，就杀掉陈国使者，派公子弃疾率军伐陈，陈君留逃奔到郑国。九月，楚军包围陈都。十一月，楚军灭陈，楚灵王任命弃疾为陈公。

招杀悼太子后，太子的儿子吴逃奔到晋国。晋平公问太史官赵：“陈国这是叫灭亡了吗？”赵回答：“陈是颛顼的后裔。等到陈氏在齐国执政后，陈国才能灭亡。陈国的祖先从幕直到瞽瞍，都没有违背过天命。并且他们的先祖帝舜有大德，世世遵守。周朝赐胡公姓，以便能祭祀帝舜。有盛德的后人，肯定要历经百年。帝舜的百年祭祀即将期满，这难道是说要在齐国延续吗？”

公元前530年，楚国公子弃疾杀掉楚灵王后自立，他就是楚平王。楚平王刚刚继位，想要亲近各诸侯，就派人寻找陈国悼太子师的儿子吴，接回后拥立为陈侯，他就是陈惠公。陈惠公继位后，把陈哀公去世那年作为元年，实际上其间缺失了整整五年。

公元前524年，陈国发生大火灾。公元前519年，吴王僚派公子光伐陈，占领胡和沈两地后返回。公元前505年，吴王阖闾和子胥攻克楚国郢都。在这年中，陈惠公去世，他的儿子怀公柳继位。

吴军驻扎在楚国郢都，召陈侯前往，陈侯想要赴约。有大夫劝说：“吴国正在新得志，楚王虽然逃亡，却和陈有旧交，不能轻易叛楚。”陈怀公就称病没有前往。公元前502年，吴王再次召陈怀公前往。怀公害怕，前往吴国。吴王对他上次不到很生气，就把他扣留下来，陈怀公最后死在吴国。陈国拥立陈怀公的儿子越继位，他就是陈国的末代君主陈湣公。

公元前496年，孔子来到陈国。吴王夫差伐陈，攻占三城后离去。公元前489年，吴国再次伐陈，陈国急忙向楚国告急。楚昭王派兵救援，部队到达城父，吴军这才撤去。这年，楚昭王在城父军中去世。这时孔子还在陈国。

公元前487年，宋国灭掉曹国。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伐齐，在艾陵大败齐军，派人召陈侯面见，陈侯因为害怕就赶了过去。楚国以此为借口伐陈。公元前479年，楚国白公胜杀掉令尹子西和子綦，袭击楚惠王。叶公击败白公，白公自杀。

公元前478年，楚惠王复国，起兵北伐，杀掉陈湣公，然后灭掉陈国后吞并其地。这年中，孔子去世。

杞东楼公是夏后禹的后裔，在殷商时代断断续续被封侯。周武王灭掉殷纣后，派人寻找求禹的后人，最后找到了东楼公，封在杞地，以供奉夏后氏的祭祀。

东楼公生西楼公，西楼公生题公，题公生谋娶公。谋娶公处在周厉王时代。谋娶公生武公，武公在位四十七年去世，他的儿子靖公继位。靖公在位二十三年去世，他的儿子共公继位。共公在位八年去世，他的儿子德公继位。德公在位十八年去世，他的弟弟桓公姑容继位。

公元前567年，杞桓公去世，其子孝公丐继位。公元前550年，杞孝公去世，其子文公益姑继位。公元前536年，杞文公去世，其弟平公郁继位。公元前518年，杞平公去世，其子悼公成继位。公元前506年，杞悼公去世，其子隐公乞继位。这年七月，杞隐公的弟弟杀掉隐公后自立为君，他就是杞釐公。公元前487年，杞釐公去世，其子杞湣公维继位。公元前471年，杞湣公的弟弟弟阏(音è，厄)路杀掉杞湣公自立为君，他就是杞哀公。公元前461年，杞哀公去世，杞湣公的儿子敕继位，他就是杞出公。公元前449年，杞出公去世，他的儿子简公春继位。

公元前445年，楚惠王出兵灭掉杞国，杞国比陈国晚灭亡三十四年。相比陈国，杞国更加国小力微，国家事务不值记述，但“杞人忧天”的成语妇孺皆知，这个故事发生在今天山东省泰安的新泰市。

舜的后代被周武王封在陈国，禹的后代周武王封在杞国，两国先后都被楚惠王灭掉，有《陈杞世家》。契的后代是殷商王族，有《殷本纪》记载。殷朝灭亡后，周朝封其后代在宋国，被齐闵王灭掉，有《宋微子世家》记载。后稷的后代是周朝王族，被秦昭王灭掉，有《周本纪》记载。皋陶的后代，有的被封在英、六两地，被楚穆王灭掉，没有谱牒记载。伯夷的后代，周武王时被封在齐地，又叫做太公望，被齐国的大夫陈氏灭掉，有《齐太公世家》记载。垂、益、夔、龙等，他们的后代不知封在哪里，也没有再听说过他们。以上十一人，都是尧、舜时著名的有功之臣，其中五人的后代都当过帝王，其余的则都是著名诸侯。滕、薛、驺，是夏、商、周三代时所封之国，国家很小，不足挂齿，就不单独论述了。

周武王时代，被封侯伯的还有一千多人。到了周幽王、周厉王之后，诸侯之间靠武力兼并，慢慢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至于江、河、胡、沈等小国家，则不可胜数，所以也没有单独列传。

太史公曰：舜的大德可谓到了极致！他禅位给夏，其后世经历非夏商迥三代还能享受祭祀。楚国灭陈，田常在齐国执政，后来又建立国家，历经百世不绝，后代子孙兴旺，不乏裂土分茅身为诸侯的。至于禹，在周朝只剩下杞国，已经微不足道了。楚惠王灭掉杞国，然后越王句践兴起。

司马迁有诗赞曰：

盛德之祀，必及百世。舜禹余烈，陈杞是继。妫满受封，东楼纂系。阏路篡逆，夏姬淫嬖。二国衰微，或兴或替。前并後虏，皆亡楚惠。句践勃兴，田和吞噬。蝉联血食，岂其苗裔？

黄其军

        作于2020年3月19日（古历庚子年二月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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