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春雨说本乡道外乡

正月初二,第一场春雨

        狗年除夕,上午11点立春!正月初一,晨起有冰,地上冰一薄层,霜花随处,毛巾冰结。

        今天晚6点半后,天上彤云密布,第一场春雨下起来,先是几点,而后一阵,打在地上,打在树上,打在瓦片上,那声音是暖的,也是响的。落在头发上有了温润感,落在衣服上,摸去也不凉。在井边洗荠菜,一时受着这雨,往回走,走在田埂上,泥湿土润。走到打路上,打在地上是有响声,而站在屋檐下,听打瓦声,打檐棚声,叮咚碰嗞,这春的感觉真好。

        好在哪儿?田野里,山林里,你会见着润的感觉,在这样的世界里,春的声音也都润了。

        冬去春来,重逢着温阳润雨,变化得太快。天气说气温高,又说有雪,雪是巧有,也叫春雪,愿它下在红梅枝间,落在梅花瓣上,然后讲着春雪和春梅的故事,春天来了,春雨先有,而春雪在期盼里。

        正月初二,是个好日子。拜年拜娘家,是女人的幸福。忙碌一年,这时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娘家,是习俗,也是一种团聚。而女人的家,按着传统就在男家,女人出嫁说归,而嫁后回娘家,叫省亲。如今,因着几代独生子女,这风俗变化大着,家也有儿也有女,这情俗不一样的。甚至好多地方,女儿出嫁后不能在娘家过年,也改变了。因着交通便利,小车高铁,过年的分界线也模糊了好多。

        今天,回娘家,也就叙叙旧,问候下,日常多少,往往对迁徙日繁,工作地与家乡地千里万里,都有着影响。有着好的过法,年就是你来我往,一顿饭一盏酒,就是味儿。

        回家,回娘家,说着什么,叫着什么,听着什么,这里又有很多东西。大体是展示什么,也不太一样。经济为王,金钱作皇,人追求财富展示财富,似乎因人而异。回乡,一切写在脸上,还是说在口里,或是讲着什么,人们在听在看,评说也无非好坏优劣。但人们向往成功,是一样的。如今人们更向往富,对大多数外出打工的,贵往往是偶然,巧遇,或是天上掉下的饼。走出去的多,看得多,经历的多,大概财富才会更有机会,更平等吧。

        回乡,说什么,其实已少了衣锦还乡的那种封闭时代的荣誉。智能时代,网络世界,很多道听途说,很多谣传,似乎更能满足人们的私底下的窥视之心。听到的各种版本世界,政治的小道消息为多,经济神话也常有,异乡的奇闻怪论也多如牛毛。说者只管说,而听后如加独立思想,也许漏洞百出,或是荒诞不经,但并不影响人们添油加醋,夸饰曲解。世界太繁杂,而个人又是多么渺小而无奈,谁能都在现场,又能洞悉无限的世而玄机?真相不是被掩盖,就是被回避。口头意淫暗心腹非,大概也不影响这个世界晨起作日入息,至多是夜里看个剧,刷个屏的生活。

      恒常之理,变化最大。而一代一代人长大,并不一定成长。原先的代代相传的经验,也不适应人的发展。人的成长似乎更复杂,也更多元,也就问题加矛盾的多起来。乡村城镇,不过如此,都是城里的异乡人,城里的乡下人,还有就是村里的城市人,乡里的外乡人,这种种人就是一个世界。

        下午又去葡萄园挖荠菜。地儿种上葡萄,种上猕猴桃。一打叫这地这田被外地人承包了。而本地人大都外出打工,上海北京江浙湖广,甚至新疆东北,有的地方还是农村,这个农村那个城市人又到别处农村打工,谋生。而过去由村往乡到县进省城,如今都不能描述这种路径,四面八方并不虚构。

        村里来了外乡人,是旅游的,正月间又是常事。原先不被关注的山水,如今成了香馍馍,水库被外乡人打扮,山头有了外地人盖庙建寺的,谁能说是乡是客?

        去往一处道观,这也被时下人打扮,供奉道家人物,也摆上观音佛祖,敲罄的是道士,谁知是融合,还是为着功德里人民币和美元。信仰是什么?求着保佑,平安,财富,一时谁又能说清楚。听说有人上年去拜过,结果是人出问题,车有撞,甚至还破了财。其实2018年,炒股几乎人人都亏,是谁左右,也说不准。今年不去抢磕头,但还是除夕最后一刻初一第一时刻,香照烧,纸照焚,磕头不见前佛与道,碰着屁股也照拜。心头信仰,现实情形,大概永远没一个可讲明白的所在。

        回娘家,回家,在城市,真正属于这个城市三代的少之又少,而真正属于这土地的才是真。人要长大,人要变老,那种人之依靠,相互来往,才是真道理。

        回乡,见新生儿,又见白发翁,青春来了,老年又换,年年相见,才是一种幸福。

        无论你说道外乡繁华与富贵,还倾诉本乡苦辣酸甜,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唯有经历是真,而解说由人。

        听得多,想得近。乡里最大的特点是讲苦。农村人最多向回乡人说的,是家乡如何苦与累,如何忙与困。受苦历穷太久,也许是这块土地最大的最深的记忆。回乡的在讲着外乡荣耀与时尚,也许不能给人向往。而本乡人述说穷与困,你无法开解。有时只当听说。春天来了,年就几天,而后日子如常。年年岁岁,岁岁日日。

        传统农业农村社会,靠天靠地,靠人力靠着老天,日子的苦,似乎正常,而富贵永远在他乡。当商品经济社会来临,当财富成为一种种可能与不可能,乡村在变与变中,承担传统又消解传统,明天会更好,关键是谁有这机遇。

        外人在本土,本土人走在外面世界,谁是本乡外乡人?

        屋外是春雨打叶声,又说还有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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