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苹果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偷瓜偷果是我们那茬少年的拿手好戏。我们30多个同等大小的孩子们，几乎人人都干过这个小勾当。

      那时候是集体所有制，全村只有一个30多亩大的果园。果园每年产的苹果一部分是大队的副业收入，一部分就是到了中秋节给全村每户分上四五斤。平时，任何人都没有特权光明正大的去吃一个苹果。在我们眼里，苹果就是奢侈品。既然公开吃不上，哪就只好偷着吃了。

      那时候的果园是有围墙的。围墙有六七尺高。每进入了农历七月，苹果就开始泛红了笑脸。隔着围墙，只见那红艳艳、水灵灵的红星、围锦、榜平等老品种平果，一串一串的压满了枝头。一阵微风刮来，阵阵清香越过墙头直扑鼻子，不由得让人馋涎欲滴，也激发了我们偷果的欲望。

      偷苹果一般来说，也是需要有组织安排的。我们七八个要好的伙伴，经常把人分成两大组，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果园里有看苹果的炮楼。所谓的炮楼就是在园中间，用粗木椽架起一个两丈高的庵子。看园的老头坐在上面，目光可以对果园四周一览无余。我们只好让几个人在南边装腔作势的活动，来吸引看园老头的注意力。然后其它几人悄悄的顺着墙根溜到北墙那边开始下手。翻六七尺高的墙对我们这些猴精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一蹦跳双手就趴上了墙头，然后身后的人在屁股上一促，就爬上去翻身下墙了。进了果园之后，先是蹲在地上静静的观察一下，确定没有流动的看园人之后，便三下五除二把裤子脱下来，将裤腿口一挽，两条裤腿瞬间就成了两条布袋了。随后就噼里啪啦地把苹果摘下来往裤子里面塞。两条裤腿大约能装三四十颗苹果，不到几分钟就把裤子摘满了。这时，外面的伙伴会有一个爬上了墙头进行接应。他先是把战利品接住放给了墙外的人，然后再把园中的人拉上墙去。偷袭就算结束了。

      偷苹果也有吃亏的时候。那年，果园里养了一条大狼狗。平时是拴在大门处看门的。不知道那次是咋回事放到了园里面。我们的人刚下去之后，忽的一声，大狼狗狂叫着扑了过来，虽然没有下口咬人，但也吓得偷苹果的伙伴大哭了起来，软瘫在树下。这时候，在园里流动看园的大爷听到狗咬声后，知道是我们这帮小家伙偷果子了。他怕狗咬了娃娃，赶紧大黄大黄的喊叫着跑了过来。看着被吓得满脸是汗，抱着肚子僦在果树下的这个伙伴，大爷一边呵斥着狗，一边摘了几个苹果给他装上，之后把他从大门送了出来。那时候，在大人眼里，小娃偷瓜偷果不算是贼。只是老师如果知道了，哪就非要挨批评写检查了。

      时光荏苒，偷苹果的故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它给我们苦涩的童年增添了些许欢乐。土地下放后没有几年，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的果园，小孩偷苹果的事情自然再也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