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38）

时间不早了，我懒得和胖子瞎扯蛋。

晚餐准备好时，差不多已下午六点。我给杨硕去了个电话，没人接，心想着这小子不知道又要扫楼到几点，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晚上回来别买馒头了，我做了饭。

就着自己出品的几个菜，我整完一瓶啤酒后，上网溜达了一会儿，Cobby的QQ有回复了，说他明天会到香港，心情好的话可能坐船过一趟澳门，吹吹海风去去身上的咖喱味。我笑他肯定是此番南非印度之行，课外作业做得太勤，子弹掏空了，临时跑去香港喝养生汤回本。

正在网上天马行空地和Cobby闲聊时，手机响了，是一座机打过来，不用接，大概率是啥推销信用卡办理的骚扰电话。消停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想起阿文说的，同一个陌生号码连续呼叫几次的话，应该真是有事找。电话刚接起，我就心头一紧。

“喂，是梅宾吧，你是这位叫杨硕的家人还是同事？我这里是前进街派出所。”我生平第一次接到派出所民警的电话，语气很客气。

“是是，我是杨硕的朋友。有什么事？”我有点紧张，急切地问。

“那麻烦你现在来所里一样，带上身份证。”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电话挂了。

靠，坏事儿了！让我去派出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文。

“阿文，杨硕出事了，派出所刚来电话让我去一趟。”我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说了一下反复强调了派出所让我带身份证这一细节。

“别慌，我现在过来。”阿文很镇定。

我连忙快速地洗漱了一下，还手忙脚乱地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外衣。在楼下保安岗亭没等多久，阿文的车到了。

“前进街派出所。”我边拉安全带边说着。

“你这么慌干什么？一会儿到了不就清楚了？”阿文瞟了我一眼，告诉我一会儿到了他在外面车上等，让我一个人进去就行。“弄清楚咋回事儿你再联系我，到时看看需不需要找人。”

赶过去时派出所已经下了班，接待厅只有值班的几位辅警。我把来意说了，值班辅警拿起电话call了一通，不一会儿，一位正式警察从紧闭的栅栏门后出来了，带我去了大厅角落的一间小询问室。

事情弄清楚了，小杨因打架斗殴，加之乱发小广告，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被判处拘留3天，罚款200元。

“你和杨硕是什么关系？”民警拿着我的身份证反复看着。“按照程序是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的家属或单位，他不肯配合，只提供了你的联系方式。”

“我和他以前是无锡一单位的同事，先后离职后来了广州，我先来，他才来不久，在我那地方借宿。”我告诉了民警我现在的工作单位，还说我俩身份证都是无锡的，上面的住址和发证机关都一样。

“这个杨硕之前在无锡也有打架斗殴被拘留的记录 ，怎么，他是有这方面的恶习？”民警低着头在记录本上写了一会儿，将笔放下后坐直了身盯着我问。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应该不会，小杨个头是大，但不会惹是生非，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南大数学系毕业的。民警一听就来了兴致：“南京大学毕业的？不是吧？好好地找一份事做不行吗？非要去干这个？”民警说他们同事赶到时，打架已经散了，对方都跑了，就杨硕在，周围群众现场举报他乱贴小广告，于是就带回来了。“本来很小的事情，看上去打架也没吃亏，跟他说罚款500，拘留1天，象征性教育教育就行。他居然不干，态度不是很好。年轻人啊，还是吃的亏不够。呐，你看看这份谈话记录和拘留告知书，没问题的话去大厅接待处签字交费。民警说完就起了身，我飞速地瞄了一眼，也没啥好看的。“领导，那我能看一眼杨硕本人吗？求求你。”

民警迟疑了一下，“行吧，你赶紧签字交费。”处理完后，我跟着民警进了那道铁栅门，在一间挂着审讯室的门口，透过玻璃我见到了杨硕。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左手和椅子铐在一起，那件破旧的外衣被撕破了，脑袋上还有一大块红红的东西。我轻轻地敲了敲玻璃，杨硕看到了，冲我点了点头。

民警喝止了我，不让我敲玻璃，他指了指挂在天花板的写着“保持肃静”的牌子，告诉我可以走了。

“领导，他怎么头给开瓢了，不用包扎一下吗？”跟在民警身后往外走时，我下心翼翼地问。

“那是油漆。”民警推开铁栅门，侧过身做了一个“出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