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漫谈

  我坐在七楼的一个窗子向北的房间里,百叶帘半开着,透过叶逢,一片秋的萧索。只是一点绿,便也够我赏玩半天的了。

  那点绿其实不过是我目所能及的红砖瓦墙上的一大片爬山虎尔尔。本来没有什么意味,每日也看的多了,只是不知怎地,今天看它却格外的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有时候,莫名的感觉,总是那么奇妙,也许,只是这一瞬间的莫名的感觉,在下一刻便什么也不是了。于是,我挪挪了身子,端起手边的茶杯,一边吹着杯边的热气,一边望着那一墙绿的晃眼的爬山虎。

  其实,说是绿的晃眼,到也是夸张了的。只是,周遭萧索,那一墙的绿,便着实显得有些不一样了。我望着手中的茶,同是秋中萧索的绿,却不似爬山虎那般,让人看了坚强。依稀想起叶圣陶老先生在《爬山虎的脚》一文中有过一段对爬山虎的描述,从破旧的本子里找来细细品读。“爬山虎的叶子绿得那样新鲜,看着非常舒服,叶尖一顺儿朝下,在墙上铺得那样均匀,没有重叠起来的,也不留一点儿空隙,一阵风吹过,一墙的叶子就漾起波纹,好看得很”。只是不知老先生那时是否怀着与我相似的境遇,怕是他要比我更靠近这片绿,而我只能坐在这不接地气的七楼,透过百叶窗缝远远的欣赏。不觉内心一阵悲怆,自己原来还不如那顺势而长的植物,只能把自己困在这房中,想象着秋的萧索,落叶堆积的景象。

  想着,便拉开了窗帘,时值下午,太阳微斜,恰好照到那片绿,隐约可以看见些许黑点,像是人头,想来应是老头们聚在一起在棋盘上拼杀。不觉,又想起,儿时在无数夕落时,围绕着棋盘玩耍,也不去凑过去观棋,随便找来个空地,支起皮筋,欢快的笑。稚嫩的脸庞,哪会想到,那一刻的欢笑,现在会成了一辈子的记忆。

  再说起爬山虎,到也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般的简单。所谓“存在即合理”,爬山虎的存在却也不仅仅是合理那般简单。就连那小小的藤蔓,也有着脾性。爬山虎脾性还算温和,阴湿的环境或者向阳的环境,倒也是来者不拒,都能够顽强向上,只是有一点,怕积水。这倒是有点点像极了人,活在世上,总是有种脾性要自然的流露出来,只是人的脾性却总被同类别有用心的拿来当做制约的把柄,我不是爬山虎,我只能想象,在它们的世界里,世界或许只有生长那样简单,远不如人这般复杂不堪。只是,人总是自作聪明的想办法满足自己,于是,爬山虎那小小的身躯,也可以用来入药,《本草拾遗》中说爬山虎可以“主破老血、产后血结,妇人瘦损,不能饮食,腹中有块;淋沥不尽,亦白带下,天行心闷,并煎服之,亦浸酒”。《江西中药》又说它可以“活血祛风。几筋骨疼痛,及妇人赤白带下等之由于血滞者,皆主治之。近时用作祛风止痛药,适用于关节风湿,腰脚软弱等症”。还有《浙江民间常用草药》也说它可以“祛风湿,通经络,止血”。我不禁肃然起敬,竟想要给它写一首赞歌。

  夕阳的余晖,敲打着那片绿,泛着一片光,杯中的茶早已干了,嘴唇干干的,才发现,一下午的时间,竟被这小小的玩意吸了目光过去。不禁摇头苦笑,原来这座城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不足这片绿来的这般自然,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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