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观|生命难以承受之伤——素媛
文/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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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媛》是根据韩国真实案件改编而成的电影，主要讲述了一个未成年少女在遭遇性侵后如何走出心灵的阴影和家人如何面对生活的故事。电影将叙事重心放在情感冲击上，被害人一家人坚强地面对来自社会的压力与生活的重担，艰难而又勇敢地走出阴影，迎接新生的过程。
电影中，素媛由于严重的心理阴影，变得有些惧怕爸爸。以前总是没有时间的爸爸在孩子受伤之后开始倾尽所有陪伴女儿。他穿上女儿喜欢的动画片角色“可可梦”的人偶道具，用这种方式与女儿交流，并在暗中照看与保护女儿，给女儿带来快乐。最后素媛接受爸爸，她主动牵起可可梦的手，微笑着用手帮爸爸擦拭脸上混杂着泪水的汗水。此时的素媛虽然那么小就遭受难以想象的创痛，却能够体谅父母的心情。这一幕令人感动又心疼。
由于罪犯借醉酒之名抵死不认，法官最终只判了他12年刑期，这个终审判决让爸爸彻底失去了理智，决定当场就拿牌子砸死罪犯。但是素媛紧紧地抱住了爸爸的腿，声泪俱下地喊着：“爸爸，不要这样。”她不想再失去爸爸，她明白爸爸的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罪犯是丑恶的，无良媒体是令人厌恶的，伴随素媛一生的残疾是难以消除的创伤。但残酷的现实背后却不乏温情，心理老师的真心关怀，素媛父母的朋友和同事的帮忙，街坊邻居以及陌生人的同情，素媛的同学们贴在小店门口的爱心卡片，大家的关爱让素媛一家人有了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这些都是影片所传达的正能量。
电影《素媛》赋予更多暖色调，性侵给一个幼小的孩子带来的是致命一击，影片赋予了治愈系的意义，勇敢地面对生活，坚强地抚平创伤，让阴霾散尽不再悲伤，继续努力生活。
电影《素媛》的原型娜英（化名），2008年12月11日，当时56岁的赵斗顺将只有8岁的娜英掳走，在公共卫生间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对她实施了性犯罪，导致娜英大小肠外流、80%的生殖系统和肛门永久破损。
事后，为了洗刷自己的犯罪痕迹，赵斗顺把娜英放在冰冷的水池中，用自来水冲洗她的身体，而当时正是冬季。后来，娜英自己苏醒后奋力爬到路上，才被居民发现报警获救。经过诊断，她可能永远失去生育能力，即便经过手术，也要终身带着便袋生活。
几乎摧毁了娜英的赵斗顺，起初坚决否认自己的罪行。直到警察采集到强硬的证据：犯罪现场有赵斗顺的指纹、他的鞋底有被害者的血迹，赵斗顺又改换说法，坚称自己案发时喝了9瓶烧酒，意识模糊。
根据韩国当时的法律，酒后失去意识和精神病一样，是从轻判决的依据。法庭采信了赵斗顺的陈述，在2009年对他做出监禁12年的判决，而当时他的罪行的量刑上限是15年。
这一轻判的结果在韩国社会引发强烈不满，公众自发组织多次抗议，舆论沸腾，后韩国进行了相关法律的改革。
据韩国纽西斯通讯社消息，当地时间2020年12月12日凌晨，电影《素媛》原型凶手赵斗顺结束12年刑期后刑满出狱。
受害人一家发现尽管事发后他们已经搬家了，但如今，赵斗顺的妻子就住在距离他们家只有500米的地方。当赵斗顺出狱，他将会重新和对他的所作所为不以为错的妻子生活在一起，与受害者一家在同一个区域活动，甚至极可能与长大后的娜英或者家人擦肩而过。
得知赵斗顺妻子的住处后，剧烈的不安再次袭来，娜英全家平稳生活的愿望被打破，娜英爸爸无奈地连声质问：“我们还得继续搬家吗？还是干脆从地球上消失呢？为什么颠沛流离的总是受害者呢？”
现实比电影更残酷，“素媛”不是一个人，“素媛”代表着无数个遭遇性、暴力侵害的受害者们，甚至有的没有保住性命。她/他们的劫后余生中，可能没有内疚自责的邻居小伙伴、同学的爱心卡片、温暖人心的“可可梦”的人偶、辅导心理的心理医生，而是要面对流言与歧视，它们带着刻薄的语言和冷漠的目光，对受害者们继续施加伤害。
身体和心理的伤害，对于受害者像是被印在记忆和身体深处的永不愈合的伤疤，一触即发。对于受害者的家人，也是难以化解的伤痛。如何卸下生命难以承受的伤痛和重荷，如何在岁月里艰难又坚强地度过一生，又该用何种方法，来修复被伤害的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恐惧。
加害者的刑期有终结，受害者面对的心理阴影却没有尽头，这是很多儿童性侵害案件面临的无奈现状。就像娜英的父亲接受采访时说的那样：“社会还得保护罪犯的人权，被害者活得像罪人一样。像被人追杀一样，要活得无声无息。每天东躲西藏，这就是现实。”
错的是违法犯罪的坏人，而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们。但世界上有很多丑恶坏人，他们是恶魔的化身，他们丧尽天良，违法犯罪后对自己曾经的行为不以为错，甚至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尽管法律不断完善，但还是有很多漏洞，不足以彻底制裁这些恶人。当这些不知悔改的恶人出狱后，可能依然还会做出违法犯罪、危害社会的行为。
法律需要更加完善，保护受害者，作出更公平公正的裁决，严惩违法犯罪分子，维护社会安定。国家应该给予受害者更多的医护、经济、心理辅导等方面的援助。家庭、学校、社会应该重视和加强对孩子关于性知识的教育和普及。
性教育包括生理、心理、社会等层面。主要内容包含生理学知识、性别认同的心理发展，以及两性及其他亲密关系的相关知识、态度与行为等。不管是儿童还是成年人，都应该学习预防性侵害的方法和技能。预防性暴力和性别暴力是全面性教育中的重要内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学会拒绝。善良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不做没有底线的烂好人。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阴暗面，否则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大量证据表明，性教育能够使儿童和年轻人获得准确且适龄的知识、态度和技能，建立积极的价值观。性教育，是一种爱的教育。你嫌性教育太早，而坏人却不嫌你的孩子年龄太小，性侵的事件屡有发生，着实让人心痛。性教育这堂课，不要等坏人来教。
我们总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为了各种小烦恼感到焦虑困扰，我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人遭受了或者正在遭遇难以承受和修复的创伤，多少人在饥饿、病魔、贫困、战争中垂死挣扎。和那些真正面对着巨大的困难和挑战的人们相比，我们正在经历的的烦恼和困难可能只是很小的问题。
或许此时此刻的你正在经历一些让你觉得很难受的事情，但是当你站在看待整个人生的角度时，你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生命是如此脆弱而又珍贵，同时又充满了难以预料的挑战，每一天都是一个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而不是我们理所应当就得到的东西。请珍惜你所拥有的美好。
参考资料：
韩国MBC电视台 《PD手册》2018年12月4日 “赵斗顺创伤”
韩国CBS电台《金贤贞的新闻秀》2017年11月24日
By:胡蝶 2020/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