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青春是孤独而又残酷的,消失在城市间冰冷的行程里。富有传奇色彩的十八岁终于以和异地女友的分手而黯然落幕,结局定格在她人群里一步三回头地张望,格外显眼,也格外心疼。郴州市,再见。十九岁,我依旧是个窝囊废,还在让别人因现实替我伤心。 

        我吃了一个橘子,却发现它是酸的,于是我把它扔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但对一个橘子来说,那是它的全部。在路上可能是晕车,胸膛被压得喘不过气,脑子头痛欲裂,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疼,一下又一下扎进心脏。前女友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男孩,每个女孩你都值得。我冷冰冰地转过头走进车站,然后一滴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

        朋友们说我是渣男,一个没有感情的谈恋爱机器。我承认我是幸运的,但我有什么理由让别人放弃自己的梦想,我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和至亲翻脸,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盯着我的聊天框发呆!我承认我是可怜的,我怀着好几份愧疚悻悻地逃上了开向远处的大巴,因为我无法想象我要怎样面对一抬头就是那双满眼都是我的眸子。

        我没回家,去了三原。就像我们中学时候记笔记总喜欢从新的一页开始写,因为我们真的很认真想过假如一切重新开始。来到三原,开始我的十九岁。在这里,我是机构里年纪最小的老师,也因此和学生自然是称兄道弟。

        “哥,为啥刚才那女的进来你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滚!”我非常后悔今天的课给学生讲得简单,学生居然开小差了。在此,我对我工作上的疏忽做深刻的检讨。刚才那女的?那会儿,凭我狂跳的心脏向鹿般洁净的眼眸发誓!我拖堂所讲的绝对是一节课的高潮与精华,慷慨激昂一点,那是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刚才那女的叫张洋,现在叫她张洋姐,不过像这么单纯的女孩我觉得应该叫她妹妹,这一点儿也不过分。话赶话又不得不提张昊,张洋的弟弟。他出现在我的十九岁第一幕确实惊艳了我的时光。上课的教室和女职工宿舍相邻,上早课的我亲眼看到一个男孩从里面走出来,后来我翻遍字典找不到形容我的惊讶的字眼。他的背影是绝对自信的、骄傲的,我深深羡慕的。

        “嗳,哥,你倒是接着讲啊。”

        “哦,好的好的。”看,我的生活一定是拜伦的诗,见了一个雅典少女,又遇见一个唐璜,现在只差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这个小孩叫夏夏,后来我翻遍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奇闻轶事小说野史也未见雷同——我在下雨天认识了夏宇。

        如果说我的十八岁是富有传奇色彩的,那么我的十九岁一定洒满了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后来,夏宇说:“想见你,约不约?”再后来,张洋说:“开学,约不约?”

          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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