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放纸鸢

恰好轿子也打造好了,于是在莫祭渊的鼓励之下,独孤玉终于接了帖子,这日终于头一次出了永福宫门,当然,莫祭渊也陪同一起。

  独孤胧怜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青鸾小公主不适合这种场合,而各位皇子们除了四皇子没谁想掺和,所以今日陪坐的是静妃,独孤鸳,四皇子独孤楚。

  这场宴会定在春光正好的御花园的雁池边,池中莲荷婷婷,雁兔栖止。池边有假山石,清泉从石林洒下,石林上有一座小亭,亭上书古韵流芳。

  席分两边相对而座,中间留足了空间,舞女们飞扬着浅色的袖子在清雅的乐声中翩翩起舞,席上摆满了水果佳肴,女子男子们各坐一边,一边与身旁人说笑,一边用眼光透过飞扬水袖悄悄打量对面的人。

  而静妃与独孤鸳四皇子则坐在假山石边与两边列席刚好呈围合状,从这个角度可以将两边人的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

  春风微暖,莫祭渊向前踏出一步:”公主,到了。“

  舞乐声未停,莫祭渊的声音也不算多大,但女席这边的目光不少都望向了他,连青年才俊那一席也有不少被吸引住目光。

  “好。”独孤玉道。侍从将抬轿的人引到了独孤鸳身旁预留的地方,轿子被放了下来。身处在喧闹的人群,繁华美景中,她也觉得心情明朗了许多。

  这时,另一条小径上又出现了四人,其中一人伸着袖子在舞乐声中与莫祭鸳打招呼:“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静妃,独孤鸳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莫祭渊转身循声望去,和正在四人中间不知是该进还是退的祝子吟目光撞了个正着。翩翩公子,玉树临风,阳春四月,草长莺飞。

  不知为何,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静妃,独孤鸳心里倒抽了口冷气:这这这。

  席上众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那路上有四人正站着,三位男子,一位女子,其中的两位他们是熟悉的,因为经常一起吃喝玩乐,叶成安和朱绪盏,仍然一副纨绔贵公子的样子,而旁边的那位女子男子认得的不多,但官家女儿们大都认得她,而且见到她面色都有点不好,东都谁不知朱佐朝家有位才女,她就是他们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虽说长得清秀可人,但她们并不太欢迎她。而另一位,就很少人认得了,不过这位却是站在那里就最引人目光的一位,浅色的衣衫,一双桃花眼,面庞棱角分明,眉目含情的清爽少年,好看得紧。

  若不是朱绪盏非拉她,朱素素是绝不会来这种场合的,但她见着祝子吟就知道跟自己家的那位不是一个“货色“,所以不免有些好奇另一位是怎样的风姿绝色。

  当她抬眸看到淮安王世子的那瞬间,不由一时愣住,脑中浮现出两个字:祸国。

  春风含笑,风姿绝伦。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了,明明是位男子,眉目间的风姿神韵却堪比祸国妖姬。

  尽管莫祭渊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她身上,她还是听到了自己胸膛中加速的心跳声。

  这时莫祭渊终于偏过目光,轻咳两声。

  祝子吟也移开目光,叶成安和朱绪盏连忙拉着祝子吟过去了,他们一同坐在席桌上,祝子吟和莫祭渊并排而坐,朱素素则在另一边最边上的位置坐下了。歌舞继续,独孤鸳和静妃交换眼神,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于是都勾了勾唇角。刚刚那情形虽然就一瞬,但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莫祭渊端起酒杯,目光淡淡瞧着面前飞扬起舞的水袖,问道:“伤都好了?”

  祝子吟垂眸看手中杯:“没什么大碍了。”

  顿了顿,祝子吟道:“世子殿下这几日在宫中可还安好?”

  莫祭渊端酒杯子的手顿了顿,微侧首扫了祝子吟一眼,笑道:“美人相伴,佳肴相陪,逍遥得不得了。”

  祝子吟平平淡淡道:“哦,那就好。”

  说完一口酒一饮而尽。

  朱绪盏和叶成安在旁边听着,捉急,就是非常捉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捉急,但他们两个之间这样的氛围就是一种让人干着急的氛围。

  朱素素坐在座上,透过水袖看向对桌两位,果然赏心悦目,看起来十分般配。但也只是般配而已,还是那位,看起来更耀眼一些。她丝毫没注意到,完全没人来找她说话。

  忽然,朱素素听到不远一位女子和另一位女子咬耳朵:“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人有点眼熟?”

  正在此时,歌舞停了,独孤鸳公主笑着道:“我看大家只看歌舞也没什么意思,我为大家准备了些纸鸢,刚好前方不远有一处开阔草坪,我们去放纸鸢吧。”

  侍从果然拿来了许多纸鸢,独孤鸳满面春风:“不过,规则是——要男女一组哦。”

  话音刚落,一开始没人起身邀请,过了一会儿,便有人离开坐席互相邀请了。

  祝子吟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站起身,一双桃花眼浅浅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他淡淡地对叶成安和朱绪盏道:“我先回去了。”

  叶成安:怎么感觉委委屈屈?

  朱绪盏:为什么有种幽怨的感觉?

  正此时一位穿绿衫子的姑娘走到了祝子吟面前:“可以陪我放纸鸢么?”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绯色衣衫的女子走到莫祭渊面前,有些害羞地道:“可以陪我放纸鸢吗?”

  祝子吟抬首看向她,正打算拒绝,只见莫祭渊站起身,勾唇笑着,接过那绯色衣衫手中的纸鸢:“能陪姑娘放纸鸢是在下的荣幸,这是什么,燕子么?”

  那姑娘一双眼晶晶亮着,点头:“嗯!”

  祝子吟本要出口的拒绝又绕了回去,看向那女子,微微笑道:“美人相邀,三生有幸。”

  一双桃花眼脉脉含笑,如细雨春风。

  莫祭渊唇角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

  这时叶成安也得到了邀请,剩下的只有朱绪盏和朱素素面面相觑。

  朱绪盏一脸沉痛,成吧,谁说兄妹不能一起放纸鸢呢?

  温暖的春风中,御花园里飞起了各种形态各异的纸鸢,朱素素忍不住骂:“你这个笨蛋,纸鸢不是这么放的!”

  朱绪盏十分委屈:“你来!那你来!”

  “拿着。”朱素素将纸鸢交给朱绪盏,自己拿着纸鸢轴往后退,越退越快,朱绪盏也逐渐放手,眼看那纸鸢越飞越高就快要上天稳住了,结果不知为何又疾速下降,无情地栽倒在了草地上。

  朱素素不敢置信:作为一个才女,自己竟然连只风筝也放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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