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三月二十二日,我辞别了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的车家庄中学,来到了彬县教育局。
那时候的教育局,在今天彬州市北大街电影公司家属楼对面那一块,是一个独立且封闭的中型大院,占地大约七八亩左右。现已难觅踪迹,变成了实验小学北校园。教育局院子比较方正,整个院子东西走向,前院为东,留有两亩左右的开阔地,左右两边有两个小花园,花园的南北两侧建有两座单背小楼。局机关大门,安装在前院的东边院墙正中,与城关镇衙背后居民巷隔路隔街相对。整个大门呈“亓”字形,南北两个长方柱门墩,用水泥砌石做成。两边的门墩上,分别悬挂着两个长约3米宽约30公分厚约5公分的白漆木制门牌,南边门牌上书“中国共产党彬县教育局委员会”红漆宋体字,北边门牌上书“彬县教育局”黑漆宋体字。门头分上下两层,用长约12米宽约3米厚约30公分的钢筋水泥浇铸成两块整体石板,层与层之间用镂空小砖墩隔开。站在街道上观看,整个大门宽阔壮观。从大门进去,一直向里百五六十余米,到达院子最西端局电教中心24间两层小楼,楼梯安装在小楼的正中,与前院大门遥遥相对。小楼一层,是局领导办公室,靠楼梯口向南依次是局长、副局长、纪委书记办公室,各占两间,楼梯口靠北依次是党委书记、两个副局长办公室,亦各占两间。楼上第二层,是局电教中心办公场所 。小楼背后西墙边,是教育局那简陋的旱厕所。
站在小楼楼前,从里向外朝前院走,约有一条宽约十八米的水泥院,将整个院子分成南北两部分,两边各自对称的排列着三座六间坐西朝东的大瓦房。南边从里到外三座瓦房,依次是局工农办和职工宿舍、教研室和教育股、局办公室和勤俭办;北边从里向外亦是三座,依次是职工灶、职工宿舍、计财股。这些建筑,从后院向前院延伸,占据了整个院子的三分之二。剩下前院刚进大门留下的那一大块空地,设置了两个水泥做的圆型小花园,花园中心各栽植着一棵硕大的雪松,雪松高约10米,松冠展开直径约6米有余。两个花园的南北靠墙的地方,各建有一座上下两层的6间单背小楼,北边那座单背楼呈“T”字形,由西向东延伸到墙折向南至大门,还有上下小三间。这两栋单背楼,除北边二楼四间留给人事股和局微机室,南边一楼留有两个大车库之外,其他均为职工宿舍。
大门外南北两侧,有六间商业门店对外承包经营,作为国有固定资产,由局勤俭办公室管理。
这就是我刚来时的彬县教育局。2013年,城市建设规划时被拆迁,整体划归县实验小学,建成了教学楼和校行政楼。教育局也被搬迁到泾河新区青少年活动中心,一幢13层高的现代化办公场所。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县委县政府对教育局的整体搬迁,对城区各校的高标准大规模建设,充分体现了彬县“科教兴国”教育強县的区域优势。
昔日的彬县教育局,已不复存在,但我在此工作生活的两年里,所遇到的那些人和事,至今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那天,教育局报到本是组织电话通知的,但长期在基层执教养成的胆怯,使我一走进大院不知所措,不知去找谁到哪里报到,东瞅瞅西瞧瞧,畏脚畏手,在院子里转悠了多半天,不敢进任何一个大门敞开的办公室。今天回想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怯生生的进到局办公室,看见靠窗的两张破旧的淡黄大桌子两头有两个人在那里忙乎。靠里的那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电话机,戴眼镜的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长脸小伙正在专心打电话,门口这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传真机,一个年龄小我三四岁的小伙子正在收阅文件。
我进来转了一圈,弱弱地问了一句,“请问,是不是在这里报到上班?”这时,戴眼镜的那个人,抬头看了看我,嗡声嗡气地反问道,“上什么班?你哪里的?干什么?”我赶忙掏烟递火,笑着说:“我是车家庄中学的,早上局里来电话让我来上班。”听后,他把眼镜扶了扶,盯着我仔细地看了一会,露出惊讶的神色,“哦,是你!”“你能写材料?”“这个张和平,怎么搞的,派了这么个人来。”他很不高兴的嘟囔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他看我还站着不走,就挥了挥手,“去到这个房子的后面那个办公室,去教育股问问。”我如获至宝,连声道谢,出门向教育股去了。我边走边想”局机关还是不一样,人牛!不像我们学校,人见人,嬉嬉哈哈的,热情。”经过后来一段时间的接触,人熟了。这才知道局办公室这两个人,戴眼镜的是办公室主任贾志刚,龙高人,人生性耿直,原则。另一个年轻小伙子叫高维平,办公室干事,当时的县政协高主席他侄子。
很快来到教育股,里面分三处办公,每处办公位上,各摆着两张面对面的破旧的三斗桌 。靠西边墙后窗的那一排设置两处办公场所,都是教育股的。靠最里首的那两张桌子是干事坐的,教育股老元勋干事耿俊忠当时就坐在靠后窗最南的那张桌旁,面对耿俊忠的座位是留给我的。我身后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也摆放着两张三斗桌,这两张办公桌,是股长李万凌的。半年以后,靠窗角的那张办公桌,被后调入的工会干事、后升任局工会主席的计晓斌占用了。靠东边的是局勤俭办主任房德怀的办公地点,也有两张三斗桌。其他空闲的地方,全是笨重陈旧的红漆档案柜,大概有八九个,多数是教育股历年的各种领导讲话、校区工作检查考核资料和学籍档案等。
教育股长李万凌,和耿俊忠是同乡同学,都是新民原上人,李股长南乙方村人,耿俊忠是东坡村人。他俩人进局时间长,元勋级人物,都是时任局长李震的门生,又因我未来之前,他们一直是局里的笔杆子。所以,他们平时说话很有份量,与局长以下的局领导及各股室股长来往非常密切,也很友好。在那时的教育局里,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我因刚新到,人生地不熟,自然平时得仰仗他们,巴结他们,规规矩矩的听他们的嘱咐,夹着尾巴做人。
报到的当天,偌大的教育股,只有耿俊忠一个人。股长李万凌去市局开会,勤俭办房德怀下乡。我给耿俊忠问了好,递了烟,说明来意之后,他领着去见主管教育的副局长冯敏学。
冯局长的办公室在后院电教中心一楼靠北的中两间,进门是办公室,布置得紧致,房间文化氛围浓厚。办公桌靠南的地方,有一个套间,是休息室。冯局长是个很文儒的人,个子较高,身形端庄,面很和善,给人和蔼可亲的亲切感。他热情地接待了我,问了我的一些基本情况后,重点询问了我在大学和从教期间的写作情况。详细了解我的文字功底之后,当即安排我给教育工作会上学生代表写一份发言材料。我点头答应着,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是来给县长局长写材料的,叫我给个学生娃写发言稿,这不是大才小用吗?”
道别了冯局长,耿俊忠把我领到教育局“一把手”李震局长跟前,报了个到。记得,耿俊忠进去叫了声“李老师”,然后就给正批阅文件的李震局长介绍我的情况。李局长抬头看了我一下,又低下头飞速地在文件上签名批字,边批阅边大声的问我,“你本事咋样?能写吗?写材料可是个苦差事,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我连声回应,“是,是…李局长,我知道!”批完文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盯着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开玩笑的地说,“你长这么个样子,能写文章?还真看不出来?”性格耿直的他,笑呵呵的送我出门,“好好干,若真的能写就留下,写不成,就回去继续教书。”
来局里第一天,就这样不温不热的被各方神圣过了堂,心里多少有些抵触情绪。因我那时在乡镇教书,人很黑瘦,头发较长,五官也不够美观,穿的也寒酸,平时不太注意形象,在基层学校里也不觉得有什么。结果到教育局一上班,形象不佳的矛盾,就一下子凸现出来,给领导和同事留下了不好的第一印象。他们以貌取人,对我的能力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造成这一印象的另一个原因,来报到之前,他们谁也不认识我,也没听说过我,对我的底子很不清楚。事后,我从办公室贾主任口中得知借调我的真正原因是,县上教育工作会上材料很紧,冯局长先一天给政府办汇报杜县长的讲话稿时,因材料不过关,被政府办池主任狠狠批评了一顿,发回重写,顺便推荐了我。李局长听后,叫打电话通知我来试一试。因此,报到第一天,我在各种怀疑的目光里,接受了一次不待见的礼遇。在局领导和同事们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从李局长房子出来,我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的跟着耿俊忠回到教育股,胡乱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拿了一沓稿纸,开始准备给学生代表写发言材料。半小时过去了,我的心里很乱,到底是留下来还是回去,拿不定主意。就这样,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着烟,盯着稿纸划圈圈。文章开了几次头,撕掉几页稿纸,比划了多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把笔一甩,上厕所去了。
看到我闷闷不乐的表情,耿俊忠老兄笑着开导我,“这岁怂咋了,刚来的,都这样子。领导不知你的本事,怎么信任你。”他递给我一支烟,与我聊了起来。你不要恢心,“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你要抓住机会,好好写一下,让局长们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多少人想来局里上班,还来不了呢!”
听了他的话,我心情平静了,到离下班前半小时,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写了七八页文字,拿给冯局审阅。晚上,冯局加班,把我叫去,说材料学生腔太重,“咝啦!”一声,顺手撕了,让我重写,明天早上上班前给他。一小时后,我又写了一遍,拿给冯局再阅,结果又被驳回重写。又写了一遍,又重写……如此反复了五次,到深夜零晨两点,完成了第五稿,冯局满意了,他笑着对我说,“想不到你的文章写的这么快,还是个快手,是个写作的好苗子。”他看我烟瘾大,送我出门时给我了一包烟,算作奖励。“明天早上来取材料,改后就可用了。”
得到主管局长认可表扬,我心里美滋滋的,甭提有多高兴了。出门在街上买了桶方便面,吸着冯局给的香烟,想着我的未来。吃过方便面,看着满天星辰,把办公室的折叠床拉开,关上门,带着对美好生活的遐想,很快进入了梦乡。我坚信,凭借我的努力,我一定会在教育局站稳脚跟的。
过了第一篇材料关,后面我的境况好多了。没出三天时间,我先后独立完成了局领导交办给我的教育工作会学生代表、家长代表的发言材料,这些开门红第一炮的小材料,顺利通过县政府办的认可,打印成份,单等县上召开会议时家长代表和学生代表发言了。一周后,局办公室、教研室和计财股的几位写材料的同事,也和我开始打交道,交流写作体会。我的材料“快手”的绰号,被冯局和李股长他们一宣扬,也给传开了。就这样,我凭着自己的实力,很快就在县教育局站稳了脚跟,与教育股的各位兄长,共同挑起文刀笔吏这份重担,肩负起材料写作的使命。
教育股的本职,是管理全县中小学教育教学工作,相当于各中小学校的政教处或教导处。所以,我们的工作通常是,既要按时保质保量完成局领导交办的各种讲话稿、经验材料和工作总结,以及大大小小的通讯宣传报道等文章,有时还要给其他股室协助撰写审阅五花八门的文稿。更重要的工作是,要将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学年工作部署安排、检查考核、教育质量评估、教育工作会和中小学校长会的筹备上,还要承担全县中小学校布局调整、教科书籍订购、学生学籍管理及校区间学生转学、高初中毕业证发放及中考录生等具体业务………业务庞杂工作量大,工作任务十分繁重。
记得,那时教育股人手少,平时三个人,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四个人。办公条件也不好,整个股室没有一台电脑,也没有打印机。写材料,全部靠我们用钢笔在稿纸上书写,想从电脑上下载文章剪贴材料,没有那个条件。与今天的教育股七八个人的力量,每人一台电脑的办公条件相比,天差地别。我清楚的记得,那年月,教育股平时上班的,只有我、李股长、耿老兄三人。后来,从彬中调来语文教师陈宏斌,他来时间不长,半学期后调到新民中学当校长去了。陈宏彬走后,调来了义门中学副校长李彬强,彬中语文教师吕兴。再稍后,调来了赵攀。
我调走之后,教育股人事有了大变化。股长李万凌调局电教中心当主任(公司级),李彬强接替股长之位,现在仍其位。之后,陈宏斌由新民中学调入范公中学任校长(副科级),耿俊忠升调任范公中学副校长(副科级) ,赵攀调入县纪委(现任纪委监委常委,正科级)。后来,吕兴也由教育股干事升转政府督导室副主任、教育局纪委书记、旅游局副局长等职,现任教育局副局长。我也由当年的纪委干事,由副科级县纪委常委升转乡镇长、工委书记、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局长等职正科14年之后,现已解甲归田。
那时的工作的环境虽然很艰苦,但我很充实,很快乐。在李震局长、张逢春书记(后升局长)、冯敏学副局长(后升书记)、李万凌股长,以及后面从县委办调来的曹建平局长和教研室高明山主任等人的倾心培养和关怀下,加之我自己的勤奋努力、不耻下问,我的材料文字水平,较前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由于经常写材料作汇报,跟随冯敏学局长到“两办”主任跟前探讨交流,学习取经,偶尔间也听取县领导的当面教诲和指导,我的政治觉悟和党性意识,得到了的空前的提高。长此以往,我的工作成绩,以及我的为人和文笔,得到了时任县委书记王惠林、常务副县长杜润民、纪委书记吴若阳、主管教育副县长王生江等领导的肯定认可。在99年全县开展的“警示教育”活动和2000年开展的“税费改革”活动中,吴若阳和杜润民两位重要领导,亲自点岇,让我参加教育运动的文字材料工作,给我提供了两次难得的学习锻炼机会,使我得以快速成长,为后来被组织调配到县纪检委工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99年3月22日至2001年1月8日,我在教育局工作接近两年。在那些日子里,我忘不了自己为做好各项工作所付出的艰辛与努力,更忘不了关心我爱护我的领导和同事。他们的宽广无私,慈心仁厚,给我留下了永生难忘的情结。在这里,我遇到了我弃教从政中的两位贵人,他们是冯敏学副局长和李万凌股长。
冯局长是我到教育局才认识的,后来我成了他的左臂右膀。他爱才惜才,以高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不拘一格用人。记得当年我借调时,我和他互不相识,我也从未托人寻求他帮忙。但,当他听说我能写有基础,便极力举荐,费尽心思把我挖来,在多数局领导反对的情况下,将我调入教育局。时至今日,他连我一顿饭也没吃过。他当年调我,完全出于公心,是为解决教育股材料写作后备力量不强的问题。他对我的关心关爱,犹如父兄一般,既重视我人品的培养,又手把手教我写作,还对我的生活给予悉心关照。
记得,有一次,县上抽人参加另外一个学习教育运动,局长曹建平在未征询他意见的情况下,让办公室通知我去县“税费改革”办公室报到上班。他当时在咸阳开会,毫不知情。回来听说此事后,十分生气,亲自跑到曹局长办公室,要人。由于两人意见不一致,他气愤不过,为往回要我,跟曹局长大吵一架。他对曹局长说,“定坤要不回来,教育股关门。以后你的材料你自己写,不要靠我和教育股了。”曹当时给解释说,他也没办法呀,是杜县亲自点名要的。事后几天,教育股门被冯局给锁了,上不成班,直至我被要回来,才恢复了正常。记得还有一次,我因一个晚上赶写5份材料,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又跟着下乡,回来后又加班写材料到零晨一点,我累的晕倒了,趴在办公桌上不省人事。他得知后,连夜从家里跑到局里,和李万凌股长把我送往县医治疗。在我住院看病的那段时间,他还嘱托李万凌股长照顾我的家属,给我解了后顾之忧。
还有一次,2001年元月8日,县纪委调我去工作。他为了挽留我留在局里,先后到县纪委、教育局曹局长跟前做工作,让给我在局里调整个股长干干。当时,局里的各个股室的股长都还很年轻力壮,一时半会腾不出股长空闲岗位。在他反复做工作的情况下,曹局长同意让我去教育股当股长。他就做我们教育股股长李万凌的思想工作,让他先下来,后边找机会升迁副科,给我把股长位子腾出来。后来,因我是李万凌股长调进来的,我不同意从我的股长手中夺权,还有其他方面的种种原因,我还是去了纪委上班。
从这些往事中,可以感受到冯局对我的器重和厚爱,是无微不至的一种人间大爱。我能有今天的工作经历,无不得益于他的提携、赏识、培养和关爱。他是我生命里可遇而不可求的贵人、恩人 ,他给予我的太多太多,而我回报于他的几乎微乎其微。他使我懂得了什么是恩?什么是缘?什么是爱?今天,我虽已远离了红尘世俗,回归自然,但这种用亲情友情浇筑的人间大爱,将使我的余生更加自信,更加熠熠生辉。
李万凌股长,与我的感情,是手足之。他长我几岁,为人憨厚,热情大方,诚实守信,文字功底深厚。虽然我在教育股仅仅停留了一年零十个月,但他的影子,至今已刻在我的脑海里,使我终生不敢忘怀。他是我履职教育局期间,值得最为信赖最为亲密的战友兄弟。记得,94年夏天,在我从教饱受校方挤压的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一次下乡偶遇,我们结成了兄弟情谊。那天,他带人下乡听课到了我的课堂,对我不拿课本头头是道讲授知识的才气很是赏识,在课后的座谈交流中,他给校方肯定了我的学识和能力,提议学校大胆重用我担任毕业班课程。尽管种种原因,我未能如愿,但他的赏识和认可,给那时的我增添了一种勇气和力量,使我从那时起敢于直面任何困难和挫折,培植了我顽强的人生的自信力,使我终生受益。
更令我难忘而感动的,是他的大公无私和助人为乐的品格。在平时工作生活中,他总是以兄长般的关爱,自掏腰包,在我刚到局机关上班的时候,给我解决“住无所、食无粮”的困难,帮我到街上租房居住,给我无偿提供一日三餐,帮我度过了进城后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他有时利用节假日,和我一同回我的家乡,看望我的父母。记得,2013年7月,我身患大病回家休养,他带着上大学的儿子李超,从县城买了烩羊肉、牛肉、鸡鱼和其他好多营养补品,专程来看望我,鼓励我自强不息,尽快重新站起来,给了我极大的精神鼓舞和东山再起的力量。
还有,2001年那次调岗之事,令我万分感动。他听说我要调走,他忍痛割爱,主动让贤,想把教育股长的位子让给我。当他看到领导做不通我的工作时,他以大局为重,明知自己要给我腾岗位,还能多次和我谈心交流,做我的思想工作。他诚心实意地对我说,“只要是为了工作,谁当股长都一样”。他叫我放下思想包袱,不要顾忌他的感受,痛痛快快的去接受他这个教育股长之位。这种难得的大公无私品质,不要说在那个时代难能可贵,就是在今天的官场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从他身上,我学到了真诚做人,学到了责任担当,学到了公而忘私。
能在县教育局工作,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在这里,我和我的同事们,不但学到了知识、增长了见识 、历练了本领、提升了素质,而且一个个还被锻造成有用之才。在我离开之后的二十年间,先后有十余人走上了各个行业的科级领导岗位,为彬州的发展贡献着自己应有的力量。
我在教育局履职,距今已有二十个年头了。虽然,那时停留的时间很短暂,但它留给我的人生财富是丰厚的。它给我上了人生第一次从政教育,教我敬业爱岗,奋发有为,给我新生,给我力量,锻造着我一步步走向成熟,走向更大的发展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