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我们还有多少人马!”我说罢挽起弓箭射向敌军阵营。银袍浸染鲜血,金冠随风坠落,擂鼓声四起,战马嘶鸣长啸,两军喊杀震天,我本率兵残部先行班师回朝,怎奈杀出一批敌国骑兵。
“回四殿下话,我军已经不足百骑!”副将扛着军旗到我身边说道。
“皇兄的援兵呢?”我挥剑斩下一敌将,用手擦去脸上的血渍,环顾四周火光冲天,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回四殿下,末将不曾看见,但是狼烟早就放过了,哨骑也派出去四五波了,就是不见大殿下援兵的一兵一足。”
我冷笑一声,明明我与大殿下瑜两军行军距离不差九百里,何故现在也不见援军,加上突然跑出来的敌人不偏不倚在我军溃敌之后疲惫状态下伏击我军,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回都城,至少不是活着回去。
“副将,传令下去丢掉军旗,弃去战甲,轻装撤离,如果能活着回去就在我的王府相见!”
“殿下!”副将看着我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立刻去传令了。
我和副将厮杀了半日见天色昏暗趁机突围而出,坐骑体力不支都倒下了,我也深受重伤,副将伤的比我还重,一路上没少为我挡箭,突围成功出来的就我和副将二人,互相搀扶着往南走。
大概又走了几里路,我们实在也走不动了,走到林子深处点了堆火,抓了两只野兔放在火上慢慢烤着,暂时没有追兵上来,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伤药已经没有了,剂量刚刚够一个人的,我和副将商量了一下俩人都只在重伤伤口上涂药,不严重的地方暂时不上药了,清水擦拭即可,待回到都城让御医们好好诊治。几番折腾我们终于可以静静地吃着兔肉和几口清水,然后看着火苗休息一下了。
“殿下,是谁这么恶毒,在我军大战之后发动偷袭!非得治你我于死地不可!”副将很气愤的说道。
“我猜是瑜!”我扶着宝剑说道。
“大殿下?他平日最喜欢您,而且你们是一母同胞,可能不来驰援也是遇上敌人围攻!”副将面脸不解的看着我,眼神中能看出来他为我披上了一层阴霾。我此刻该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对他好。
父王年纪已大了,自知时间不多了,十几年来私底下和睦相处的兄弟们,此刻都不再顾及什么手足之情了,瑜在此次联合抗蒙古骑兵时利用敌人之手已经除掉了二殿下瑄,得到此消息时我一点不意外,瑄几乎是父皇最不喜欢的儿子,可是他贤明人人称赞,满朝文武所期待的明君就是他,自然引起了父王对自己王权的敏感,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凶险。
瑜此番之所以这么做了之后,没有受到任何降罪就是最好的证明,瑜拙劣手法父王不会看不出,随军出征的臣子们竟然无人进言查明真像,而且以他的才能并非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父王指示瑜这么做的,某个时刻他们二人暗暗地达成某种合作。如果是真的他们劫杀我的理由也说得通了,此次大战备受瞩目,我率虎贲军以一军之力击溃蒙古国来势汹汹的大军,可以说是出奇制胜,为我国击溃外来入侵者填上了一笔功绩,而我军伤亡还不算太大,为此算是立下不世之功,一瞬间成为军中人人称赞的战神,于军中威望甚高。其实我手握重兵之前并无战功,而且在军中资历不深,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经此一役大不相同了,怕是已经有人不希望我回朝了。
“副将,你知道我为什么提拔你做了我虎贲军的副将?”我盯着火堆慢慢地说。
“因为我们从很小时候就是玩伴,在宫里青灯,在战场野火,我出身罪臣之家,受皇恩惠及和琼殿下.......!”
“你可曾知道瑜当年如何让父王冤杀你一门,满门抄斩,而你因为那人和我在皇宫读书得以幸免,二哥瑄原本已经拿到赦免你们的圣旨,却因为在路上遇到瑜的阻拦,晚到了一步,待抵达侯府时侯爷一家已经自缢而亡!”我平静的说道,毕竟事情过去真多年,该放下的似乎已经放下了。
“我知道!二殿下仁义之心我当铭记于心,因为父亲手握重兵引来祸端!”副将起身看着我说,眼神里的愤恨在重叠着血腥的暴虐。
我看着漆黑一团的夜空,没有星辰和月亮,低下头拿起水袋打开喝了口水,又顿了顿说:“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今天是她的生辰,虽然从小我嫌弃她,总是在我练习中停顿下来思考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端茶倒水的,一点不像候府里的大小姐,不像宫里的人就知道利用。我也知道瑜喜欢她,也是因为侯爷当年手握重兵!”
“琼,其实姐姐她本和你就是指腹为婚的,她活着时候最希望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副将又突然蹲下说道。
“我知道她为了你什么都能放下,所以我才想尽办法让你从流放边境回来,最后还是没有让你们姐弟团圆!”我脱下战甲说道。
“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为父亲在城外立了一座土夫子庙暗暗收到香火供奉,又对我百般照看,姐姐她这一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男人,如果她还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不会开心的!”
“瑜,对我的好不过是外交上的表演,博得一些酸儒的掌声,他心里何尝把我当兄弟,而我不想和他争宠,处处忍让,只希望将来安逸的做个闲散王爷可以远离朝堂,我以为他对侯爷一家惨案略有悔意才会容你至今,现在我才明白大招在此!”
“琼,我们怎么办现在,明天还会有瑜的暗卫来追杀我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天一亮我们先去附近村庄暂居起来,养好伤,然后再做打算!”
“是,殿下!”副将说完也睡了。
天一亮,我和副将将战甲一并挖了深坑埋了进去,除去了所有痕迹,粗布素衣,一副持剑游侠的模样继续赶路。
这是我身为王朝四殿下第二次游历民间,第一次来民间还是十四岁生辰那日,那场景仿佛还在眼前,故人和旧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走了好久才走到一个破落小村庄,估计里面最大的官也就是里长了吧。
庄子里的男丁稀少,黄沙漫天,想来这里是瑜的封地,他近年来不停的的征兵,加上瑜的这块封地和边境接壤,几年来蒙古骑兵屡屡犯境,边境上总是不太平,军队编织需要扩充,大部分地方的男丁已经所剩无几,田地面积的缩水导致近期物价上涨,民不聊生!
心想着关乎国家利益的事差点忘记了我们现在在逃亡,我和副将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五斤牛肉和一壶酒,店内只有一个买酒女,既要照顾客人又要烧菜上酒,忙的不可开交,酒过三巡,她见没什么客人了便端了胡酒和我们坐在一起吃了起来,我见她样貌清秀,长得有几分姿色比便也随她了,根据她所说的附近村庄都和这里一样留下的都是女眷,男子都征兵远走他乡,酒馆生意不好做,除了游侠就是官府路过办事的衙役!我说我们刚从边塞归来,近几年对中原情况不了解,她听完哈哈大笑。
“敢问公子大名!”她抱拳而说。
“在下家中兄弟排行第四,姑娘就叫我四郎吧!”
“四郎!”
“姑娘有何吩咐!”我应声道。
“没事就是见你呆头呆脑的,好玩!”她说完笑着喝了口酒说道。
“敢问姑娘芳名!”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叫汐汐!”
“汐汐姑娘,在下有礼了!”
“先聊到这里,一会儿你们回到房间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她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我寻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杨,是一行骑兵部队,我拉起副将上了阁楼。
不管来着何人,肯定来者不善,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瑜的地盘上我们处于劣势。在楼上从木门细缝中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军服,但应该不是瑜的直属部队,十之八九是当地驻扎守军,只有四个人,我等现在只有静观其变,重伤在身,万一打起来讨不到便宜,加上不想连累楼下的姑娘。
“姑娘,先给爷几个上些好酒好菜来!”一个大肚偏偏地大胡子要喝道,用力把大刀往酒桌上一拍,咣叽一声好吓人。
“把我们店最好的女儿红给官爷拿出来了!”说话见那位姑娘倒是从容不迫,款款从酒窖搬出一坛酒,一一给他们斟酒,笑脸相迎。
“哎,你见过这两个人吗?”酒过三巡后,一个柴瘦入骨留着小八字胡的衙役拿出一副通缉令喊她上去辨认。
“军爷,我这十里八荒地除了军爷们也没见过什么其他男人!”
“也是,近年征兵不断,大殿下又喜欢征战,男的也已经快死绝了!”
“是呀,你看看我现在了也没有嫁出去!”她机智地将一种官兵激起乡愁之情,就这样圆了过去。
我心里一笑她倒是很聪明,和副将此时才安心坐回椅子上面,静静地等待下面那群人离开我们也继续往都城走。
“琼,我看见刚才那副通缉令,所写所画之人就是我们两个人!”
“瑜,是早有准备,就算我们躲得过伏击,逃出来南下必定途径他的封地,完全有把握杀了我,真是完美的二重杀!”我说完喝了口茶。
“那我们怎么办?”
“办法现在倒是有一个,不过看楼下姑娘肯不肯!”
“假扮夫妻!”
“对,我现在扮成一个好老公带着有身体微恙的老婆上京就医,而你是我们的家奴!”
“出其不意,毕竟装扮成游侠又带着宝剑太招摇,但是楼下姑娘愿意吗?”
“先告诉她事成之后回到京都我给她找一堆男人让她选择,应该可以!”刚才听说她没有成婚很是着急,我堂堂四殿下在京城还不愁给人找户好人家。
门突然开了,那位姑娘手里抱着一坛药酒走了进来,微微一笑的样子倒是又几分姿色,出征在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姑娘了。
“楼下官兵走了都,你们是不是有事情找我!”她倒是不避讳的说。
“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我知道北州府在四处缉拿你们,也知道你们要离开这里,能不能带我去京城,我想去见一个人!”
“可以,但是沿途你要假扮成我的妻子!一直到京城,事成之后我会在京城给你找一户好人家!”此话正和我意。
“你说的,成交!”她说完小跑了出去。
我和副将相互搽了些伤药,他的几处伤口已经产生淤血,还有一支带倒刺的箭簇没有拿出来,因为昨天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不敢贸然行事,刚才喝的酒只是为了清理内部淤血,没有办法了再不处理伤口就要溃烂,我亲自操刀割开皮肉拔出了箭簇,又用力挤出来淤血,看着他豆大的汗珠子,心里暗暗发誓此番回去一定要瑜好看!我将盆里有血迹的水和绷带挖了深坑埋了进去。
回来时候就看那个姑娘在收拾行李,我上前想和她聊聊,毕竟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
“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惹了仇家,此番凶险万分,一路上照顾不周还望姑娘海涵!”我此刻心里充满自责,自己明明知道瑜的残忍手段,还要为了自保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卷入其中,满心不忍。
“你只管带我去京城就可以了,其他的不会有事的!”她见我悔意满面,却丝毫不在意的说。
“姑娘为何这么在意去京城?跟着我们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我娘说了,我的姻缘在帝都里不在这个村庄!她还说过那个男人就是为我而生的!所以我要找他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你娘?”
“她曾经是天巫族的圣姑,因为战乱部落被一个叫什么四殿下的王子领兵踏平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第一次什么细致的看一个女人,她细长的眉毛不浅不深,大大的眼睛很温暖,俊俏的鼻子,厚度适中的唇,白白的皮肤,想来圣姑的模样不会差。
不过听到天巫族这几个字心里难免会有些诧异,当年民间流传那个部族知晓未来,预知天命的神秘部落,父王与他们合作多年以后见江山稳定,开始怕他们为他人所用动摇社稷,便命我前去缉拿,当时我正好驻扎在附近,奇怪的是只接到抓捕他们的命令,可谁知道等我到了的时候他们已经遭遇不幸,全族被屠,看现场留下的迹象极其混乱看不出何人所为,毕竟想得到天巫族的人不计其数,当时也不曾多想便急匆匆回京都复命,父王也未曾降罪,只是责备了几句,而今又知道有人将天巫族灭族这样脏水泼到我身上了!心里有苦说不出,谁让当时的自己办事不周。
“你见过四殿下吗?”我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没有,当时我藏在暗室里,记得那晚他们每个人都蒙着面,一个人领头的腰间挂着一个写着瑜字的玉佩!”她慢慢的在回忆那晚上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心里猜测,难道是瑜?
“据说四殿下叫琼,为何是瑜字玉佩?不对吧!”副将插进来说,不知是何时坐在我旁边的,当年他是同我一起去的。
“他们当时人人大喊说是奉四殿下指令杀无赦,族人惨叫连连!”汐汐说。
“你娘呢?”我突然想起来传说的天巫族圣姑,传闻她开有天眼,极其神秘,虽然为我朝效命多年,但连我这个皇子都没有见过她,此时十分好奇她的下落。
“她被抓走了,她告诉我去京都找到那个人就可以救她,为我族昭雪,为天下所有人谋求和平!”她看着我锋利的眼神不在多言。
“你先睡吧,过上三天我们再出发,不急一时!”说完我便走了。
瑜,我的兄弟!此时觉得兄弟好不值钱呀,什么狗屁都可以拿来当兄弟!
三天后我们出发去京都。
我牵着马汐汐在上面坐着,副将牵着驴上面驮着行李,本来想套个马车结果全村庄上下,只有一匹老马和一头黑驴。
“四郎,你怎么都不说话!”
“姑娘,这一路杀手追兵不断,我们不得不防!”
“你这个样子不对!一会儿过城关肯定过不去,而且住店时候你也会引起怀疑!”
“为何?请姑娘赐教!”我不解地看着她。
“首先我是你新婚妻子,你要上来和我抱在一起,连家奴都有驴子骑你一个男主子却走着,很不和逻辑,还有平常要转出一副很恩爱的样子,然后不要这么严肃,不要叫我姑娘,要叫娘子!住店的时候要和我一起住,并且到哪里都要搀扶着走,吃饭要给我夹菜,记住一定要很开心的样子!”
“嗯,有些道理!”我看着骑着驴子的副将点了点头说。
“快到关卡了你快上马!”
我一听二话没说翻身上马,抱住她的腰拿过缰绳,她却脸红了一阵也没说什么。
来到城门下,我下马给卫兵查看文书,环顾四周,心想要是穿帮了从何处突围,卫兵见我们新婚夫妇并未问一句话便然后我走了,我照她说的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在马上和她耳鬓厮磨,不引起任何注意顺利的住进了客栈。
她和我睡一间房,副将一人一间。我们三个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打好地铺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药擦拭在伤口上,汐汐睡着觉侧过身子看见我赤裸的上身,不仅没有扭头反而使劲看了好久。
“疼吗?”她问到。
“疼。”
“那你怎么不哭不喊?”
“我从很小时候就不哭,因为没有用!”
“我来帮你吧!”她从床上跳到我身边说,毕竟有些地方我自己没办法上药,由她为我伤口擦拭也无妨,女子手法很轻盈,感觉也很舒服。
“你觉得四殿下是坏人吗?”我回过头轻轻的问她。
“不知道!”她继续为我涂药。
“你想过找他报仇吗?”
“没有!”
“为什么?她抓走你的母亲,杀了你的族人!”
“我觉得不是四殿下干的,前几天听说他率军抵御外敌成功,一个护国护民之人不会做下流之事,而且疑点重重,既然是晚上暗杀为何大喊是四殿下所为,不应该悄无声息地做了再离开!他既然可以以少胜多自然不是猪头,做事如此张扬,鲁莽至极。”她平静的说。
“对啊,于理不合!”我一听倒是有几分见地,一激动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说。
“我族本来就是权利的掠夺对象,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贸然行动岂不白白送死,等我找到那个人后,再去找仇家也不迟!”
我听后暗暗佩服眼前这个流落荒村的姑娘,不禁笑了起来!
“等一下,你胸口的伤有毒!”
我低头一看果然如此,伤口已经发黑,前几天总是自己上药了,伤口众多忽略了这一处。她立刻拔出刀,小心翼翼地割开结痂的伤口,我还来不及反应,她便用嘴一次次把毒血吸了出来,轻轻的软软的,我竟然忘记了疼痛,仿佛在梦里一样轻柔的感觉,许久,毒血才被清理干净,她又下楼端来一盆干净的水给我擦拭身体,最后重新给我上了药,裹上绷带,又给我端来热水让我饮下早些休息,忙完这些她才上床睡觉去。
我摸了摸她给我缠好的绷带,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见汐汐还在睡觉,想来昨天晚上照顾我那一通一定很累,再加上舟车劳顿,她细密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糟糕她要醒来了,然后又没有动静了。我又小躺了一会儿见副将过来喊我才起身,我们收拾好才叫醒汐汐。
几天下来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像之前拘谨,不知不觉已经中午,找了一处阴凉地方,副将把干粮和水那给我们,大家吃了起来,蓝天白云多么平常的感觉,不像王宫高墙凛冽永远一副杀戮不断,阴谋诡计不止的样子。
突然感觉风中凌乱传来杀气的味道,我和副将立刻起身抽出剑,接着一队黑衣人从旁边的小树林了冲出来,团团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每人手臂上都有暗箭,这是瑜暗卫的标志性武器,他们全都蒙面而来,交手了几招发现他们却不是出自瑜王府的人,虽然服装一样但还武功套路不同,瑜的暗卫大多数是来自江湖游侠一派,而眼前的这堆人马使用的是武当派武功,统一整起,一番周旋后我们合力将这支暗卫击退,本来想不留下一个活口,全部杀光,但是为了早日脱身只能放他们走了!
躲在一旁的汐汐见他们溃逃立刻钻了出来。我们一行人上马加快行程赶路,走着走着前面有一条河,我牵着马汐汐坐在马上开始过河,副将紧随其后,走到一半不知道马怎了突然连人带马都跌倒在河里,我连忙从水里抱起汐汐,她全身湿透了,副将跑来检查马发现已经没气了,大概是这几天赶路太累了,我们只好作罢,我背起汐汐继续赶路,她一路上伏在背上安静的很,没有讲话,只是瑟瑟发抖,一直到晚上我们住进一间客栈,我才发现她发烧赶紧先把她安置在客房。
“汐汐,你坚持一下我给你去买药!”
“不要四郎!”她拉住我的一角虚弱的说道。
“你生病了,需要看大夫吃药!”我坐会床边安慰她。
“你这一去会暴露行踪,追杀你的人肯定会在药店布下陷进……”她情深意切的看着我,很吃力地说。
“那我找人给你换见干衣服.....”
“你就是我相公怎么找人给我换衣服?”她说完便昏睡过去了。
我一着急竟然忘记了,一时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从她的包袱里拿出干的衣服换上,从楼下打了盆水给她擦拭脸颊,也不知道行不行,夜晚我要守在她身边。
“冷,冷,”
耳边传来汐汐一阵低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听着她说冷立刻抱来一床被子给她盖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实很冷,正要抽走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虚弱的说不要走!我也一时没有了主意,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她的体温正在下降,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脱下衣服躺进被子里抱紧她,用身体给她取暖,一个满身伤痕的我抱着一个病痛缠身的她。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桌子上蜡烛燃尽,一直到天快亮她的体温才回复正常,出了一头汗,可是她依旧抱着我时不时摸一下我的背。我想她应该是好了,正要起身却被她拉住了。
“四郎别走!”
“汐汐,你已经好了我昨夜也是为了救你!再这样下去.......”
“会怎么样?”她起身说道,完全没有披挂任何衣物,我离开转过身去不敢看她。
“好了,你走吧!”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走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舞剑脑子里却在想昨晚她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抱着我轻柔地感觉,仿佛是她温暖了我,治愈了我,一直在梦的黑暗深渊里的那个小孩子,我们要在这里修整两天等汐汐身体好些,再让副官去买一辆马车,此地离京城不远了。
置办了些东西回到客栈和副将吃了些饭菜,昨天光顾着照顾汐汐忘记吃饭,现在可是把我饿的呀!副将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昨晚很累吧?”
“是呀,到了后半夜才迷糊睡了一下,然后她又醒起来....,总之就是累了些,其他的没什么!”我说完继续吃。
“哇,四郎,看不出来呀,你体力这么好!”
“好什么啊?”
“汐汐现在也没有起床,看不来你深藏不露呀!”
“我是说照顾她,你是说的什么呀!”
“我也是说你照顾她呀!”
“我看你是找打!”
吃过饭后我们回到房间布置了一下回京详细路线,王府的人应该已经快到附近,到时候有人接应我们入京,虽然少不了杀戮和阴谋,但一想到母妃感觉颇为轻松愉快,可以回家了,又端来些饭菜给汐汐送去,心里想自己本来就受人追杀还要拖累一个局外人。
“汐汐,身体好些了吗?”我坐在床边问她。
“好多了!”
“来,起来吃点饭菜!”说着我扶起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她像一个猫咪一样乖巧可爱一口一口的都吃了。
“四郎,昨天你只顾照顾我还没有换药吧!”她这么一说我倒是忘记了,自己身体底子好那些皮外伤没几日就可无大碍。她起身拿起药来给我擦药,熟练的退却我的衣衫靠在床边上,芊细的手轻轻地,我看着她心里突然觉得很奇怪,突然她一下子把我按到在床上,用力抓过一床被子盖上,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官兵查房,前几天刚杀了几个暗卫没想到查到这里了。
门背一脚踹开了,几个军官闯了进来,汐汐大喊一声,我都被惊着了。
“哥哥,他们不要脸!偷看我!”她声泪齐下喊道。
我见状批起被子遮住半张脸走下床说道:军爷们能否外面问话,小的老实回答!
“我们是江北人士刚刚成亲,去京城走一下亲戚,我们有文书,我拿给官爷看!”
“不必了,你们继续吧!”说完他们便走了。
我和汐汐相视一笑,听到隔壁房间也在查房,她抱住我示意可能还没走远,我又重新坐在床上,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不说话,突然不知怎么的我就亲了她脸颊一口,她没有闪躲,爬到我身边回应我,一来二去的我们不再矜持,一点一点地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早上她爬在我胸前直溜溜地看着我不说话,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大病初愈身子几番折腾怕是受不住的,最后还是我妥协了,在以后的路上我抱着她,多了许多腻歪的东西,她躺在我怀里到真成了一对夫妻。
“琼,你这是假戏真做了!”副将趁汐儿不再对我说道。
“昨晚突然遭搜捕,才不得已!谁知道会这个样子!”被他这么一问我很心虚。
“你母妃不会喜欢她的,如果瑜被你击败,娘娘一定会要你去争王位!”副将看着我说。
“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知道他想起了她的姐姐,在他的心里只有安合那样的女子才可以配的上我,以前我也确实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不同了。
“即使这样,娘娘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瑜也不会!”他
“不说这个了,我们的人在什么地方接应我们?”眼下留着性命回去才是要紧的事情。
“快了,就在前面京城西郊!”副将抬起马鞭指着远处说。
“我们先回王府,汐儿的事我想还先别告诉母妃!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在从长计议!”我看着京都的方向说。
我们一行人走到西郊便看见王府的人,不容分说立刻到林子深处。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说说现在京都什么情况!”我站在他们中间说。
“回四殿下话,现在京都基本被二殿下瑜掌控起来,陛下已经被他软禁,满朝文武都无法见到陛下,我们想要进城唯有今夜!”
“母妃可好?”
“回四殿下话,娘娘一切安好!”
“好,说说今夜进城详细计划.......”
在不远处的汐汐看着他们一行人似乎在密谋什么,见四郎皱着眉头,难道他不要我了吗,想了好多可能。
“想什么呢?”我站在她身后说。
“你是不是要以身犯险去了?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汐儿,你听我说!”我扶着她坐了下来,“我是帝国的四殿下琼,之前追杀我们的人是我二哥瑜的手下,一路上似乎都太顺利逃脱,所以我有预感大招在京都!太危险了你先在这里等我”
“你,是四殿下?那个......”
“我当年只是得到捉拿你们族人的命令,可抵达时候你们已经被人袭击了,我并不想隐瞒你!”
“所以,你一直瞒着我!”她喊着眼泪说。
“王权争斗残酷无情,你少知道一点对你好!你知道么,我想保护你!不希望你受一点点伤,今晚你和副将在一起等我进城后再接你们!”
“四郎!”她冲了过来。
“副将,拦住王妃!”
副将出来拦住了汐儿,看着她哭闹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犹豫了几秒还是翻身上马走了。
我们潜伏在附近等天色一黑便司机进城。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箭声,我们立刻跳起了起来,回头一看是瑜,他带着一对精锐部队杀了过来,我们起身反抗,待杀到他面前,我看到他比上次我们见面更加枯瘦,有气无力的拿着他的箭弩,咳嗽不断的样子!
“琼,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更有英雄气概了!”他轻轻挥了挥手说,手下的人也收起了兵器。
“大哥别来无恙,你在这里久等了吧!”
“琼,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他下马走了过来。
“瑜,你为何残杀手足,囚禁父王?”我提剑向他走去。
“琼,你太天真了,如果我不杀了瑄,父王就会让他杀了我,如果我不囚禁父王,今天我已经死了!身为皇子你应该明白,还用我多讲?”
“那侯爷一家冤死你手,满门抄斩!安合郡主又有何罪?”我疾步走到了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说。
“长锦侯和父王的怨恨是上代人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指示我这么做,只知道是圣旨。但是她,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起,你为她做过什么?每次都是我替你哄她开心,陪她哭,守着她,我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有一次为了她违抗父王意志险些被杀,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仅仅是指腹为婚的约定?为什么她却喜欢你!”他用力一脚把我踢到在地。
“你不回是喜欢侯爷当时的军权罢了,是你阻止瑄救侯爷一家!”我爬起来说。
“愚蠢的弟弟,你对我们家族结构和权利的残酷是理解的如此浅薄!”他冷冷的说。
“瑜,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王,但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必须和你一战!”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当年也有这样的感悟,她就不会死。知道你武功比我高,这些那年一直韬光养晦,以为我会没有准备,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说罢一挥手,见金丝笼里关着一个人,正是汐儿,马车下面托着一个人死尸,难道是副将!
“没错,那个女的只是昏睡了过去,毕竟她是你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做伯伯的不那么绝情。再说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她不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种种恩怨,一直以来王权之间斗争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但长锦侯的世子,斩草要除根!这是父王从小告诉我的!”他又朝副将的胸口射了两箭,人已经死透了不再有任何反应。
“瑜,你还算是个男人,没有对女人下手!”看着汐儿没事心里长吐了气。
我立刻提剑冲向了瑜,双方兵将也厮打开来。瑜的武功在我之下,即使有大内护卫高手在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瑜已经此刻多处剑伤,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他的。
“琼,你还记得十四岁那年生日吗?”他被地上枯树枝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记得!”我看着他继续走,一边回答他一边挥剑。
“我带着你和安合一起离开皇宫去城南看花灯,吃糖葫芦,你可曾记得?那是我治理黄河河道有功父王赏我的愿望,我二话没说就想到了你和她,那一夜帝都是何曾壮观!”瑜捂着伤口继续后退。
“那你为何要杀了天巫族?他们和你无冤无仇!”我放慢了脚步,毕竟过去我们三个人是很开心的,不管安合嫁给谁都会幸福,两个深爱她的男人。
“琼,你不明白。在帝国里所有杀戮没有原由,如果我不怎么做,父王也会排瑄或者其他人做的,他操控了我们所有人,我必须登上王位才可以终结这一切!这就是政治,所有人想要摆脱控制只有登上最高宝座!”他站了起来,捂着伤口说。
“瑜,我们除了是政治的棋子也是兄弟,圣姑何在?说出圣姑下落我放你走!”
“你太天真了,我的弟弟!圣姑绝非一般人,她一直被关在天牢里!预知未来单凭这一点就是所有野心家的掠夺对象!”
“瑜你走吧!”我收起剑放他走。
突然,耳边有风我连忙提剑抵挡向我射来的箭,看着力道和准头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转身一看,瑜尽然被毒箭射杀而亡,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瑜,我立刻上马追了上去,他们察觉是我立刻停了下来,一个为首的摘下面罩走到我面前,我没有看错是瑄!原来他那天只是假死做给父王看的!
“瑄,你没死?”我问道。
“琼,你太天真了!”说完他带上面罩,指挥小队人马向我杀来。
“我不明白,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琼,瑜所做的都是我设计好的,他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傲慢地看着瑜的尸体说着。
“瑄!瑜是我们的大哥!”没有比现在更愤怒的时刻了!
“那又怎样,不是照样你死我活的打打杀杀!谁让我们是皇子!而且我演了二十年的贤王,什么仁义,什么良心,我都演腻歪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侯府当年的冤案都是我一手设计的,瑜什么都不知情只能看着心爱的女人惨死,都是我献计给的父王,也是为我故意请了赦免诏书但不去宣读,你以为父王会出尔反尔?还有在沿途追杀你们的黑衣人人也是我派去的,只是低估了你的武功没有得逞!”
“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想起来了是有队假装瑜的暗卫追杀我们,看着他说。
“琼,父王已经驾崩了,所有的罪责已经由瑜来承担,而我依旧是帝国的贤王,大难不死回来继承大统,匡扶社稷!成为史书记载的千古圣君!而你本来可以不用死,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已经成为我即位的绊脚石,必须死,对,是你杀了瑜!亲兄弟相残!”说完瑄仰天大笑,笑的发狂!
此刻,母妃派来接应我们的人杀到,在母妃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瑄当场中箭而亡,他的残部见情势大变立刻便撤退了。就这样一天之内我失去了三个亲人,瑜、瑄还有父王,用杀戮却保住了自己一个人的性命。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京都,和母妃安顿好一切之后,我带着汐儿看过医生确定无碍后,在这之前她很是因为之前我欺骗了她和我闹了一顿小脾气,今日,领着她来到皇家档案资料库,让她亲眼看看当年我接到的命令确实只是缉捕天巫族,随后又带她来到天牢。
“娘,汐儿来看你了!”汐儿激动的跑了过去。
“汐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牢里坐着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说。
“四郎带我来的!”她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多谢四殿下!不多谢陛下!”她说完退后行了一个大礼。
“圣姑不必多礼!琼还没有加冕!”我走向前说道。
“是,殿下!”
“圣姑,当年是何人把你们赶尽杀绝!”我接着问道。
“是先皇的人!”
“难道不是瑜吗?他亲口承认过!”
“瑜?大殿下从来就没有去过那里,从来也没想杀我,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其实他内心无比痛苦,你有一天会明白的!”她看着我说。
“他.....”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瑜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母亲,那个有缘人在那里呀!”
“傻丫头,娘和你说过那个男人就在眼前!”圣姑微微一笑道,又接着说“你们不必接我出去了,我希望世人就当我已经死了吧,难得清静,不再参加王权斗争挺好的。”说完便坐下闭上双眼不再看我们。
“圣姑,你当真要在这天牢里度过余生?你的才能不打算施展了吗?”我上前问道。
“陛下,老奴心意已决,还请陛下帮忙看住小女,不要让汐儿再来看我了!”她无比平静地说。
“母亲!”汐儿大声喊道。
我们见圣姑执意不肯走只好作罢。
母后听说了我在回来沿途几番涉险,还好有汐儿化解,欣然同意了汐儿进了我的寝殿伺候,择日封妃。看着她一天天隆起的腹部,我很着急!都说女人生孩子像过鬼门关,但母凭子贵素来是皇家规矩中最重要的。
当晚帝都天牢……
“你还是来了!”
“表姐,别来无恙,汐儿已经嫁给琼儿,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呢?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说道。
“我们今天不叙旧,说正经事情的样子让我想笑出来。”
“瑜和瑄真是愚蠢至极!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事情!”
“他们走错了路!其实卦象上他们都可以颐养天年的!”
“圣姑,他们错算了一步才会满盘皆输!让我意外的是瑄居然心狠手辣地杀了先皇!本以为会是瑜动手!如果是瑜最多也是囚禁!”
“娘娘!瑜和琼都是您的儿子,他们都有仁慈之心!”
“若不是瑄不放过琼我也不会下令杀了他,我们皇室在这段时间流血流的太多了!圣姑,我要一个太平天下,不要人们再流血了!”
“尊命,太后放心,草民一定辅佐新皇振兴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