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人以心——蔡教授的授课之道

蔡知令教授，是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杰出教授，他在学校管理学院为MBA学生讲授统计学课程，连续14年被MBA学生评为“优秀年度教师”的荣誉称号。

2016 年 4 月加州旅途，蒙蒙细雨，我和王先生在加州戴维斯分校拜访蔡教授。蔡教授高个子，清瘦的模样。他是台湾人，小时候上学并不顺利，高考没有考好，读的是夜校，高考第一年也没有被录取，第二年考上了台湾淡江大学文理学院，大学毕业后到美国求学、工作，教书30余年。

蔡教授身体不太好，所以每日都有一段时间要到山里去散步锻炼。他给我们找了雨衣和帽子，往山里散步，再一同回到办公室交流。

他的办公室朴实简洁，桌上摆放着书和学生的作业本。办公室有几个书柜，其中一个书柜保存着他过去十几年为每班学生建立的档案册，每本都有相当的厚度。他为教过的每个班都会建立这样一本记录册，手册里有每一位学生的照片，每位学生的特点，及学生的培养记录。他教过的每位学生，他都能叫出名字。为了和学生们建立良好的关系，每年课堂开始之前，蔡教授都会和班里每一位学生进行访谈，充分了解他们的背景、能力、优点和缺点，以及他们对这堂课的期望。这种访谈可以帮助师生建立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为学生在生活和学习上提供合适的个性化指导，和有效的帮助。这种细致入微的交流，体现了蔡教授的责任、勤奋和智慧，使得蔡教授成为学生们心目中一个很好的榜样。

蔡教授认为，教学的核心是以质量为本，严格要求是教学的基础，是质量的保障。学生的作业，蔡教授都是亲自批改的。蔡教授的书柜里，还保存着学生们的作业， 翻开作业，可以看到他修改的墨迹。 蔡教授在教学期间所要求的作业，都会让学生按照商业环境的实际要求，严格的结构格式去完成，包括背景调研、数据收集、问题分析、预测结论。这个过程有助于培养学生出色的职业能力和职业素养。他有个学生在一所大型银行实习，学生实习后递交的报告，让银行主管非常惊讶，银行主管说，这不像是一份实习生做的分析报告，报告架构和分析非常清晰和专业，已达到中级分析师的水平。蔡教授每个班有 50-60 名学生，因此亲自批改作业的工作量是非常巨大的，但是蔡教授认为，对学生的成长而言，这种付出是值得的。

蔡教授认为， MBA学生不仅需要通过严谨细致的分析做出决策，亦需要学会积极地感染别人。作为未来商业的领导者，需要有感性，有激情。在课堂上，他尝试用一些特别的方式来实践课堂知识。比如，让学生用商业中或生活中的小样本数据来解决问题，让晦涩的统计学课程变得生动起来，并激发起学生对统计学的兴趣和热情，并能培养起可以陪伴他们一生的激情和自信。同时，蔡教授要求学生们学会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那些非统计学专业者解释得到的定量结果，他认为, 统计知识要讲的让祖母也听得懂,才可以影响更多的人, 才真正有用。

为了能较好地指导学生的职业发展，蔡教授曾把加州所有与数据或统计相关的行业做了信息收集、统计，并汇总细分为14个门类。针对每个门类的需求，他都总结做了一套分析的模式。他的学生在投简历的同时，都会针对这个门类，自己搜集数据准备一份该门类的数据分析报告。这种有针对性的找工作方式大大提高了学生们求职的成功率，学生毕业前几乎都能拿到好几个公司的 offer。学生毕业后依然和蔡教授保持着很好的联系，和老师分享他们职业生涯中的经历，向他反馈统计学课程在他们职业发展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尽管那天蔡教授感冒，他依然和我们做了2个小时的交流，他送我们一篇他写的文章[teaching with the heart], 文章里讲到他细腻又朴实无华的教学哲学。他说，作为商科的老师，需要教导学生冷静下来反省自我。他鼓励学生每天花几分钟的课外时间进行独处，仔细回忆和消化所获得的新知识，如统计问题中的研究动机和目的、数据收集、模型构建和假设、参数估计、模型诊断、以及解释等等，这样的消化过程能让学生冷静下来，帮助他们提升创造力和思维独立性。蔡教授认为，只有经过冷静认真的反省才会慎重地做出负责任的决定，这对学生未来职业生涯中做出正确的决策是很重要的。

蔡教授说，作为商科老师，应该要思考，除了让学生掌握专业知识外，还应该通过课堂内容帮助学生们变得更加成熟和有担当，帮助 MBA学生们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和贡献赢得更多的尊重，而不仅仅是提高收入。他说，“无论教授的课程多么理论和技术化，都应该学会用心来教学，将知识、技能与感情、品德、创造力以及毅力一起融合到教学之中，通过这些综合的元素向学生展示如何培养一个关怀社会的领导者的人文情怀”。

临别时，蔡知令教授对我们说：在创业或工作当中，记得要平衡生活，以家庭为重，家庭永远是核心，而且要保重身体，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非常非常重要的。

淅淅沥沥小雨中，与告别蔡教授。蔡教授对教学工作充满持之以恒的热情，将教学变成师生相处的一段幸福经历，让教学真正影响学生的一生。学生从蔡教授的课堂中不仅学习了专业知识，也感受了蔡教授对待生活、职业、社会、人生的态度，而这种教学过程是润物无声地，深刻地影响学生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

感谢加州旅途与蔡教授的此番交流。天空放晴，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飞奔，沐浴着加州的阳光，眼前碧绿青山，想起了柴静在博客中说到的一段话，“教育是人与人之间，也是自己与自己之间发生的事，它永不停止，就像一颗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触碰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蔡教授赠送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