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苦无依,身后却留下了大笔财产…

秋叶嫁给老赵的时候,四十五岁,老赵六十二岁。秋叶没孩子,老赵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已经各自结婚生子。开始儿女们反对老赵再婚,后来老赵把存款和房产证都交给了儿女们,他的儿女就没有再反对老赵和秋叶结婚。

老赵等于是净身出户跟和秋叶结了婚,秋叶倒也不计较这些,反正他们依旧可以住在房证已经改成老赵儿子名字的房子里,并且老赵的退休金也足够他们过日子了。

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秋叶也已经六十多岁了。

这天,秋叶照例做好了晩饭等出去遛弯的老赵回家吃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的是邻居女孩,"赵奶奶,你下去看看吧,赵爷爷上不来楼了。"她说。

秋叶担心老赵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急忙下楼去,却看见老赵好好地在单元门口坐着,身边围着几个邻居。

"老赵,你怎么了?"秋叶走上去问。

老赵颓然地说:"唉,不中用了,这腿就是抬不起来,连楼梯磴都上不去了呢。"

秋叶早就知道老赵有肺心病引起的心衰,也一直都给老赵吃着药,没想到他还是衰弱到了这样的程度。他们住的是那种没有电梯的老式多层居民楼,秋叶也没有办法把老赵弄上楼去,只好求了邻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背老赵上楼。

其实男邻居早就有心要帮忙的,因为怕招来麻烦便一直没敢伸手,见秋叶求了,边上又有其他人做见证,就爽快地帮秋叶把老赵背上了楼。

秋叶给老赵的儿子、女儿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情况。第二天,老赵的儿女就来把老赵送了医院,秋叶也跟了去交医疗费。

医生虽然肯留老赵住院,但也告诉家属,老赵已经有各器官衰竭老化的迹象,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医生也无力回天,只能维持现状不让它发展太快。大家都明白,老赵再想象过去那样天天下楼遛弯怕是不可能了。

住院的时候,是秋叶一个人在照顾老赵的。老赵的女儿在家带孙子,只能偶尔过来看老赵两眼。老赵的儿子要上班,晩上下班只能到老赵这里略坐坐。秋叶倒也不计较什么,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医院家里跑跑全当锻炼身体了。

住了半个月的院,老赵的身体起色不大,老赵特别想回家,医生说那就出院回家慢慢养着吧,反正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老赵的儿女就带老赵回了家。

安顿老赵躺在床上,老赵拉过自己儿子和女儿的手,满含着期盼地说:"孩子们,你们答应爸一件事,我死之后,我和你姨住的这处房子,你们先别动,让你姨还住这儿,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们替她养老送终之后,这房子终究还是你们的。"

老赵的儿子没说话。老赵的女儿说:"爸,你好好养着,别总死呀活呀的,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老赵叹了口气,松开了儿女们的手。

老赵的身体很快地孱弱了下去,开始的时候,有人扶着还能起身,下床大小便,渐渐地就下不去床了,后来连坐起来都要有人扶了,依旧是秋叶日夜照顾着老赵,老赵的儿女还只是偶尔过来略坐坐。

这么坚持了半年,老赵到底还是去了。秋叶拿钱给老赵的儿女,他们就风风光光地办了老赵的丧事。

人活着的时候也没人替他记个日子,这一但死了,就有了日子,什么头七、三七、五七的,都这么祭奠着过来了。转眼就到了百天,祭奠完老赵回来,秋叶就觉得老赵的儿女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果然一进家门,老赵的儿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姨,我们俩给我爸看好了一块墓地,准备给我爸我妈入土为安,你看你是不是把我爸的钱拿出来,把这个墓地买了。"

秋叶反问:"你爸的钱都在你们手里,我哪儿还有你爸的钱?"

"那我爸每个月的退休金呢?吃饭总花不了那么多吧。"老赵的女儿说。

"你爸的退休金就那么多,可这些年你们总是这事儿,那事儿的,找理由跟你爸要钱,总共要了多少钱去,你们心里没有个数吗?"秋叶历数完这些年,这两个人后来又从老赵手里陆陆续续拿走的钱,又说,"况且你爸一直有病,吃药不需要花钱的吗?特别是最近这半年,治病花了多少钱,都是我和你爸自己拿的,你们有掏过一分钱吗?这会儿来跟我算帐,我倒想算算,你们该拿出多少钱来。"

老赵的女儿便上来劝:"姨,你别跟咱们小辈人计较,你就把我爸的伤葬费拿出来,然后我们俩再添上点,买个普通的墓地也就够了。"

"你们不用惦记着你爸的伤葬费,我也没有退休金,还得指望着这笔钱以后吃饭呢。你爸没了,总不能让我也饿死吧。再说,你们是要把你妈跟你爸合葬在一起,凭什么让我拿钱?"

"姨,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将来你也可以葬在旁边的,总比你自己单独一个人的强些。"老赵的儿子说。

"单独一个人又怎么样,我不在乎。"秋叶心里堵得慌,就丢出这句气话来。

老赵的儿子见状,便说道:"话要说到这个份上,咱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要是真不拿钱,我就只能把你住的这间房子卖了,用这个钱给我妈我爸买墓地。"

秋叶想起老赵出院那天对这俩个人说过那些的话,不觉滴下泪来,说道,"我和你爸在这里住了二十年,这会儿,你要把房卖了,我住哪儿去?"

老赵的儿子说,"那你自己想办法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房子是我爸和我妈的财产,而且早就过户在我的名下了,我卖不卖的,跟本用不着通知你。我爸活着,你们住,我不说什么,现在我爸已经不在了,你没有权利住在这里。"

"那你爸先前说给你们的话,也不做数了吗?"秋叶问。

"姨,我爸那么大岁数了,病得稀里糊涂的,他说的糊涂话,你怎么能当真呢?"老赵的女儿说。

秋叶一时语塞,无以为答。

秋叶也没有几个知近的亲人了,只有一个外甥女住在本市,过年节的时候,偶而也来看望秋叶,秋叶只好给外甥女打了电话。

外甥女听了秋叶的述说,气愤不过,赶来与老赵的儿女评理。

倒是秋叶自己先平静了下来。大家争吵来争吵去,让她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么多年来,那老赵的儿女,从来就没拿她当成亲人,只不过是有她一直照顾着老赵,他们一来省了雇保姆的费用,二来也乐得落个自己轻闲自在罢了。如今老赵没了,他们自然不必再念秋叶的好,赶走了秋叶,卖了房子,大家分钱才是正理。秋叶自己想通了,于其说自己继续住在这里遭人家的嫌弃白眼,倒不如离开的好。

一个月后,秋叶拿了外甥女替她吵来的,老赵儿女给她的二万元补偿款,搬了家,搬到了据说是秋叶租下的一套房子里。从此以后,秋叶就断了与老赵儿女的任何往来。

两年以后,秋叶突然发病,没多久就去世了。外甥女替她处理后事的时候才知道,秋叶那所谓租住的房子,其实一直都是秋叶自己名下的财产。而秋叶所拥有的这处房产和七十多万元存款,秋叶都做了公证遗嘱,留给了最后还肯偶尔来照顾她一下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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