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皮爸爸》 ||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要负责的

有没有某个时刻,希望时光停止?有没有某个时刻,希望时光能倒流?就像录音机会倒带,倒回到曾经最美好的时刻,然后停留在那个时刻。这种念头,这种欲望,在遭遇挫折和坎坷时,尤为明显和突出。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脱离困境。

如果有这种超能力,正处在生活重压下的田力行会第一个跑去实施吧。就像他79岁的痴呆父亲田一雄,突如一只再生的蝉,接二连三地脱皮并且不断变年轻,这也是田力行的梦想吧,回到曾经风光无限的时刻,不再承受生活的重压。

脱皮变年轻,是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可过去,并不全是美好。田一雄脱皮变年轻从79岁开始到60岁、52岁、37岁、28岁、19岁。一生中的六个阶段再现,田力行跟着穿梭了“六个爸爸”的六个年代,从未与父亲认真相处过的田力行重新认识了这六个阶段的父亲,从父亲波折的一生中,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和重新起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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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行,落魄导演,此刻生活中危机重重,母亲病逝,工作不顺,妻子要离婚,还有痴呆父亲等着照顾……

人生低谷,大抵如此。

最让他烦心的,还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年迈父亲——田一雄。

得了阿兹海默症(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在公共场合口水横流,大小便失禁,还大喊着要吃香蕉、开飞机,成天乱扔东西,搞得街坊四邻民不聊生。这大概是最不体面的存在吧。

田力行成天照顾他,对着街坊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对着要离婚的妻子说“对不起”。面对痴呆的老爸,他暴躁没有耐心,甚至在想:“我以后不会变成这样吧。”无休止的重复,重复,不堪重负的田力行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与勇气。他把再一次尿失禁的父亲锁在厕所中,准备上吊自杀。

01第一具皮囊

故事从这里开始奇幻,迷蒙中,上吊自杀的田力行被亡故的母亲救下,半梦半醒之间,世界发生了逆转。逆转的不是田力行,而是他的父亲田一雄。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田力行惊人的在马桶旁边发现了父亲——的皮囊。79岁的父亲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发现皮囊的那一刻,皮囊像个漏气的充气娃娃,发出“嗤嗤——”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皮囊软了,摊在地上。就像此刻的田力行在生活的重压下,不断地泄气,不断地后退,不断地重复更人说“对不起”,却不想办法改变困境。

身处困境,自知而不自救。面对困境,生活痛苦。宁可用最决绝的方式逃避,也不面对。这种懦弱,更让人看不起。

02第二具皮囊

面对父亲的一具皮囊,田力行是惶恐的,是惊喜的。父亲……竟然脱皮了?!当他在楼下见到生龙活虎,头脑清晰的父亲时,一脸懵逼。

换季脱皮、晒伤脱皮很常见,可那脱的是手皮脚皮,全身都换一身屁,那就是全世界独一份了。他带着父亲去检查,医生说不要用他弟弟来骗医保,这个人身体机能和大脑活跃度都年轻了20岁。

田力行以为,这只是偶然发生的事件。没想到,24小时之后,田力行见到了更年轻的爸爸。

此时的父亲50多岁,想要和老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是生活的压力,病痛却伴随而来。

父亲第二次脱皮,田力行镇定了许多,面对着父亲的变化,他也开始思考自己的生活。

这时的父亲40多岁,他拼命赚钱养活儿子,可是生活的压力让他低了头。和田力行的状态多么相像,在压力面前不断低头,由风光变得颓废,由信心满满变成丧气冲冲。他和爸爸在球场温情的回忆小时候看球赛的那些日子,让他对生活有了点点希翼。

03第三具皮囊

第一具、第二具、第三具。再次脱皮后,父亲变得更加年轻,30多岁的风流,喜欢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要自己舒心就行。

即便如此,面对问题,仍然选择直接面对。“为人处事,应该快要被别人讨厌,但又不被讨厌,这样才是成功的”,“不要总说对不起,最后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田力行从父亲身上看到了希望,也收获了活下去的勇气。有了面对问题的信心。

04第四具皮囊

20多岁的田一雄遇到遇到了一生挚爱籽苗。虽然离开了军队从头开始,却为了给籽苗幸福而努力拼搏。在香港苦苦挣扎了九年,取得了单行证。与之结婚诞下爱的结晶。那是最幸福的时刻,也是最美好的时刻。

而19岁的田一雄,是空军俊少,有着报效过家的志向,有着翱翔空中的梦想。飞行事故毁了他的梦想,受伤的眼睛让他不能继续飞行,做了文员。

06说了对不起,是要负责的

生活就是这样,环环相扣。电影中的五个爸爸何尝不是我们碌碌终生的真实写照呢?当儿子田力行遇到人生中最难过的时期,母亲去世,工作不顺,妻子要提出离婚,患老年痴呆的父亲,用自己人生的六个阶段,六次脱变,来激励儿子成长,找到生活的勇气。从老年到青年,田一雄象蝉一样的一次次脱变来告诉儿子,人生不要没有追求,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难处,要乐观勇敢的走过去。

影片以返老还童式的“脱皮”作为最大的噱头,而内核却是一个人应以何种态度在生命的每个阶段与困境搏斗。

田力行遇到困难的解决方法就是逃避,故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错字拖延时间、紧锁家门躲避追债,口头禅永远都是一句“对不起”,都是他性格懦弱的一种体现。

遇到问题,不是直面沟通,而是逃避。“对不起”这三个字,真的要在很重要很重要的时候说,这么轻易说出来,真的会变成口头禅。

而父亲是一个从不说“对不起”的人,男人肩膀不硬怎么撑起整个家?父亲靠着自己坚硬的肩膀撑起整个家,一往无前。就算是做错了事,也只肯说一句“不好意思”。

在他的语境里,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要负责的,说出来了就要改正自己的错误,不然死性不改还有什么意思。对不起要在最重要的时候说,人如果总是说对不起,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全家人聚在桌上吃饭的这场戏,6个不同年龄的田一雄的意识形态和经历完成了一次与自我的对话,在互相批判各自阶段所犯下的错误时,每一个自己都找到了自己努力生活过的痕迹和留存下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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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对话实际上是说给儿子田力行听的,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的人生每一次遇到困境,都很努力地熬过去。那你呢,还年轻的你是不是只学会了说逃避,学会了说对不起。” 说太多对不起,到最后对不起的就是自己。道理很老套,但很真挚。

人一定要有理想,但不能总在想。虽然有理想,但不去努力,也只是空想。

故事的最后,田力行在父亲这魔幻的“脱皮一星期”中找到了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他拿起片中反复出现的纸飞机,使劲将它抛向远处。纸飞机落地,可以不是坠落,而是降落,重新起飞,又是一次新的开始。

镜头定格在依旧老年痴呆的父亲,医院病床上听着自己慢慢衰弱的心跳,离开人世。

脱皮的真的是爸爸么,不是的,这只是一位父亲在生前的最后一周,以回光返照的形式帮助儿子重回生活的正轨,那6张不同年龄段的人皮,是最好的灵丹妙药。脱掉了那层皮的,是自己的懦弱与逃避。换来的是直面生活的勇气,是勇敢的担当与责任。

对不起,不是口头禅。

不要轻易说对不起,“对不起”,是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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