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今年的冬天,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雪。
“江先生,听说江太太在外面偷吃被你当场捉到,是真的么?”
“那个男人是谁?”
“江太太,你一介平凡女孩逆袭挤掉市长千金,嫁入宛城第一豪门,两年来被传为一段佳话,如今不甘寂寞做出如此丑事,难道就不觉得对不起江先生么?”
“贱人,你还要脸么?”
是夜,江太太慕浅浅出轨被江御霆捉到一事,刷爆整个宛城新闻界,无数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围追堵截。
积雪满天飞扬,江御霆带着慕浅浅回了江家老宅。
砰。
江御霆拖着慕浅浅进了浴室,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很单薄的外套,小脸晕染着不正常的红,齿冠哆嗦,惊恐不安地望着面前的江御霆。
挺括的黑色外套晕染着他冷峻的五官,恍若被寒霜浸染。
“慕浅浅,你好大的胆子!”
江御霆大掌一扬,花洒被拧开。
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灌落下,那刺骨的寒意如刀割,惊得慕浅浅踉跄着站都站不稳。
她痛苦地摇头,脸色愈来愈难看:“不是这样,今晚是一场局,你听我解释……”
“告诉我,婚后你出来约过几个男人?”江御霆置若罔闻,大掌卡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抵在墙沿,目眦尽裂。
慕浅浅咬着嘴想否认,想解释有人故意利用江御霆的号码发短信约她来酒店的,可张嘴的那一刹,尾音又染上颤音,只能去拉他的衣摆。
理智,一点点被药性蚕食,她只想贴近他,贴近她的解药。
“求你,帮我……”
小脸颊微微上仰,写满了无辜。
江御霆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柔嫩脸颊,卡住她脖颈的五指猝然用力,就是这样一张脸,在半小时前,还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
两年前,江老爷子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十八岁的慕浅浅拿着匹配合适的报告出现了,她答应捐肾,不要钱不要权,只有一个条件——
江御霆娶她。
他如约履行,和她做了两年名义夫妻。
两年过去,就在他想是否应该正视这个妻子的时候,她居然送给了他如此一份大礼,当真找死!
“唔……”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迷离着,慕浅浅拼命地去靠近江御霆,小手顺着他的衣摆乱蹭……
江御霆浑身一震,眼底掠过阴鸷,身体像被怒火点燃。
“这是你自找的!”
江御霆冷冷捞起她的身体,然后不给她准备的机会……
“慕浅浅,你竟然不是,你怎么敢——”江御霆漆黑的瞳眸猩红一片,额头青筋暴起,冷冽的嗓音像是从遥远的地狱而来。
慕浅浅疼得快要窒息,视线一片模糊。
明知他对她是惩罚,她却还是不知廉耻地拥着他。
她的讨好在他眼底,只会变成堕落。
他摁住她的后脑勺,逼她低垂着头:“这就是你嘴里说的爱我,那我成全你!”
慕浅浅难堪地闭上了眼。
偏偏能再度拥有他,这让她不要脸的……有一丝丝满足。
江御霆,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啊。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突然,一杯冷水泼到她脸上,惊得她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墙壁挂画。
这是江御霆的床,她昨晚……睡在了他的床上。
而此时对面站着江御霆的母亲宋冉。
“贱人!听说你昨晚在外面乱来,还被御霆和媒体逮个正着?”宋冉扬手甩了她左脸一巴掌,盛气凌人地骂道:“马上跟御霆离婚,我们江家百年声誉,容不下你这样的儿媳妇!”
慕浅浅被这一巴掌打得瘫在床上,头晕目眩。
嘴角甚至尝到了一丝腥甜。
宋冉一向讨厌她毫无背景,是个平凡女孩。
“妈,昨晚我是被人……”
“谁是你妈?”宋冉厉声打断她的话,老脸刻薄:“当初要不是你拿肾逼御霆,御霆怎么会跟薇薇分手,转而娶你?!”
“我当时不知道你们准备让御霆联姻,消息也一直没有公布过。”慕浅浅撑着无力的身体,唇色惨白到近乎透明:“我发誓,我对御霆是真心的……”
啪。
又是一记耳光摔到她的左脸。
“闭嘴。”宋冉怒不可遏:“来人,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让她签字,签完字立刻赶出江家,不要脸的贱人,竟然给御霆戴绿帽子……”
两巴掌都打在左脸,慕浅浅左脸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
耳膜刺痛,慕浅浅瘫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回过神,已经有两个面露狠色的佣人拿着离婚协议书上前,一左一右抓着她的手逼她在上面签字。
慕浅浅昨晚被江御霆狠狠折磨,现在浑身乏力头重脚轻,用尽全力挣扎,佣人的指甲却深深地陷入了她的皮肉……
“不!我不签!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昨晚有人故意在酒店房间里喷了带药的香水,所以我才会中招,那些记者也一定是被提前通知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巧的,夫人,难道你忘了老爷子曾经说过,只要他在一天,我就一天是他的儿媳么?”
宋冉走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长发,逼得她抬起脸蛋:“你以为我为何要选今天让你签字?老爷子出国谈合约了,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木已成舟,我随便编个理由,难道他还会追究我么?”
慕浅浅血液一阵逆流,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她早就算好了……
佣人又来掐着她的手,慕浅浅气愤地甩开佣人的手:“我自己会写,你们不要碰我。”
“乖乖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宋冉见状,得逞地勾起红唇。
佣人松了手,丢给她一支黑色签字笔。
慕浅浅握着那支笔,在宋冉逼迫的注视下写着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
这段婚姻是她以一个肾脏的代价换来的,真的要就此终结么?
昨晚她意识不清,也没来得及和江御霆解释一切。
如果签字,就等于默认。
攥着笔的五指慢慢收拢,倏忽之间,她趁着佣人狞笑的那一刻,蓦地扬手将协议书狠狠撕碎,纷纷扬扬洒在空中。
“对不起,妈,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如果签字,不止是侮辱我,还是侮辱御霆,我不能答应你……”
“你——”
宋冉被气得嘴都歪了,猩红的眸中掠过一抹毒光:“撕了一份还有十份百份,来人,再去拿一份协议书过来,我今天非要把你赶出去!”
慕浅浅不甘心,贝齿紧咬着下唇,她拼命地推开了身侧的佣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门。
未料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处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慌慌张张的,你跑什么?”
男人不悦的低斥,从头顶传来。
慕浅浅抬头,撞入一双深邃阴鸷的黑眸中。
江御霆削薄的唇冷冷抿成一条锋锐的线。
慕浅浅如救命稻草那般无助地着他的衣摆,眼眶中浮上薄薄水雾:“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也不想和你离婚……”
“你脸上的巴掌,谁打的?”江御霆骨节分明的手指挑高她的下颚,脸颊正一片红肿。
“我……”
慕浅浅的话音还在喉咙里打转,宋冉就追了出来。
一看到江御霆也在这里,她立刻变了脸色,恢复成一贯的优雅端庄,上前热络地拉着慕浅浅。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我都说了相信你,怎么还非要自残来证清白呢?咦,御霆你也在,你不是去上班了么?”
“临时想起有份文件没带。”江御霆淡淡解释着,盯着慕浅浅的眸光满是嗤弄。
清白?
她清白的了么?
她昨晚不是初次。
但他以前从未碰过她。
没有背叛,简直是天大的谎言!
他眼底的讽刺让慕浅浅喉咙里堵着一块沉重的海绵,直觉一件最荒唐可怕的罪名正被扣在她头上。
“瞧瞧这么漂亮的小脸,都肿成什么样了?”宋冉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大气地道:“浅浅,走,跟妈回房,妈给你上点药。”
宋冉手下用了暗劲,攥的慕浅浅手骨生疼。
没有人知道,宋冉人前人后竟然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副嘴脸。
“御霆,我要跟昨晚那个男人对峙。”慕浅浅忍着痛,脸色苍白却直视着江御霆。
她青稠般的发铺在双肩,墨色的瞳仁带着委屈和无辜,期待之余,却坚定至极,江御霆不动声色眯了眯眸,宛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劝你别再自讨苦吃,我没让你滚蛋,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若不是老爷子欠了她一条命,就凭她昨晚,他已经让她付出代价。
“不。”慕浅浅拨开宋冉的手,倔强固执的重复:“我要对峙。”
四目相对,江御霆冷笑。
他倒要看看,她还想玩什么花样!
……
昨晚被捉到的男人被保镖拖入大厅。
经过一夜的拷打折磨,他已经浑身淤青,像一条死狗半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濒临崩溃。
慕浅浅胃里翻滚着恶心,勉强维持着镇定着去拿了一把水果刀,逼近男人腹下三寸,刀尖冰凉,泛起幽光。
“我知道昨晚是一场局,说,到底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毁了我?”
男人吓得脸都扭曲了,双腿不停地打颤。
“不要!我、我说,我说……是……”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宋冉捂着鼻子走了过来,柔声道:“浅浅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污蔑,别说御霆不会饶了你,就连我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男人瞳孔不太明显地瑟缩了下。
“浅浅,难道你都忘了我们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么?”
“你胡说,我压根不认识你!”慕浅浅热血乱窜,联想到刚刚宋冉最后那句话,更是不由激动地质问:“妈,你为什么要威胁他?这一切,是不是这些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什……什么?你怀疑是我陷害你?”宋冉一副受了天大打击的模样,眼皮外翻,哭着望向江御霆:“御霆,你该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潜心向佛,做不出这种腌臜事,更何况,浅浅还曾给我老公捐过肾,是我的儿媳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御霆眉峰紧蹙,单臂扶着宋冉:“管家,扶夫人去休息。”
宋冉去了一侧沙发坐下,途径慕浅浅身侧时,不动声色地露出一抹得意。
慕浅浅心胸剧烈起伏着。
江御霆突然提膝一脚踹向地上那男人的胸口,男人被踹出去一米远,嘴里狂吐出一大口鲜血,煞白着脸,痛苦地哀嚎。
“连我江御霆的太太也敢碰,你,很好。”
“……江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浅浅勾引我的,她说你婚后两年从来不正眼瞧她,她受不了寂寞才会……”
“告诉我,她身上有几处红痣。”江御霆冷冽地打断男人结巴的话,语气狠戾至极:“能说出来我就给你一百万!”
昨晚他破门而入的时候,她身上衣服还是完好的。
奸夫对她的身体特征,应该一无所知。
男人蜷缩成卑微的一团,眼眸闪烁着:“她……她身上有两处红痣,一处在锁骨,还有一处在耳后……”
慕浅浅脸色骤然僵白,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江御霆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如利刃插进她的心脏,将她凌迟。
“你该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吧?”
“不,你别过来……”慕浅浅惴惴不安摇着头,趔趄着往后退。
江御霆眸底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凝聚,他一手擒住慕浅浅的胳膊,另一手扼着她的下颌。
脑袋被偏至一侧,耳后的确有一颗红痣。
连他都不知道的红痣!
江御霆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女人戏耍如此。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江御霆狠狠将慕浅浅甩开,五官轮廓比之前更为尖锐,犹如经过锋锐的刀片打磨而成。
慕浅浅拢着衣领,狼狈地跌在地上,手腕被擦伤一条血痕。
旁边的管家想伸手去扶,江御霆居高临下,冷厉呵斥:“谁敢扶!”
管家只能站住。
慕浅浅望向江御霆,眼底还残留着水雾。
脚踝很痛,但她的心更仓惶更难过。
他判了她死罪。
是啊,她一心求着对峙,结果却恰好坐实了她的罪名。
“浅浅,一直以来,难道我们江家对你不好么?可你是怎么做的,不止背叛御霆,还丧心病狂污蔑我在背后陷害你?当真是我看错了你!”
宋冉像是气急了,眼皮不停地翻动着。
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江御霆脸色一变,立刻吩咐管家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管家应声,看向地上的男人和慕浅浅:“那少奶奶和这个男人……”
“统统给我扔出去。”
江御霆深邃的眸中笼罩着一层阴霾,昭示着他的愤怒。
……
别墅门口,慕浅浅被赶了出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家居睡衣,还被江御霆撕烂了上领口。
凛冽的风犹如刀子刮在她脸上。
四周寂静,天边突然炸开几颗惊雷。
暴雨接踵而来,拍打在她身上,她冷得瑟瑟发抖,小腹也隐隐的传来一阵痛感,从偶尔的阵痛到绞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她轻拍着大门,试图求救。
可回应她的只是越来越压抑的雷声和雨声。
大雨滂沱,她小心翼翼地瑟缩在门厅前小小的角落,就在这大雨滂沱的早晨等啊等,等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等到四肢都被冻得僵硬了,那扇门还是没有开。
傍晚时分,大雨初歇。
慕浅浅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她跌撞着想站起来,后肩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掌。
整个人都趔趄着栽倒在地上,小腹刚平息的坠痛突然加剧,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在狠狠撕扯着她的身体。
她扭头看到苏薇薇穿着月牙白的长裙款步而来,脸上带着得逞后的微笑与轻蔑。
“我早说过,我是市长千金,有权有势,你有哪一点比得过我?江太太的位置迟早是我的,你抢不过我,不如乖乖退出。”
苏薇薇,是宋冉最满意的儿媳妇。
也是宋冉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婚的原因之一。
当年江御霆从华尔街归来,正式接任江氏集团的时候,原本宋冉就想让两人订婚,谁知道慕浅浅横插一脚嫁给了江御霆。
“是你!”慕浅浅蜷缩成一团捂着小腹,额头冷汗直冒:“是你安排那个男人来陷害我!”
“是又怎样?”苏薇薇眸中掠过一抹阴毒:“你跟御霆结婚这么久,他应该一次都没碰过你吧?说起来昨晚让你和其他男人体验一下,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你。”
内心的恨意如山洪爆发。
慕浅浅咬牙,说着那些曾经连听都觉得羞赧的话:“谁说御霆没有碰过我?难道你不知道么,就因为你昨晚的陷害,御霆不知道要了我多少次。”
“你……贱人!”
苏薇薇阴沉着脸,气得一脚重重踹向慕浅浅的肚子。
小腹内似乎被一把带着倒钩刺的刀子扎进去又拔出来拔出来又扎进去疯狂搅动,痛得她瞬间全身抽搐,在地上翻来覆去打着滚。
下身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她痛苦地低下头去瞧,两腿之间一滩刺目的红正透过白色的裙摆蔓延开去……
苏薇薇愣住。
“你怀孕了?”
慕浅浅看着鲜血不断从身下涌出,一阵比一阵惶恐。
原来这腹痛,竟是因为她有了江御霆的孩子?
“医生……帮我叫医生,我的孩子……”她虚弱地抬起手,苏薇薇冷笑一声,细高跟重重地踩在她的手背上,来回碾磨直至踩出一个血色的窟窿:“你也配有御霆的孩子么?”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静谧的傍晚。
“嘎吱”,老宅的大门在此时开了。
苏薇薇听到声音眉眼慌张地收回高跟鞋,嘴角微微挽起一抹无辜的弧度,看上去孱弱乖巧,长而微卷的睫毛来回抖动。
江御霆入目就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慕浅浅。
她佝偻着身,微微颤抖,身下蔓延出一片血色,如寒风中盛开的红梅。
呼吸蓦然一滞。
无形中,江御霆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御霆,我不是故意的……”苏薇薇惊恐的解释着,想要去拉江御霆的手腕,可还没有触碰到他,男人身影一晃,走到了慕浅浅面前:“滚开。”
江御霆直将慕浅浅打横抱起,暗红色的血瞬间将他的衬衫染红。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稳稳往大厅里走。
“来人,叫医生过来急救!”
慕浅浅虚眯着眼,像汪洋里的浮萍,紧紧地抓着他。
他英挺的五官轮廓落入眸中,伴随着他的担忧和愤怒,慕浅浅心念微动,江御霆,这个让她痴迷半生的男人……
“相信我,我没有……背叛过你……”
女孩娇弱的低喃断断续续的传入耳畔,江御霆脚下的步伐蓦地顿住,冷厉的脸线绷紧,璀璨的灯光下,显得冷峻异常。
站在一边的苏薇薇五指攥紧,挂着泪珠的脸蛋在江御霆看不到的地方,无比狰狞。
她这般楚楚可怜,江御霆视而不见。
他眼底居然全都是慕浅浅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二楼,江御霆将慕浅浅放在床上,医生在一旁检查伤势。
“御霆,我……”苏薇薇才堪堪开口,想要说点什么,江御霆阴鸷的目光攫住苏薇薇,动作迅猛如出笼野兽,卡住她纤细的脖颈——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居高临下,冷鹜的气息萦绕,江御霆煞气逼人。
苏薇薇不安地直摇头,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张了张嘴,声带却被卡住:“放、放手……”
宋冉听到二楼的动静,披着外套起床。
她之前给苏薇薇打了电话,让她过来陪着江御霆,这会江御霆正被慕浅浅出轨的事闹的糟心,她正好多关心一下御霆顺便与他培养感情。
可宋冉没有想到,她才下楼就看到江御霆要掐死苏薇薇的样子,吓得忙扑过去拉他:“御霆你做什么?这是薇薇啊……”
江御霆敛眸松开手,烦躁地拽了拽领带。
“刚刚怎么回事?”
差点被掐死的苏薇薇摸着自己的脖子,头皮发麻,惊魂甫定,连声音都是哑的。
“御霆,是我不好,我承认,我不该推浅浅,可是……真的是她挑衅在先的!她说她即便是出了轨,御霆你照样迷恋她,她甚至警告我,以后别再来江家,她给老爷子捐了肾,是整个江家的
雨停了,风声细碎轻刮。
慕浅浅得知宝宝还在,温柔地抚着腹部,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眷恋。
从小,她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的疼爱。
所以她一直幻想着,将来自己有了宝宝会是什么样。
她想,她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正轻抚着,她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等等,她昨晚吃了那种药,会对宝宝有影响么?
还有宋冉,她那么讨厌自己,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么?
砰。
脑子里一片混乱,江御霆突然踹门而入,眼底藏匿的愠怒席卷而来,守在屋内照顾慕浅浅的几个佣人都被吓了一跳:“江先生。”
慕浅浅满心都是与他分享欣喜。
“御霆,我怀孕了。”
“你们都出去。”江御霆狠戾的眸子微微眯紧,扫向佣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用进来。”
护士们面面相觑,转身离开了。
慕浅浅嘴角的笑痕慢慢凝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我怀孕了,你不高兴么?”
“慕浅浅,我从未碰过你,你却怀孕两个月,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偷人?”
江御霆大掌落向慕浅浅的小腹,缓缓游移着往上停在她修长的天鹅颈上,纤细瘦削,好像他稍稍用力,她就会在他掌心碎裂。
她凭什么觉得他还会高兴?
慕浅浅呼吸不顺,小脸涨得通红,开口时嗓音都如同变调的丝弦音:“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他是……”
“是什么?”江御霆捏她脸蛋的五指猝然合拢,冷笑着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别告诉我他是我的孩子,我可不记得我曾经碰过你,就算真碰过,我也不信野种是我的!!”
他的话,可真狠啊。
一字一句,都把她践踏到了泥土里。
慕浅浅眼圈微微发热。
事实上,两个月前他有一晚参加晚宴喝得醉醺醺的,她想更贴近他一点,故意赶走了女佣亲自照顾他,他那会真的断片了,不止吐了,还撒酒疯。
她怕他不舒服,脱了他的衣服,伺候他洗澡。
可他不知怎么回事,在浴室里和她……
清醒后,她明白他还在讨厌她,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不知羞辱,所以率先穿好了衣服,偷偷地溜走了……
却不想,两个月前的意外,会有了这个宝宝。
江御霆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
她在思考,思考什么?
思考如何再欺骗他、背叛他么?
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江御霆突然扬手将整个输液架打翻,针头从手背飞出来,输液瓶啪嗒摔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
在慕浅浅尚在惊恐的时候,江御霆一把拎起她。
慕浅浅后背被迫压在桌上,烟灰缸磕得她疼痛难忍,艰难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