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雨后(23)

开学没两天,我接到了老雷的来电,他说娟从别人那里得来消息,说小亮现在精神上真地出了问题,他现在已经住进了句容的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了。

老雷知道了后,他现在已经从队里借了一辆桑塔纳轿车,让我和小李子也准备一下,三个人一起去一趟句容,去看看小亮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老雷的电话,想起前些日子萍对我讲过的气话,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九点半左右,老雷驾着车带着小李子神色凄然地赶了过来,我也已经向校长室请好假,收拾停当。

见他们两个人到了,我给萍挂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出去办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让她下班后就回去,不要等我去接了。

下午两点钟左右,我们三个人来到了小亮的单位——镇江句容财经学院,小亮所在系的老教授丁主任接待了我们。

在我们自报了与小亮的关系后,他让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坐下来,然后非常感慨地对我们说道:“小亮老师,多好的一个孩子,既好学,又能干,又肯吃苦,不知道为什么,三、四个月前好好的一个人忽然精神变地恍恍惚惚的,人也越来越清瘦,情绪看上去很低沉,大家一天也难得听到他讲两句话。我们怀疑他生了病,便给他批了假,让他在家里休息休息。谁知道,他请了假后,情况反而越来越糟,他整天一个人呆在自己宿舍里,脸也不洗,头也不梳。我们看他情形不大对劲,便让人带他住进了疗养院,医生说他得了精神抑郁症,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治疗才能够恢复。后来有一个叫刘卉的女孩子来找他,看到他这种情况后,她便一直留下来陪伴他,现在他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情绪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但是可能还要休息一两个月才能够上班。”

老教授跟我们说话时,进来了一个叫小郑的老师,他便安排小郑领我们去看看小亮。

我们谢了老人家,然后带着小郑上了我们车,直奔小亮治病的疗养院。

疗养院在句容县城东郊,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便到了院区的南大门。

停好车,由小郑一路领着我们向北走,穿过理疗大楼中间的过道和楼后的两排东西向的平房,再向西拐,便是各类休息室和训练室。

在离拳击大厅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们便一眼认出了小亮。

看上去,他现在的情绪很好,他正在一边练着拳击,一边跟身边的一个女子说笑,他俩的样子看上去很亲昵。

到了拳击大厅门口,小郑喊道:“喂,小亮老师,有人来看你。”

听到喊声,小亮和那个女子一起掉转过头。

见是我们,小亮先是一楞,然后好似回过了神,他高兴地扔掉了拳击手套,三步并着两步地向我们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他用力地与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他先是笑,后来竟然孩子似地大哭。

小李子搂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我与老雷搂抱着他的臂,见他憾动,我和老雷便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见小亮哭,我们的鼻子也发酸,闹得我们三个男子汉也跟着他掉下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站在我们旁边的小郑老师好似被我们搞得糊涂了,他便笑着问道:“喂,小亮老师,你们这是怎么的啦,见了面后,又是哭又是笑的,你把我都给搞蒙了,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

听了小郑老师的话,小亮破涕为笑,对他说道:“这是我三个割头不落的好兄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自然是高兴的,你不懂,我们也不要你懂,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学校去吧。”

小郑听了,依然露出迷茫的神情,但是也不再往下面追问。等我们分开后,他与我们一一挥手道别,然后离去。

待小郑离开后,我们发现原先与小亮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近处。

小亮等我们送走了小郑,他便走到那女孩的身旁,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指着她,对我们说道:“向各位兄弟汇报,这就是我的爱妻刘卉,虽然我们还没有请别人喝过喜酒,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的一对合发夫妻。刘卉,你也认识认识,这就是我最近经常对你讲的我那三个‘仇人’,可现在我们又是好兄弟了,我们永远都是打不散的怨家对头!”

小刘听了他的话后,只是微笑着向我们点点头,腼腆地并不说话。

见那女孩羞涩不自然的样子,老雷便冲着他们夫妻两个开玩笑道:“小亮真是好福气,现如今金屋藏娇了,怪不得把我们这些兄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呢?”

我也跟着老雷应和道:“看上去,那位小女子比江东二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们老三当然要乐不思蜀了!”

小刘见我们戏谑她,便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也红着脸抬起头冲着我们说道:“你们兄弟三个人都来齐了,这下子他就彻底好了,他的最后一个心结也就解开了。否则,他每天都在梦里叫着你们的名字,白天骂你们,夜里又在梦中哭着喊什么大哥、四弟的,还怨什么老二不帮他。”

我们听了小刘的话,便又没有了先前的好兴致,我和老雷不约而同地一道向小亮走过去,把小亮拉过来,头靠头地搂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小李子也悄悄地走了过来,他把我们三个人的头狠狠地一推一撞,等我们摸着脑门抬起头来时,他笑着说:“这就又好了,不是怨家不碰头,碰了头后万事都结了,今后咱们还是好兄弟,谁说过的闲话,谁做过的错事,都只当是放了一个臭屁,今后谁也不准再记仇记恨的!”

没等他说完,我们三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六只手已经紧紧地叠放在了一起,小李子也从旁边插了上来,把我们的手勒得更紧……

从疗养中心出来,小亮非要现在就跟我们一起离开。

他说:“我已经彻底好了,心情也已经恢复到与以前一样开朗,再也不需要什么疗养了。我现在既有了兄弟,又有了爱妻,我还愁闷些什么呢?”

我们劝他再休息一些日子,但他就是不听。

我们无法,于是只好带着他去面见医生,看医生会对他怎么说。

到了心理治疗室二科,收治小亮的主任医师04号听了我们七嘴八舌的叙说后,对我们几个人说:“你们既然是他的那几个让他产生心病的好兄弟,看你们和小亮老师现在的样子,他的心结肯定已经都解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基本上痊愈了,而且今后复发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但是,现在最好还是留院再观察几天,也不需要一时半会儿就急着走。”

听医生如此一说,我们便一边替小亮高兴,一边劝小亮要听医生的话,不可以任性胡来。

小亮听了后,便也不再坚持。我们走时,他和小刘一直把我们送上了车,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我们远去。

晚上,九点钟左右,我们回到了淮宝县城,我们的心情都已经没有了去时的那种沉重和不安。

老雷到单位还了车子,我们便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由小李子请客,我们都喝了一个烂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依然感到头昏脑胀,脚底轻飘飘的。

中午萍来找我,问我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现在为什么这么一副病怏怏的德性?

我向她道明了事情的经过,她垂泪后,虽然也为小亮的痊愈而高兴,但是从她的言词中,我能够明显地看得出她的内心还有一份对小亮的深深的愧疚。

我见她心里难过,便开口温言相劝,为她开解,最后我戏笑着对她说道:“反正小亮现在已经一切都好了,就当是他喝茶不小心烫了自个儿的嘴,别人和他又怎么好去怪罪你这个倒茶的人呢?”

萍听我如此一说,她终于重露笑颜,投入了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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