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豹子来了

大豹子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的功劳最大。

大豹子爸爸是一个不爱担责任老觉得没玩够的家伙,岁数一大把了并没有什么转变。

好不容易妈妈从爷爷奶奶手里接管了他,要不是妈妈一直坚持,又加上爷爷奶奶打下白条说帮他照顾,爸爸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要生个大豹子出来。

终于一天早上,爸爸正迷迷糊糊在厨房做着早饭,妈妈忽然在厕所举着个试纸大叫起来,“有两条杠了!”

爸爸虎躯一震,想这回不是玩笑了。

又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于是给爸爸定了闹钟早上三点去妇产医院排队。

从三点等到六点医院的挂号机启动挂上了号。

再等医院上班,妈妈来给大豹子建上了档。

大豹子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做了个梦。

梦见看到一个木笼里关着一只巨大的黑豹。正看的时候大豹子也看见了爸爸,伸出大爪子把木笼缝隙拉大,硬挤出了笼子,一跃就已经扑到了爸爸面前。

爸爸左手一推大豹子的胸口右手全力一拳,正敲在木床头嘭的一响醒过来。

爸爸从小听些岳武穆大鹏转世,薛白袍白虎临凡,姜太公飞熊入兆,李太白梦笔生花一类文武两科的传奇故事,得了这么个梦很开心。就把大豹子三个字送他当了小名。


大概小朋友叫这样的名字还是比较冷门。

后来大豹子生下来一次体检,大夫要试验他对自己名字的反应。

问过妈妈他的小名,大夫就悄悄站在大豹子身后,开始轻轻叫他“大帽子,大帽子”。


大豹子自从在妈妈肚子里安营下寨,从此得吃得喝得保护过上了安居生活。

妈妈也从此隔三差五杀向医院去做产检。

爸爸的作用只是单程的司机。

只有一次晚上很晚了妈妈产检还没回家,爸爸开车到医院接她,还帮妈妈按了药房叫人的电铃,算是出了一点力气。

爸爸有时候也好奇大豹子长成啥样了。

问妈妈,妈妈说她也看不见,只有大夫才能看见。

爸爸想着画了个大豹子问妈妈是不是这样?

妈妈哈哈大笑,说“那是刚怀孕的时候,现在早就不是这样了。”

大豹子在妈妈肚子里很听话。

有时候照B超的时候他背对着大夫,大夫照不清楚。

妈妈就心里悄悄跟大豹子说“你翻个身吧”,大豹子一会就自己翻过来了。


为控制大豹子的体重,妈妈的饮食被控制得很严格,什么好吃的都只能吃一点。

爸爸妈妈连自行车也不骑了,每天走路上下班。

一条路春花秋月夏去冬来每天来来去去地走上一两小时。


大豹子出生前4个月,姑姑就先给他生了个小哥哥,月子就在爷爷奶奶家过。

一家人都抢着抱哥哥,也叫大豹子爸爸“练习练习”。

爸爸就先问问清楚“不咬人吧?不拉屎吧?不会尿我身上吧?摔了不怪我吧?”然后说“不抱”,甩甩手走开。

一次妈妈抱着哥哥坐在爸爸身边,趁爸爸分心直接把哥哥塞过来,爸爸顺手接过一下就还抱的挺好。

大家从此好像就也放了心了。


在爸爸看来妈妈平时吃的已经非常艰苦朴素,但和孕期的要求比起来,好像也还是太奢侈了。

大豹子有次体检被查出来超重。听了医生的话,妈妈每天只能煮点菜吃。

下班走路回家会路过个小菜店,妈妈就进去买点萝卜黄瓜西兰花,回家清水一煮就当晚饭。

妈妈虽然从来不是个贪吃的家伙,这时候大概也有点忍不住了。

一天回家路过个路口,一个卖糖葫芦的车把上插着几串冰糖葫芦,骑车从面前一掠而过。

妈妈忽然长叹一声,说“卖糖葫芦的是多么幸福啊,什么时候想吃糖葫芦了都有的吃。”

妈妈孕期反应很小,大概只吐过两三次。

她并不怪大豹子,总说和吃的东西有关系。


离预产期越近,大豹子妈妈变得越不耐烦。

一次产检回家,爸爸看见妈妈一上一下地不停抖动,问她在干啥。

妈妈说,“大豹子还没下去,我把他颠下去。”

除了对大豹子进行直接的物理攻击,妈妈有时候也搞些精神上的迷信活动。

一次走在路上捡到几个气球,妈妈就和爸爸把气球都拴到棵正在盛开的桃花树上。

好像心理上就有了美国人民的黄丝带还是娘娘宫的祈福牌一类作用。

终于一个黑乎乎的早上,爸爸在睡梦里被叫醒。

妈妈说“大豹子可能快生了。”

于是爸爸爬起来跟爷爷奶奶说我们晚点就带大豹子回来,开车把妈妈送去了医院。

到了晚上妈妈后背开始疼,在床上躺不住,只能去楼道里走来走去。

又到了早上4点多,妈妈终于进了待产室。

全靠妈妈的努力大夫的协助,下午2点20分大豹子终于出生。

顺产,男,六斤九两。

爸爸妈妈看到大豹子的第一句话也是那句未能免俗的“怎么这么丑?”

也一致认为非常像爸爸。

大豹子跟着哭出来,妈妈却笑了,说“大豹子是个哑巴嗓。”

妈妈产后贫血又在医院多住了一天。

大豹子表现很好,饿了就吃,哭了抱一下就好。

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夸奖大豹子“真好带”。

爷爷和姑姑都来医院看了大豹子。

爸爸妈妈在医院学习了怎么抱大豹子、怎么给他洗澡、发给他的药该怎么吃。

办了出院手续,爸爸话覆前言,带上大豹子回家了。


大豹子屁股还没在家坐热,第二天就又回了趟医院,去采足跟血。

全家都抱怨为啥不在医院就把这个做了,但是也无法可想。

好在大豹子逆来顺受,抱去抱来又挨一针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第三天大豹子出了问题,又哭又闹不睡觉不拉屎。

本来生下来就是个黑炭头,这会更黑得厉害。

妈妈看他黑不溜秋的颜色断定他是在闹黄疸,却除了抱他在阳台隔着窗户晒晒太阳安慰下心理也依旧无法可想。

好在他也就闹了这么一天,第二天就又能吃能睡了。

终于社区医院的大夫上门来给大豹子体检。

妈妈把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下大夫,大夫仔细看了看大豹子,统一回答一句“没事” 。全家就也放了心。

大夫拿出来一个称菜的杆秤,把大豹子包起来在钩子上一挂,7斤高高的。

不过大夫说要减去衣服,所以只给写了六斤七两。

比生下来还轻了二两。

为了让妈妈睡好,爸爸晚上和大豹子睡在单独一间。

不到吃奶的时间大豹子哭了就哄哄接着睡,真是饿了再抱去找妈妈。

有时候奶奶听到大豹子哭,不等爸爸反应就冲进来把大豹子抱走哄去了。

有时候半夜爸爸睡的太死,大豹子也没有闹。

妈妈自己在隔壁等不急了,就跑过来把大豹子偷走去喂奶。

爸爸醒过来看大豹子床上空空的就吓一大跳。

好在去妈妈那边看看总能人赃并获。


奶奶很早就给大豹子办了户口。

大豹子现在正式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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