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油墨香细细，笔走龙蛇意绵绵

油印机（网络图片）

作为老师，给学生布置练习题、出考题这是老师的必修课。现在都用电脑打字，又快又省力，一旦写错了直接删除重新输入就是。在我求学时代，从出考卷到学生手中进行考试可没那么容易。

高中三年是最紧张的三年，尤其是到了高三，做不完的练习卷。那时还没有电脑，也真难为当时的那些老师，试卷都是手写版，从老师写的初稿到学生手中，势必要经过一个油印过程。而油印，必须要经过钢板刻蜡纸的过程。

对于刻蜡纸，油印都是上世纪的事情，对于现在的90后、00后比较陌生。或许只能在某些反映共产党早期革命的电视剧中还可以看到它的身影。革命党人在昏暗的油灯下，在钢板上刻蜡纸，然后再油印，散发传单。那个匍匐在钢板上刻蜡纸的镜头使人记忆深刻。

曾几何时，我也是钢板上刻蜡纸的一员，当年的很多练习试卷也留下了我幼嫩的字迹。在钢板上刻字虽然不像在石碑上刻字那样要付出全身力气，但也绝对是一个精细活。刻蜡纸的笔不是写字用的铅笔或钢笔，而是铁笔。随着吱吱的声音在蜡纸上传来，在蜡纸上留下浅浅的白色刻痕。那卷起的蜡屑，时不时用无名指轻轻抹去。一张试卷刻下来，自己的手指上就会油光铮亮。刻的时候，要注意好力度。用的力气小了，油印出来的字太浅，无法看清。下笔重了，也很容易把蜡纸刻穿，整张蜡纸就废了。如果勉强油印的话，出来的字也是黑乎乎无法辨认。

掌握好力度后，有时难免也会刻错字，那整张蜡纸就报废。但对于初学刻蜡纸而言，刻错字也是难免的，怎么办呢？人都是聪明的，就用石蜡把错字的地方轻轻蹭几下，把刻痕填平。如同学生写了错字用涂改液修正，或者橡皮擦去错字那样。在修改的地方重新刻字的感觉和原来刻在蜡纸上感觉还是不一样。涂抹的石蜡太过松软，写字时更要格外小心。到后来，随着刻字的熟练，利用石蜡修改越来越少，慢慢就成了熟练工。

刻字的字体一般用正楷比较好，尽量少用行书和草体，尤其是那种笔画之间的游丝尽量要少，否则字印出来后就是麻线一团。刻大字没问题，麻烦的是插图中的那些小字，眼神不好的话一不留神就刻花了。那也就前功尽弃。

刻好蜡纸，就在油印机上油印，这个油墨不能多也不能少，用的太多，对于笔画多的字而言，难免就会字迹不清，油墨少的话就黯淡，无法辨认。

上课时，每次开门看到老师捧着一大堆印好的试卷进教室，心情总是复杂的。心中难免埋怨，就要做练习题，真烦。可等到拿到试卷，闻着那试卷上散发出的油墨香味，似乎有一种知识传递的氛围。如今的试卷很少油印，一般都是复印或是打印，那种闻着油墨香做题目的感觉已经无法体验。

大学教科书

上大学时，很多教科书也是任课教师的讲义稿，一般还是油印本。虽然字迹图表远不及现有正规出版的书籍那么清晰和规范，但从中更能体现老师的一份心情，似乎可以看见老师在灯光下辛勤耕耘。

随着时代的发展，纸质版本的书籍也逐步被电子版所取代，油印机、蜡纸之类的老古董只能在博物馆或陈列室中默默告诉着时代的进步。利用电子版，实行无纸化办公或许在环境保护上也是一个很好的措施。但对于读书人来说，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如同隔了窗看人间仙境，不过瘾。

2019.2.1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