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笔记003 何为国学？（二）（周三，2018年6月13日）

今天，上午第一二节，两个班一班一节。接着讲国学。

【礼的强化】面对人的欲望，孔子应对的方法就是四个字：克己复礼。有欲望，有冲动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对那些不完美的想法，我们“发乎情，止于礼”，克制自己的欲望符合礼节就是到达了仁的境界了。孔子的原话就是“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那么恢复到什么礼呢？就是周礼。

周礼，据说就是西周周武王的弟弟周公旦制定的一系列的礼节规章制度。周公摄政七年，完善了宗法制度，分封制，嫡长子继承法，和井田制，这些制度的特色就是以宗法血缘为纽带，把家国，政治和伦理融合在一起。其实说白了，就是确定合法的尊卑上下关系，而且这些礼仪规定涉及到了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比如三纲五常中的三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所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君王是个混账王八蛋；妻子要从一而终，哪怕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一眼，或者自己的丈夫是个变态狂，是个花花公子，也得为他守身如玉。你看《白鹿原》中，如果家族中哪个人违反了礼节，最大的惩罚是不准进家族祠堂，所以黑娃对白嘉轩恨之入骨，当了土匪之后，对祠堂是乱砍乱砸发泄自己的愤懑。家族里还有很多比这更严厉的规定。我们历史当中的道德洁癖，正人君子，品格模范，海瑞，一日看见他五岁的女儿手里拿着一块糕饼，就问糕饼拿来的，得知是从一个男仆给的，大怒道：一个女孩子怎么接受一个男仆的东西呢，你不是我的女儿，你饿死才是我的女儿。他女儿啼哭不止，家人谁劝都不行，最后饿了七天而死。海瑞娶了三个老婆，都没有善终：两个老婆和婆婆不和被休，一个暴病身亡，有人怀疑是与婆婆不和自杀。当然历史上像海瑞这样的愚忠愚孝少之又少，很多人都学会了变通，说白了就是虚伪。比如张居正，辅佐万历小皇帝时，不让小皇帝干这，不让干那，整天礼义廉耻，仁者爱人。结果小皇帝长大了一看，张居正自己做的和说的完全不一样，张居正曾花巨资做了一个三十二人抬大轿，有客厅，有卧室，有厨房，有金童玉女，且一路招摇收礼无数。提拔干部时明确说到：“千里来当官，只为吃和穿，想保吃和穿，当好这个”，他的姨太太就有七位之多，还有数不尽的美女相陪。所以万历皇帝这些之后，三观就彻底混乱了，所以张居正死后，皇帝对张居正一会奖励，一会抄家。儒家礼的功能本来是为了维护仁，但是实际上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外衣而已。而维护礼的那种森严的等级，尊卑关系也极大地严酷地压迫了底层的老百姓。而有的诸侯国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想多分你的粥，哪管你的礼仪尊卑啊，胜王败寇，所以才有春秋战国的诸侯混战。所以孔子治国的逻辑，我个人认为是有毛病的，当时有没有人看出来呢？有！是谁呢？

【墨家】是墨子，墨子出身平民，是个能工巧匠。他认为孔子的这一套就是虚伪的，自私的，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墨子认为应该天下大同，应该“尚同”，应该“兼爱”，造成战争的根源，造成祸乱的根源在于等级的不平等，你分粥，你给你舅的多，给你叔的少，给你远方亲戚的多，给你邻居二大爷的少，大家肯定不服气，肯定要争论，我们生活在世界上，应该“非攻”，不要打仗，那么不打仗，应该怎么分粥呢，应该是众生平等，你叔你舅你邻居你二大爷都是一视同仁，我有一碗饭，见面分一半，所以墨子的思想在平民百姓中得到很大的欢迎，当时社会中“非儒即墨”，墨子的亲信门徒有几百人之多，他们的组织形式有点像以前的江湖，现在的黑社会，他们的最高头领叫“巨子”墨家的成员叫“墨者”，他们都穿短衣草鞋，参加劳动，行侠仗义，据说他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但是他们制度严厉，谁违背了他们的制度或者叫帮规，轻则开除，重则处死。其中一个巨子的唯一的儿子杀人了，巨子就毫不犹豫的不顾别人求情，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所以如果墨子分粥的话，我估计可能就是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当然如果你看到老弱病残孕需要多点营养，你可以自己饿着肚子帮助他们，不能因为这些人是你的亲朋好友而多分一点。这样的思想看起来也挺好的，但是非常不容易的推行，因为人都是有情感的，有自己的亲疏爱憎，如果均匀的把爱分给众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四十五个人很难都做到像墨子那样，所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的光芒很难照彻现实人性的黑暗。那怎么办？一个学派出场了

【法家】法家的韩非子认为，社会这么乱，就是感情惹的祸。情感的亲疏影响了人们对真理的正确认知，比如“智子疑邻”的故事，一个分粥，闹的不可开交，纯粹就是你和他亲近，他和你有仇怨，分的多了分的少了，最后相互打仗。那么解决这个问题，就应该摒弃人的情感，他遵循他老师荀子的教导，人之初，性本恶。民众的本性就是好逸恶劳，就是偷奸耍滑，所以对人不可信任，国君对臣下，不能太信任，要运用权术驾驭臣下，用严刑峻法管束臣民，棍棒之下有孝子，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这些愚顽民众，必须要严格管理。下对上要绝对服从，给你多少粥，就是多少粥，凡是敢抱怨的，端起碗喝粥，放下碗骂娘的，统统一个字：杀！

我们应该明白，韩非子的“以法治国”绝对不同于现在的“依法治国”，法律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工具，他所推崇的国家就是一个极权的专制国家。这样的国家在战争时期，有很大的作用，效率很高，所以秦始皇非常喜欢，就运用了法家来治理国家。陈涉为什么起义，就是下大雨，不能按期到达渔阳，延期到达，按律当斩，如果起义，也是斩首，所以，就拼一把吧，没想到“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所以韩非子代表的法家也不能很好的分粥，可能最后连锅都给砸了。那么还有一家，道家是怎么样呢？

【道家】道家讲究的“无为无不为”，什么选举道德高尚的人，什么严刑峻法，这些都是违法大道的，为什么要分粥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自己种地自己吃饭，为什么聚到一起呢。老子推崇的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要小国寡民。不要学东西，你聪明了，你智慧了，就有人愚蠢，你就会欺负人，所以最好，就是大家都傻傻地过一种幸福的日子。

当然这种状态这是理想的模式，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达到。而且与咱们中国独有的地理、文化文明传统等格格不入的。

咱们分析了这么长时间，实际上一锅粥还是没有办法很完美的解决，都有利有弊。那么现代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呢？ 有！

【权力制衡人性】，其实，解决问题所有的出发点一定是要从人的本性出发，人性中有善也有恶，所以不能简单的像孟子一样把每个人想像成人人皆可成为圣人，也不能像韩非子一样想象成人人都是好逸恶劳，最好的制度就是能让分粥的权力相互制衡，相互制约。比如分粥，在小组内就可以轮流值日，但是他拿最后的一碗，在这个制度下，碗里的粥每次都几乎是一样多，就像用科学仪器量过一样，这是因为每个主持分粥的人都认识到，如果碗里的粥不一样，他确定无疑将享用分量最少的那碗，这样从此大家都能够公平的吃上粥。这是最简单的自我制约的方式。现代政治有没有啊，有的比如三权分立，政府的行政权，国会的立法权，和法院的司法权，相互制约制衡，权力制约，犹如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是老百姓。美国的莱温斯基告赢克林顿，不是莱温斯基的能量大，而是在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旗鼓相当的跷跷板中，莱温斯基所代表的老百姓站到哪一方，哪一方就会胜利。

  以上我只是从管理上，来说了儒墨法道四家的不同，在这里，大家可以看到，先秦诸子的智慧并不是神圣神秘的，而是实实在在在解决社会国家问题时积累来的，当然，这只是他们思想中的九牛一毛，而这些思想的背后都有科学的逻辑和背景，我们学习他们，不能简单的当成名人名言来学习，而应该学习背后的文明和文化。

另外，咱们还需要知道的是:思想无高低，制度有优劣。

一种思想犹如是一种植物，一个制度犹如是炒好的菜，并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炒菜，即使不能炒菜，它也有它的用处。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厨艺不高超，或者这颗植物不能吃，就说它不好，就要禁止它。

接触各种各样的思想，可以让我们开拓我们的视界，丰富我们的认知，让我们的心灵情感，让我们更能寻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

以上是我的个人感悟。偏激错误之处，希望各位指正。顺带再说一句，儒墨法道的学问并不这么简单，这里侧重讲的是治国平天下方面的，在对人的信仰方面，在教育方面，在精神方面等都有很多独到而智慧的见解，希望大家要用平等的眼光去学习，取其精华，除其糟粕，古为今用，让这些老祖宗的智慧真正为当今的我们，当今的国家和社会做出最大的贡献！

吴越

6-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