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一言

——取材《聊斋志异-武孝廉》、川剧《石怀玉-惊梦》

“众位乡亲父老，众位乡亲父老！（吆喝）请在此歇息片刻听学生叙一旧事且评评理啊，哎呀，诸位稍安勿躁，且听缘由，学生....这般有理了（作揖）。

哎呀！乡亲们啊！（开扇）学生石某，曾为司阃，机缘巧合娶得莲娘为妻。可谁知.....谁知她那日傍晚醉卧在桌，竟化为狐狸妖怪！哎呀！同床共枕数年竟是与一狐妖！学生吓得是肝胆俱裂，随后怒从心起，恶向胆生。转过身去就是这样一剑！

......

（拂面痛哭）乡亲们哪，她.....她定想时机成熟便食我精气，啖我骨肉啊。亏学生得众菩萨保佑逃过一劫。若是不然呐！（再次掩面）学生可就归为泉下客咯。

什么？想听学生讲过原委。可倒是可，只是......好好好嘛，那就且听学生细细道来。（拂袖）

想当初，学生只是那穷乡僻壤苦命的读书人，带上积蓄数十两与仆从石宝一同赴往京都想谋个官职。主从二人乘船行至德州之时不料患上重病，咳血不止，病倒在那船舟上。可气呀！可恨！那石宝狗趁靠岸之时盗走银两，那船夫也要赶我下船！呀呀！银粮尽断、重病在身，我.....我走投无路了啊！

各位先别着急替学生流泪。就在这时，那莲娘独驾着一叶小舟靠了过来，说道公子要是不嫌弃，奴愿载你。那刻，学生自觉得是仙女下凡。定神一看，虽是一半徐老娘，旦穿着华丽，风韵犹存。哎呀，众位别嘲笑于我。日后之事，谁又能知，谁又能晓呢？

学生谢过，她与我讲到，我本就有疾在身，现在已是魂出了舍，游于墓间了呀。学生哪儿听闻过这般事，只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她从口中取出一枚药丸要我吃下，那时情况甚危，我没多想便将其一口吞下，现在想起真是后悔万分呐。

之后她将学生带去她的居所，日夜细心照料、煨汤煎药、十分殷勤，我感激于她，声声道谢。她对我言道：奴孤单一人，若是公子不嫌弃，奴愿与你结为夫妻。听她言来我是暗自思衬啊，学生亡妻已有数年，此事何乐而不为呢，便就答应了。哎呀呀！思想起来.....我才糊涂呀！中了狐狸精的迷魂计。

眼看考期将至，她赠我白银数百两让我上京谋职并向我约定；找到官职便来接她，我口口答应。路途上，我思前想后就已经觉得她举止可疑，况且.....年龄也不小。不可长久.....不可长久。（摇头）到了京城，我凭借一身本领一身肝胆很快便某得了司阃一职。这是便遇见那王氏女子对我心生情愫，想下嫁于我。学生已是有妇之夫，哪儿能再寻新欢，便拒绝了她。不料她对我感情至深，弃我不得。我也是个软心肠，便就纳她为妾。

某日，我那陈表兄来信说道；你那莲娘妻思你思到夜不能寐，盼你盼到茶饭皆凉，你还是写封书信已示平安得好。我成日要事在身哪儿有闲余舞笔弄墨，真是可笑。可谁知她竟寻迹找进屋来，后来我责骂看门人为何对一名女子开了门！他竟说没什么女子啊！可怕可怖！那时我怎就没注意到呢。她见面就骂；无情汉！你倒快乐！我待你不薄，你却在此纳妾寻欢！我急忙将她拉至一旁讲了事情的原委。哼！她还算有点人性，嗔怪了几句便也消停，接纳了王氏。哼！想不到她城府竟如此之深！

一日，学生失了官印，命人四下寻找，毫无踪迹，府上闹得是沸沸扬扬。那莲娘倒好，清闲地坐在一旁言道；众位不必惊慌，抽干那井水便能找到那印。好啊！狐狸精！你可终于露出马脚了！事情果然如她所说。你们看呐！那狐狸精果然狡猾，自导自演一处好戏想赚得我的好感使我松懈，同时拉走府中上下的信任。好一招一箭双雕啊！

傍晚，我出门办事，她便与王氏在屋内饮酒。那王氏想必也被她勾走了魂，对她百依百顺。她可也未曾料到我提早而归......我一剑过去，王氏却挡在跟前言道；她就算是狐，也并没做亏你之事，你为何如此狠心！好啊王氏！原来你也是狐狸精！我不由分说，挥剑砍去。那.....那狐狸头头苏醒过来，泪流满面。鳄鱼的眼泪信不得！她对着我一抬手，事后我便记不得了.....

（痛哭）你们来评评理，这.....这狐狸精该杀不该杀！该死不该死！

什么？你们竟然质疑我？说我就是那花钱买官、花钱买妾，事情暴露之时还逼迫小妾以兄妹相称、过河拆桥、无情无义、蛇蝎心肠的那......那石怀玉！

什么！？你们竟说我已经死了！说那狐狸精抽走了仙丹，我.....我暴毙而亡！？（急忙关扇）

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为名除害，你你你，你骂我骂得恨劲，狐狸精迟早也找上你家！你你你也是！咋们走着瞧！哼！

终语：那石某转身离去，裙摆下若隐若现，至于他去至哪里，我们不得而知。

——致敬川剧小生大家蓝光临老师。

——致敬辛劳付出的戏曲工作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