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鱼粥香(大寒香,大寒暖)

2.11发表于《甘肃工人报》,编辑老师有所修改


翻开日历发现,大寒与腊八携手而来,给这寒冷的冬天平添了些许浪漫温馨。腊八粥的香味正弥漫在大寒节气里,勾起在外人浓浓的乡思,愈加思念家的温暖。

还记得小时候,每逢腊八,村里各家各户会在平时经常吃的大碴粥里加点花生,煮一煮就是腊八粥。孩子们根本提不起兴趣吃。

而我家,每年腊月初八那天,母亲都会做香喷喷的狗鱼粥。狗鱼在我们当地被称为“狗鱼棒子”,肉质细嫩洁白,味道鲜美至极。家里的狗鱼干是收完秋后,父亲去乌苏里江打回来,母亲腌制而成的。套用现在的话,绿色纯天然的。

腊八头天晚上,母亲会取出一条狗鱼干,洗净后,用水泡上。第二天,起早上锅蒸熟,用手撕成小条,这样的鱼干碎块就不会有鱼刺了。备好狗鱼干后,母亲再把大米、糯米、红饭豆、花生分别洗净下锅,同时,还会拍一块老姜放入锅内。等到锅内的水烧开了,米们豆们都在锅内扑腾开花了,母亲就会把灶里的柴禾撤出来些,使火变小,边煮边微微搅动。粥越熬越稠,“咕咚咕咚”密集冒泡时,母亲把鱼干倒入锅内,鱼肉香气随着热气在厨房里弥漫,钻进我们的鼻孔,我们搬着板凳围坐在锅台边,偷偷往灶坑里添把柴,或者用勺子搅动下锅里的粥,盼着能快点喝上狗鱼粥,全然顾不上搭理站在厨房门口的张家德子。

母亲在做好的粥里洒一把切好的葱花,腊八狗鱼粥大功告成。咸香扑鼻的鱼粥,透着热乎气,使劲地挑逗着我们的味蕾。二弟弟很有眼力见地把碗放在锅台上,热切地等着母亲盛粥。母亲先盛好三碗,每碗上放一双筷子,放在灶台后,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请逝去的老人回来喝腊八粥,祈求他们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全家平平安安。

而后,母亲一碗一碗的盛好,我和弟弟们忙不迭地端到桌子上,小弟急不可待地端起一碗,顺着碗边,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哧溜哧溜”地喝粥,一边对着张家德子说,“好喝!你家今天做腊八粥了吗?”张家德子不吱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弟的碗,流露出渴望的神情。母亲急忙招呼德子坐下来喝粥。哪料到,那小子不坐下来,站在那嘟囔,“大娘,我不喝。我想拿回去给奶奶喝。”母亲连忙说,“你先喝着,这就给奶奶送过去”,取出个小盆,盛满,嘱咐我给德子奶奶送过去。浓浓的乡亲乡情也伴着腊八狗鱼粥的香味一路洒了过去。

到了张家,患有白内障的德子奶奶总会摸着我的手,问寒问暖,告诉我,大寒节气来了,要多穿衣服,别冻坏了手脚。我笑着说:“奶奶多喝腊八粥就不冷了。咱家的是狗鱼粥,香着呢!”祖孙俩边喝边唠。接下来,年随着母亲的忙碌越来越近,日子越来越暖,记忆越来越温馨。

如今,我们姐弟四人都远离家乡在外工作。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德子早已长大,他承包了江上的一个渔点,每年深秋总会腌制一些狗鱼干,每年腊八,总会早早熬好狗鱼粥,送到我年迈的父母那。记忆里的腊八狗鱼粥就这样传承下来。在这大寒的节气里,那香味一直在,温暖着一代又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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