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语》丨若你喜欢怪人，其实他很美

吉尔莫·德尔·托罗的影片一直都是我的菜，从《魔鬼银爪》、《变种DNA》、《鬼童院》到《地狱男爵》、《环太平洋》，每一部影片都离不开奇异的怪物、古怪的思想、对边缘群体的刻画......而这次他带来的新片《水形物语》更是将这些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此片以13项提名的成绩获得第90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电影配乐和最佳艺术指导4项大奖。

片中哑女的扮演者莎莉·霍金斯则是吸引我观影的另一大原因，早在电影《指匠情挑》中，她所饰演的那位生活穷困却单纯可爱的女孩苏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众所周知，以人鱼恋为题材并不新颖，但故事的内容却不落俗套，托罗以一种十分独特的方式阐述着这个故事，显然，很多情节的安排都是经过精巧构思的，于细节中展现过人之处。

比如与传统人鱼恋的故事框架不同，充满神力的人鱼男成为了被拯救的对象，看似柔弱、与世隔绝的哑女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与力量；比如，影片中爱情的双方都是有别于大多数人的“异类”，但故事的结局导演并没有让两人做出改变，而是各自保留自身的独特之处，哑女还是哑女，人鱼依然是人鱼，这是我非常欣赏的部分。

这部电影之所以令人心动大概在于它让每一个生命都感到被尊重。不管是人鱼，哑女，同性恋插画师还是黑人女工，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

颠覆与突破向来是托罗影片的一贯风格，你可以把这种风格理解成“怪”，钟情于怪物，钟情于自身，钟情于真实。怪物之所以怪是因为他区别于你，区别于大多数，因为未知与不了解所以觉得怪。一旦彼此理解，彼此接受，那么对方就是美的，如同影片的名字“水形物语”对爱做出的诠释：柔美、浪漫、包容，和谐，就像水的形状，也呼应着导演托罗对爱的理解：“爱是接受和理解，而不是转变。”

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相对于他人都有“怪”的一面，这恰恰是我们区别于其他人的独特之处，但大多数人往往会选择隐藏，或许是保护自己的一种防御机制。

人类社会的评判机制往往以“对”为标准，很少有人去关注“真”，而影片“水形物语”恰恰探讨了“真”的美丽之处。爱上哑女的人鱼；勇敢地将人鱼从国家机密实验室里偷偷运走的哑女；背弃自身任务的苏联间谍；帮助哑女偷走人鱼的插画师以及黑人小伙伴，他们的行为我们无法用对与错来衡量，但绝不能否认他们为人鱼所做之事的美丽之处，这种美，出于“真”，出于理解，出于感同身受。

面对现实的束缚，鲜少人会选择“真”。很多时候，我们就像那条受制于人的人鱼，有能力却只能被困住，有想法却无法实施，碍于很多现实因素，最后大多数人只能转而选择去做“对”的事。这种“对”以一种极致的方式在影片中的反派人物——白人长官理查德身上得以展现。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国家要求的、上级下达的，当然都是应该做的、“对”的事，但他的傲慢、嚣张、残酷以及滥用职权等所作所为却让人感到丑恶，然而这种丑恶又有其可怜、无奈与脆弱的一面。

“水形物语”虽然像个童话，纯粹又美丽，但它表达了我们想表达却不敢表达的，做了我们想做却没能做到的，在弥补现实中无奈与遗憾的同时也令人深深感动。

你热爱你真实的样子吗？你接受你残缺的部分吗？你愿意呈现或坦白你“怪”的一面吗？香港填词人黄伟文曾经写过一首歌，歌名叫“大开眼戒”，套用其中的一句歌曲来收尾吧，“若你喜欢怪人，其实他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