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4日,《人民日报》公众平台发布了重磅消息:教育部撤销陈小武“长江学者”称号,停发并追回已发奖学金。
2018年元旦,女博士罗茜茜在经历12年之后,通过微信公众号发文,向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纪委实名举报,称包括自己在内的多名女生曾遭到北航教师陈小武的性骚扰。
面对举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官方在当天,通过新浪微博发布声明,表示对违反师德师风的行为零容忍,有关情况一经查实,将坚决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学校第一时间成立了工作组,迅速开展调查核实,并已暂停陈小武的相关工作。
1月1日下午,北青报记者联系到陈小武教授,陈小武本人矢口否认,表示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
2018年1月2日,北航女博士再次在微博上喊话陈小武,亮出涉及性骚扰内容的12段录音证据,并希望疑似怀孕女生站出来指证,维护自己的权利。
2018年1月11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认定陈小武学术性侵犯行为属实,陈小武的行为严重违背了教师的职业道德和行为规范,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根据国家和学校相关规定,经研究决定,撤销陈小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职务,取消其研究生导师资格,撤销其教师职务,取消其教师资格。
2018年1月14日,教育部决定撤销陈小武的“长江学者”称号。
自此,陈小武事件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但是全国高校的所有女学生心中,以及即将踏入高校的所有女学生心中,却还留有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和问号。
叹的是,陈小武为何能在高校性侵女学生达12年之久,而春风得意不受约束;问的是,假如下一个“陈小武”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该怎么办?
我们注意一下上一段落最后的两行黑体字:
1.陈小武的行为严重违背了教师的职业道德和行为规范;
2.根据国家和学校相关规定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和教育部在处理陈小武事件中,所遵循的依据是:教师职业道德和行为规范,以及国家和学校的相关规定。
而唯独没有国家的法律条文可以依据。这种现实,便是陈小武有恃无恐的最大保护伞。
罗茜茜之所以这么久不敢举报,也就是担心这一点:
决定曝光前,我了解到中国国内关于女性遭受性骚扰方面的惩罚几乎就是微乎其微,而且定罪难度非常大。
促使她举报的唯一依托只能借助道德审判:
当时我想:如果法律法规上无先例可循,那就道德审判吧,希望陈小武这个案例,能为此类性骚扰案件开一个先例,从此法律法规上不会以无先例来开脱。
我们来分析一下现状:
在校研究生和其导师相比,属于弱势群体。
因为研究生还未踏入社会,经历和资历尚浅;在社会关系上,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女研究生更是处于弱势中的弱势。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前途命运,目前还掌握在导师手中。
而研究生的导师,他们的社会地位高,在本校人脉广,且有相当的社会经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和研究生是主与客的关系。导师们在学生的学习和生活中,是管理者的角色。
法律的空缺,导师的优势,加上研究生教学的灵活自由,给了陈小武之流目无法纪、败坏道德的温床。
从罗茜茜的举报文字中可以看出,面对毫无社会经验的女学生,陈小武的套路可谓狡猾透顶。
他先是把女学生带回家,借口自己婚姻不幸福,性生活不好。如此意会女学生,希望”聪明“的女学生就范。
如果女学生不主动,他就试着霸王硬上弓。如果遇到女学生强烈抵触,他就停止侵犯。
因为女学生多的是,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如果他强行侵犯,就构成了强奸罪,而国家法律对强奸的处分力度是相当大的。他的狡猾之处便在于此。
事后他还会对女学生说,这是试探你的品德之类的开脱之语。
罗茜茜在问过几位受侵犯的学妹的得知,她们的受害经历如出一辙。让罗感动惊讶的是,竟然有学妹因陈而怀孕,却不敢举报和反抗。
对付受害学生的方法,陈小武是用心理战术。比如故意刁难和各种方式的恐吓。女学生所担心的,正是他所能利用的。比如研究生能否顺利毕业和找到工作;自己的名誉以及自己家人的安全等等。
以上种种,都是导致陈小武性侵女学生长达12年,而逍遥自在的因素。但根本原因,在于国家的法律对于性侵的空缺,以及高校规章对于性侵的空缺。
罗茜茜所担心的,也正是千千万万高校学生所担心的:到底还要出多少个陈小武, 反性骚扰的制度才能在中国高校建立?!
此外,陈小武自身的例子,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在《资治通鉴》中,司马光把”德“与”才“的问题放在开篇来讲。可见道德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文中借”三家分晋“的例子,着重指出:
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
一般的人尽管想作恶,因为智慧不济,气力不胜任,好像小狗扑人,别人还能制服它。
而像陈小武这样高学历者,他有足够的阴谋诡计来发挥邪恶,又有足够的力量来逞凶施暴,就如恶虎生翼,他的危害是相当大的。
所以,一个人的才能如果没有品德作为统帅,那么一旦走上邪路,其才能所导致危害是相当大的。
在陈小武事件上,尽管国家教育部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惩戒力度也是很大的,但毕竟是事后的补救。
我们应该共同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常常会出现高学历、高科技人才,其道德水平如此低下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