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刀谱（长篇连载）2022-10-28

第一章2022、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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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梦经常会从同样的画面进入，就好像重复同样的投胎一样，同样的开端，为什么却会展开那么多奇异魔幻的剧情演变。

      整个的梦境漆黑一团，两端是陡峭的孤山，我悬挂在两山之间，一根钢丝承载着我，命悬一线，没有空气的流动，仿佛一只倒扣的碗，顺着碗的边缘，方有一丝深蓝溢射进来，映衬出山的剪影，山下是静默的河水，就像没有影子的镜子，无声的流淌。我左手握紧钢丝，右手竟然还抓着那把弯刀，略作调整，盘腿坐在了钢丝上，做了两次深深的呼吸，此时水面上慢慢的，慢慢的浮现，越来越清晰，竟是一幅无垠的画面，人影晃动，帷幔层叠，雕梁画栋巍峨而又威严，一派宫殿的气象，殿门大开，两侧共四排盛装的人偶，最里面登高九级台阶，上面是个硕大的坐榻，仅有一高约四十厘米的木制条案，内侧大王探身在外，外侧一人正徐徐展开地图。

     想必“荆轲刺秦王”早已家喻户晓，我虽然不知道其详细情节，也略知一点。此时，画面已达精细入微，殿堂内的声音也真实起来，处于慢动作的人物，此时也变得正常起来，只见荆轲说道：

     “大王，燕国这个小地方实在不需要您出兵攻打，其一，他们与匈奴相邻，日后可以保卫中原，其二，由秦至燕，距离遥远，得一损二，管理不便，现在燕王主动投降归附，这份地图包含所有地理、人口、物产，大王您以威立国，不用损耗人力，就可以得到一国的赋税……”

     此时，图未穷，而匕首已现，只见荆轲毫不慌张，左手拉住秦王衣袖，快速一转已经把他的胳膊夹在腋下，右手手掌握着一把黑黢黢的小刀，刀身没有一丝光彩，却闪动着寒气——奇怪的是，它正与我手里的刀十分相似——直逼秦王的胸脯，只听荆轲大喝一声“退下！”殿内顿时气氛凝结到了冰点，只听到百数十双脚慢慢移动“沙沙”的声音。

    “大王，请下令所有人退出大殿！”荆轲双眼紧盯秦王，力图压制他的气势。

    秦王瞪圆了双眼，疑惑的看着荆轲，慢慢摆动左手，示意所有人坐下，然后慢慢回眼看着荆轲，既做出了回应，又极力想挽救一份尊严。

    “大王，有些事我必须问个清楚，替天地问、替百姓问、替六国问。”荆轲的话义正言辞成竹在胸，并没有傲慢有意欺辱的意思。

    “赵高，放下帷幔，让我和荆卿单独喝酒”。秦王的喝令低沉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冷峻。

    原来秦王公务繁重，早起晚归，经常会在朝堂木榻上休息一时半会儿，为此特别环绕坐榻制作帷幔，随从们看情况，随时要将其全部放下，就好像一个行宫。

    荆轲眼见一片片将这一空间围拢起来，好似好友相会在一间密闭的包房。他绕过桌案，与秦王相对而坐。

   “大王，我本是齐国人，在外游历二十余年，切磋武艺，结交了很多天下豪杰。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齐鲁多行侠仗义之人，我已在燕国居住五年，燕国太子访求天下，得到这把奇刀利刃，只杀天下恶人，只要被这把刀割伤，会立刻消逝的无影无形，就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天地间一样，希望你不要以身试险。”看荆轲的意思并没有一定要不利于秦王的意思，不过他的英武气概，倒也使得他天生具有可以随时不利于秦王的自信。

    秦王耷拉的眼皮慢慢抬起，有些怀疑，此情此景下，又不得不信，不过还是禁不住的问：“六国以内，早就遍布了我的密探，有这样的宝刀，我竟然不知？”

   “这把刀原是女娲补天的时候，因为石头大小不均，相互拼接总有缝隙孔洞，她特意打造鸳鸯刀两把，一把切削多余，一把补接不足，将所有石头修成方体，才好不容易将天补好，而这两把刀也就遗落民间，一把专除至恶，一把判定至善，使天地自然重新阴阳合和。自三家分晋以后，这把刀一直在女人手里流传，民间少有人知道。”

   情绪本已平静的秦王，这时，却气的眼冒怒火，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开始变形，不过那分明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曲解。

   “不管你是叫荆轲也好，叫庆轲也罢，如果你已经根据世人的判断说我是恶人，你怎么不趁早一刀把我了结？如果你并不确信你所听到的，难道现在我告诉你一番长篇大论，就能促使你确定自己最终的答案？无论这把刀是否具有你所说的威力，然而它的标准是什么呢？如果你不把隐藏在背后的评判标准告诉我，我又怎么去明辨我的是非？或者你虚情假意的一番对谈，不过是为你下的可能完全错误的结论找一个冠冕堂皇些的台阶以遮掩你的无能、无为、以及善恶不分的本质罢了。这些虚伪的伎俩可以轻易的蒙骗你自己，你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一个任你旋转的圆球，它旋转的支点总是朝向一个方向，你就误以为自己就是仁德的化身，然而又有谁会把自己的支点说成是邪恶呢？如果按照你这一派每日里所高调倡导的，天地自然哪里会不协调！？战争哪里会发生！？天灾人祸早就消饵于萌芽，人人皆尧舜，圣人满地跑，还有什么好忧虑，要刀用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