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一.未若柳絮因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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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在史书中找寻更多关于你的描述，青史却铁面无情的像个判官，课本里只留下一句“左将军王凝之妻也”就轻易将人打发了。要是寻常传记于男子，定不会写一句“此乃某某之夫”，想来不觉哑然失笑。

        相比而言，野史就有血有肉的多，经他人辗转于口中的词句也更加活灵活现。本是无心插柳一句“洒盐空中差可拟”让你皱了眉头，女儿家对于早春最敏锐的直觉，“未若柳絮因风起”，匠心独运。嗯，颇有些“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味道，只不过，这句诗却晚了若干年。

        于你来说，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你让人们看见的不只是伤春的闺中女性，还让无数须眉黯然失色。岁月自是风流，你不用背负仲永之伤，对于你来说，才情的惊鸿一瞥就如同天上云，水中月罢了。堪怜咏絮才，你只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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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在那个女子不许抛头露面的年代，谁还记得你只是一个当户织布的小丫头。

        去战斗吧，到边关去。女儿的大好韶光，付予柴米油盐，不如付予家国天下。时光流逝，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去来兮，那些荆钗布裙的容颜早已黯淡，只有你， 对镜贴花黄。笑容明媚的似那年言笑晏晏春天。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木兰辞》与《孔雀东南飞》，合称南北双璧，都是决绝而明艳的女子啊，一个为了爱情坦然赴死，一个为了国家舍身取义，都活出了勇敢无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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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武曌，武媚娘，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烟云浩荡，无字空碑长立，是非功过任后人评说。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一首让诗仙都自叹弗如的诗。治宏贞观，政启开元。这是历史对你的评价。几十载朝堂风云，你悟道波诡云谲皆是空，到临终，你自己终于承认了自己还是大唐的皇后，安然长眠于盛世之中。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无情最是帝王，当初进宫就体会到了。只是当自己成为他人命运的掌舵人，身不由己也好，明哲保身也罢，这一世欠下的债，就让它了结在这一世吧。

        来生，再不入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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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你这一生写了很多诗词，我在想，哪一句可以代表你内心的思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也是被霸王的倔强所打动吧，在那个流离失所的年代，易安居士亦难安。你钦佩项羽的坚守，也对朝廷的一再退避而叹息垂泪。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你还记得当初的日子是何等惬意，与丈夫把酒斗诗的时光也太过短暂了些。光阴从指缝中溜走，剩下的，也只有人比黄花瘦的寂寥。

        所幸文字给了你力量和慰藉，你不再凄凄惨惨戚戚地伤怀身世，飘零久矣，你早已心如磐石。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知梦回总角时代，你眼前呈现的是否还是鸥鹭争渡的那番情景，应是绿肥红瘦，可惜，少年梦醒，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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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从历史深处走来，归化洪荒宇宙。那句诗，那阙词，都是她们历经尘世的见证。如今，我们也只能从历史的只言片语瞻仰她们昔日的风采。

        毕竟，美人都是要远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