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之思

  星移斗转，逝者如斯。数载辗转，余达加冠之年久矣。念及此遂喟然而长叹：昨日之逝不可多留乎？

 是夜仰颈而观，悠悠缺蟾，点点星痕。搔首而思，不禁怅然。初涉于世，沐秋风之露，临落潮而歌，颇有闲情逸志之感。

  览普天之际，同天地之规量，齐日月之晖光，而悠然以得。立此天元之点，仰则明察天地玄黄之道，俯则品味宇宙洪荒之妙。

  数月神游寰宇之内，宛若游龙吟鸣，不知所往。烛龙之火，望月之光，忽而悔无齿德之功，遂黯然神伤。磋砣数载，何以往之？

 及至己丑牛年，踱海内之地，荡然其间，仰春风之和穆，听百鸟之悲鸣。暗思其象，渐入蹇卦之间，心惑如蚀，不禁耸然。

 余忆童稚之年，既无三徒教，不闻过庭语。是以不沾孔孟之光，但以凤歌笑孔丘之谬，而喜不自禁。

  余日沉溺浊醪，几近浊流。

  目好五色，仿登徒子之道，窥璧人于斯，喜其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耳乐八音，不以礼乐守一，而求音律参差，魍魉之音，实为万蚁蚀心，而以为乐在其间。口甘五味，暴殄天物，廉其五谷，几欲啖浮云仙鹤之肉，以辨其美味，目无三界之灵，嗔然万象。情好珍善，思以红袖添香，而以常乐于世，何其妙哉！

  呜呼哀哉，哀哉痛哉！孰不明世人嗤鼻瞪目而视，余不自觉，而私以为能，以此为人津津乐道，谬以杂论，实属轻狂之为。

 是日，睹一老者蹒跚于路，鹤发贝颜，忽感往之不及，心之愧然，想年少轻狂之际，渎圣贤之礼，叱先人之功，妄言孔孟之道，不察太古之德，以此不以余有甚能。

 余尝傲睨恃才，自视与地名，与天高，私以生不逢时仰天而啸：君子亦有穷乎？是日临泽而感，思余才不足以截长江之流，能不足以断黄河之源，威不足以倾地舆而通水府，德不足以吸天盖而骇长鲸。何以傲岸于世，似接舆而出癫狂之语？况君子固穷，奈何以天时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