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

  小时候的冬天冷的仿佛可以冻掉大牙,尤其是可怕的三九天,真的是太冷了,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煤炭,每天晚上就只能烧大炕,有时候烧火多了,炕席就会糊了,母亲就会早早地拿个小木棍支起来,这样屋里也暖和了不少。到了晚上我和四姐早早的钻进了被窝,身体紧紧的团起来,一动不动的,生怕一动冷气就会跑进被窝里。农村冬天晚上黑的比较早,家里都会早早地钻进暖暖的被窝里,等第二天早上。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看着家里仅有一块玻璃的窗花醒来,然后用屋里结了冰块的水放点热水洗把脸,最后喝一口热乎乎的棒子稀粥,开始了新的一天。

  是的,这么冷的三九天,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是最好的锻炼时节,那就是钢铁般的军人,他们时常会找个山区,扎营,然后开始拉链锻炼,这不,我们村就幸运地成为他们的营地。大部队来了后,村干部根据每家每户的情况给军人安排住处,家里有闲着东西厢房的给班和排里的军人们住,有独门独院的给领导们住。恰巧我们家后院就闲着呢,而且非常幸运的安排了一位连长,这下可把我们全家乐坏了,家里居然住了位当连长,真是无比的荣耀啊!


      我们和马不停蹄的把东西收拾一下,连长就搬了进来了,连长的东西还真挺多,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人们才散去,最后剩下的是他的勤务兵,我还很清晰的记得他的名字叫阿飘,南方人,说的话我和姐姐真的是一点也听不懂。小小年纪,说话还有点羞涩,不过干起活来非常麻利。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漫长寒冷的冬季。

转眼又进入了酷暑难耐的三伏天,之前我家后院是没人住的,平时放些杂物,粮食之类的,屋里蚊虫也是比较多的,这不连长就被蚊虫叮咬了,他忍不住挠啊挠结果感染了,当时我从门缝里还看见过,被叮咬地方起了拳头大的包,可怕极了,后来实在没法了,就把那位连长送到了部队医院治疗了,至于好没好也就无从打听了。连长走后,那个阿飘没走,因为之后又搬进来一位副连长,当时父母也是很担心的,怕他也被蚊虫叮咬了。不知道是不是分人,这位副连长,身体强壮,住了一阵子一点事儿也没有,父母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自从来了军队,真是军民一家啊,把院里院外,街里街外扫的那叫一个干净,只要有土堆儿的地方,都会堆成四四方方的,看上去就让人舒服。就连在大街上走路都是排好队,整整齐齐喊着口号走,调皮的我们就在他们后边偷偷模仿,走的也是很像有模有样样儿呢。等到收割麦子的时节,我家副连长,一声令下,来了好几个帮手,拿着镰刀就来到了麦田里,由于好多军人都是南方人,根本不会割小麦,父母就耐心的教给他们,他们就像模像样割了起来。虽然遗漏了好多麦穗,父母还是一个劲儿的夸他们真能干,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和四姐还小,有时拾会麦穗,有时看他们割麦子,真是有趣极了,还得说人多力量大,有他们的帮忙,那年的麦秋是父母最轻松的一年!

‌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部队要返回他们的营地了。村民们是有多么的不舍,虽然相处只有短暂的一年,可是已经像一家人了。我很清晰的记得,母亲在他们临走时候,还想再次给他们做一次手擀面,可是时间不等人,大部队发号施令出发了。村民们排成长廊,有的叔叔婶婶掉下难舍的眼泪,目送他们很远很远也不想离开,真真儿的有当年十送红军场景啊。

‌        事隔三十年,试问那位连长和副连长是否有了更高的官职了?那个叫阿飘勤务兵是回南方老家还是继续了他的军人之路?不管你们的人生如何的变化,你们曾经居住过得那个小屋依然在那里守候,仿佛期待着下次与军人的邂逅,期待着新时代军人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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