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父母是从巴基斯坦和爱尔兰移民美国的,父母的努力工作,让作者以少数族裔的背景就读了美国排名前三的私立中学圣保罗中学,之后又在该校任教,从作者的角度,发现美国精英教育的本质。
一、不平等
1951年,黑人在精英大学中大约占0.8%,今时今日的常春藤盟校里大约8%的学生是黑人,哥伦比亚大学2014届学生里大约有13%的黑人——与美国整体人口中的黑人比例持平。类似的变化也体现在别的种族身上,如今社会女性多于男性,也造成了大学录取中倾向女性的性别落差。毋庸置疑,我们的精英教育机构对女性和少数族裔人士越来越开放了。
但社会整体的不平等也上升明显。哈佛招生办主任定义:哈佛家庭的“中等收入”介于110000美元和200000美元之间。全国声名显赫的十一所大学取样中,收入位居全国下游的学生家庭占全体学生的比例大致保持稳定在10%左右。
精英教育看上去对于录取更开放,录取学生增加了多样性,主要是种族。但另一方面阶级扮演的角色不容小觑。因此在精英教育中,好多富家子弟上了大学,却没有什么寒门子弟。
二、新精英
三段发展期,把中上层阶级的孩子和工薪阶层与穷人的孩子们区别开。第一段,在家里和家人们一起,第二段,在像圣保罗这样通过隔离来保护他们天真无邪的学校里(寄宿制学校),第三段,要么在一所大学,要么成为学徒。
精英的孩子们在城市里的处境不再安全,各个家族寻求经济统治和社交网络以外的方式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他们需要一个避难所,而寄宿制学校正中下怀。
资本家的目的不是积攒越多资本越好,而是建立一个为特权阶级所拥护的家族。要混到上层社会一定要有钱,但仅仅富有给不了你的家族一张入场券;此外,一个家族不是通过积累更多财富来保持它的地位,而是通过参与能进一步稳固他们在交际圈里的关系的一些社交活动。
圣保罗的学生中,三分之二的学生家庭能为孩子高中支付每年40000美元以上的费用,30%的毕业生都去了常春藤盟校,约80%的学生去了美国前三十的大学和文理学院深造。
三、寻一席之地
在圣保罗学校的礼拜堂里,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有指定的座位,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座位,比如在学校里的员工。坐在礼拜堂里,学生和老师面对面,学生从低年级升到高年级,座位也会升到离老师更近的位置;老师的座位也是论资排辈,资历最深的老师坐在前排,毗邻校长和系主任。
很少有学生能说得出每天准备食物、清扫大楼的员工名字,他们更多的选择了无视。而在“注意”到员工的学生当中,家境富裕的学生会比中产阶级家庭的学生更多。家境殷实的学生,好像在有意培养自己与那些“下层”人士交流的能力。家境一般的学生会更在意通过精英院校和网络去培养一套帮助他们与上流人士周璇的社交能力。
学生在克服各种困难的过程中,领会在学校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性,随着时光一步一步往上爬。他们不是把世界当作一个平等的空间,而是学会当作充满各种可能性的地方,他们最终的位置通常是你所作所为的产物——而学生们觉得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往上爬”。
四、淡定面对特权
学校每周两次,会组织学生穿上正装与其他学生和老师,坐在一个美的让人目瞪口呆的食堂里,一起享用晚餐。但大多数情况下学生都坐着低头不语,把菜推来推去,想方设法快点走人。但是饭局如此无趣,他们为什么又会兴奋的为之准备,穿戴一新,彬彬有礼……饭局中的学生对穿着正装没有半点不适,跟与老师共同进餐不怎么紧张,让饭局变得似有若无,根本不放在心上。这种淡定和从容,或许就是在圣保罗饭局上学到的最大意义。
许多这样的课,教的不适知识而是淡定,光有昂贵的定制服饰是不够的,关键是练习,只有有了经验你才能获得淡定,这是成为精英来说最重要的筹码。
五、学习什么
圣保罗的课程跟其他高中不同。学生不修英语、历史、社会科学这些课,而是只上一门课,人文课,也就是以上领域的综合。数学一直上到微积分,还有几门高级的课程可以选,线性代数和高等数学,还要修至少一门高级科学课,有机会学习各种语言,艺术课。一个学年有三个学期,每个学期修五门课。还有比如,当代爱尔兰文学和历史、夏娃之女:宗教中的女性经历、中东之声、21世纪与全球化、漫画小说的崛起、人工智能、机器人工程、银河系天文学、音乐作曲、家具设计……课程体系给学生灌输了这样一种思想,他们在生活中拥有巨大的能力和无尽的选择。课程的重点也不是要死记硬背历史事件,而是培养一种思维习惯,更多的鼓励他们把自己和世界万物与他人联系起来。
圣保罗的课程设置着重的不是“你知道什么”而是“你如何知道”,圣保罗富裕它的学生——思考或与世界联系的方法——最终帮助学生行程特权。
道德哲学的选修课,专门针对两个孩子开设,老师布置了一项作业,需要这两个高三的孩子阅读以下书籍:
①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
②休谟《人类理解研究》
③斯宾诺莎《伦理学》
④康德《道德的形而上学》
⑤王尔德《道林格雷的画像》
⑥密尔《论自由与功利主义》
⑦尼采《论道德的谱系》
⑧热内《鲜花圣母》
这些作品要求在十周内读完。
六、后记
做这份关于精英的社会学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对不平等有更深刻的理解。把重点放在精英上,而不是针对贫困群体,是希望提醒大家,贫穷不是穷人的一个特点或属性,而是穷人至于社会中其他人的一种关系。精英也是同样的道理,精英之所以是精英,不是因为他们是谁,而是因为他们和社会中其他行动者与机构之间的关系,精英被创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