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直板儿

“周日我把头发剪了一下，大家猜一下这个头型值多少钱”，一个办公室的李老师，剪了一个齐耳短发，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整整一个下午，头发做了一些软化，剪了一下，人家要了我500元。”听着女同事夸李老师精神，我给她们说起一段往事。

那还是10多年前了。那个时候在村里家庭妇女们都流行拉直板儿。到快过年了，妻子也跃跃欲试。有一天晚上八点多钟了，妻子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家里人说干什么。我们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正在看电视，妻子从外边走了进来，她把自己的头巾摘下，“我拉了个直板儿，你们看好看不好看？”两个孩子都说妈妈拉了直板之后精神多了，至少年轻10岁。我端详她一下。“拉这个直板儿多少钱？”“软化了一下，费了人一下午的劲儿，人家没给我多要，80元”。“一个头居然需要80元。”我们男的理发，村里边搞活动的时候3元就理一个。这太奢侈了吧。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格，80块钱至少能买两篮子鸡蛋。“那你头上顶着两篮鸡蛋啊”，妻子白了我一眼，两个孩子看见他的爸爸，不说审美扯到了钱也觉得我俗气。

今年过年妻子工作忙，也一直说着要做做头发的，可是转眼都要过元宵节了，她才想起来，说着要做头发呢，怎么就忘了呢？女人的黄金年龄有多少呢？那个时候妻子拉了直板，我也觉得确实精神，虽然掏了80元，可是我心里也觉得值，只是嘴上不说而已。10多年了，她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头发上弄个花样。转眼人已经年近半百，近几年她的头发脱得厉害，并且开始出现了十几根刺眼的白发。“你可以染一染或者拉个直板儿”，去年的时候我曾经这样提议过。“都要老了，还出什么花样呢，省得让你说头上顶着两篮鸡蛋”。我们嘴上是戏谑的语气，可是我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惆怅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