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如饮醇醪

酒是个好东西。古人遇上啥好人好事,都说“如饮醇醪,不觉自醉”。其实在我看来呢,在特殊的时候喝酒,“如饮醇醪”大概是用来宣泄情绪的。宋江提反诗,刘伶裸奔,李白脱靴,无一不是醉酒,但其精神层面的意义要远大于醉酒行为本身。相比之下,国外的那些毫无我大中华文化底蕴的蛮夷之国,醉酒无非是个生理现象。比如说,叶利钦之醉酒,只能说明这是个酒鬼罢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等境界,岂是几个番外之人所能明白的。

遥想当年,孟秋还是个文青时,周边的青涩少年们便已经借酒言志,青春与激情相撞,天雷勾动地火了。事情的起点是高考。本班同学考过本科线只占全班三分之一,全校哗然。一群未能考上大学的男生们,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便啸聚本城城郊某农村,偷鸡摸狗弄来吃的,生熟不辨地做了几个菜,十来个人满腔怨愤化作对酒精的无限向往,一瞬间全部喝得烂醉。

然后高潮就来了,喝嗨了之后,趁着夏夜的温暖,这群妖孽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光着屁股冲上国道,边走边唱,那歌词无非是“走四方,赤条条,X长长,妹妹你看一看,上不上得床……”。淫词小曲唱完了,就一起跳进水渠里去洗澡,洗着洗着差点给淹死了一个,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那呛水的哥们捞起来后,开始酒醒,意识到自己光着屁股不妥,派了一位兄弟荷叶包身,又跑回去把衣服都捡回来……

最逊的是,这十来个人,才喝掉一箱啤酒,24瓶。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情感寄托也。

没有情感的饮酒,那自然就是酒量的比拼了。大学时候孟秋的一位室友,因为长得壮人称“猪祖父”,后来讹称“猪父”,一次喝了五瓶啤酒,之后发了酒疯,揪着另外一位室友的衣领问:“劳资喝了五瓶啤酒,你喝了几瓶?”,那一位也没少喝,脑袋不再正常运转,梗着脖子说道:“你喝了五瓶算个P!”话音未落,这厮已经被“猪父”扔到床上,脑袋“咚”地撞在床沿,剩下的事儿自然是数星星去了。

孟秋此生所遇上的酒局,大多是这种拼酒量,较酒劲的局面,自然算不得中国酒文化的滥觞。某年在祖国东北的一个酒局上,一位迟到的、已经喝得两眼发红的官儿闯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兄弟来迟了先自罚三杯”,当场就把我们四个南方人给吓得钻了桌子。三大玻璃杯高度白酒,咕嘟嘟下肚岂是儿戏。南北有差异,北方人认为南方人不够爽快,岂不知南方人看见北方人之盛情,招架不住自然也是很尴尬的。

理想中的酒局,必然不应是这种暴殄美酒的饕餮,也不应如青梅煮酒、摔杯为号那样充满杀机。古人的美好酒局,大概是知交二三人,抚琴共啸,清风明月辅酒;要么就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样的独酌,喝到微醺,抱膝长歌,快乐莫过如此。

万分遗憾,孟秋从未能够进入到这种境界。本人酒精过敏,几乎不能饮酒。惟一一次喝醉是大学毕业那一天,不顾生死地喝了大半瓶啤酒,算是告别求学人生和同窗之情,进入险恶江湖的奠基。因为这大半瓶啤酒出的糗,在此就不一一陈述。以酒寄情,一生有过一次,便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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