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咖啡厅(二)——青梅已落,竹马渐远

有人说她跟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有梁萌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陆毅涛这臭小子“骗到手”的。

梁萌觉得,自己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最喜欢的发型是男生头,最喜欢的衣服是牛仔裤,最喜欢玩的游戏不是过家家,跳绳之类的女生游戏,而是弹玻璃珠、公仔纸这些。说话大大咧咧的,连她妈对自己的女儿的评论都是:本来以为生了个小棉袄,没想到这是防弹衣。

不过这一切都要怪陆毅涛!

陆毅涛住在她家隔壁,梁萌7岁的时候搬过来的,但是只看到他跟他妈妈,他爸爸从来梁萌从来没见过。就是在某一天父母闲聊的时候偷听到,原来陆毅涛的爸爸“走丢了”,梁萌还在想,这么大人居然还会走丢了。

梁萌记得,第一次跟陆毅涛说话接触是他搬过来后的第三天吧。

陆毅涛搬过来后第二天,梁萌正上着课,她的班主任——也就是她妈妈,梁萌的妈妈在她们镇上唯一的小学做老师,教的是一年级的语文,顺带是梁萌的班主任。

那天正上着课,梁萌的妈妈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教室,梁萌一看,这不就是刚搬过来她家的那个小男生嘛。

梁萌的妈妈简单介绍了小男孩的名字,梁萌这才知道他叫陆毅涛,介绍完了之后给他安排座位,恰好就是梁萌后座。

[if !supportLists]第一天,[endif]陆毅涛跟班里其他人没什么接触交流。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平时梁萌都是跟她妈妈一起回家,今天她妈妈因为一些工作的事要晚点才能拿下班,怕她饿着,就让她自己先回家,毕竟她家离学校不远,而且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那会的父母基本都放心让小孩子独自上下学。

梁萌答应了一声,就背起书包独自走回去。

一边走着,她一边想着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拐进了一个街角,走过这个街角,不远就到家了。但是,她刚拐过街角,就停了下来。

在她前面不远处有条大黄狗!这条大黄狗都差不多有梁萌那么高,身上布满病疮,毛皮稀疏,嘴里流着哈喇子,正用发红的双眼望着梁萌,口中发出一阵低吼声。

梁萌惊住了,她想起来这条狗是最近不知何时晃荡到这里的疯狗,见到谁都会冲别人吠,平时她坐在妈妈自行车的后座,有时候经过它身边也被吠了。妈妈想来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居然忘了这一茬。

梁萌不敢乱动,她想起大人说的,遇到狗的时候不能跑,越跑狗越会追你,但那是正常的狗,这条可是疯狗……

它远远的看见梁萌,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低下了头,呲着牙看着她。

“汪!”冷不防的,那条疯狗朝她大吼了一声。

“啊!”梁萌吓得大喊,连连后退,大黄狗见状,呲着牙,流着口涎慢慢朝她走过去。

“啊,不要过来!”梁萌吓得一路直退,但是街角就那么大,很快她就退到墙边,那大黄狗还一步一步紧跟过来,眼看就要到她跟前了,她甚至都能闻到大黄狗身上的腥臭味了。

“哇……”梁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腿里,大哭了起来。

“死开!”

梁萌突然听到一声喊叫声,接着又是“噗”的一声轻响,然后就听见大黄狗悲呼一声,她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就是大黄狗夹着尾巴逃跑的景象。一个身影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握着一颗石头,见大黄狗跑远了,这才扔掉转身对梁萌说道:“你没事吧?”

那是梁萌跟陆毅涛的第一次接触,现在有人问起的话,梁萌也会由衷的说道:“那会我觉得他真的好帅啊!”

“后来呢?”

“后来……”

从那会起,两人便熟络起来,一个是刚搬来没多久,没什么朋友,一个因为妈妈是班主任,别人敬而远之,两人彼此都是自己真正意义上交的第一个朋友。

两人熟络了之后,梁萌就不用妈妈上下班接送了,而是两人一起上学放学,时间久了梁萌知道陆毅涛家里条件并不好,他妈妈在镇上的一家工厂里上班,有时上夜班,有时一大早就出门,陆毅涛经常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上学,有时候甚至空着肚子。

梁萌知道后,每天将妈妈给的牛奶送给陆毅涛喝,他没说什么,接过去就默默的打开喝了。后来梁萌的妈妈发现了,每天就给她两盒,让她拿一盒给陆毅涛。

日常的相处下,天性好动的陆毅涛很快跟班里人打成一片,然后也带着梁萌一起,渐渐的,梁萌也变得开朗起来,剪短发,穿牛仔裤,下课跟他们一起弹弹珠,玩公仔纸,俨然一副假小子的样子。好在她的父母比较开明,也就听之任之。

等到小学毕业,将上初中的暑假时候,梁萌的妈妈却下了死命令:你给我变回一个女生!

梁妈妈知道,12,3岁的小孩子,到了青春期,要给他们做好正确的人生指引,她再开明也接受不了女儿一直一副假小子的样子过下去。

起初梁萌死活不愿意,她几年没留长发,穿裙子了,远没有短发来的清爽,牛仔裤来的舒服。还有她大嗓门惯了,要她突然轻声细语下来,她觉得会憋疯。

“做回个女孩子还是在家待两个月,一步不许走出家门,我给你提前预习一下初中的内容,你自己选吧!”

梁萌双眼无助的望向沙发上看报的爸爸,梁爸爸咳嗽一声,端起水杯喝起水,没搭话。

“我做回女生……”梁萌感觉此刻的她就像电视里投了敌的卖国贼一样,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未完待续

——————————————————————————————————————————————————————————————习惯的力量很可怕,在梁妈妈充满爱意的“虐待”下,两个月过去了,梁萌穿裙子也不别扭了,头发也齐肩了,拿东西也自然的轻拿轻放了,声音不用刻意也不再大声了。梁萌自己也有些怀疑了:这还是我吗?她妈妈却很满意,一副老母亲了却心愿一般的由衷感叹:我女儿可总算是回来了啊!

暑假的两个月梁萌没怎么见到陆毅涛,偶尔早上在家里看到他出门,追出去一看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有时候好不容易遇到了,聊没几句他又像是有急事一样走开了。几乎两个月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不知道为什么,梁萌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等到暑假过去,这天早上梁萌吃完早饭,背上书包准备出门。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初中,本来她爸妈要送她过去的,但是她爸爸单位这几天比较忙,最近都是天一蒙蒙亮就出门,而她妈妈恰巧最近有教育局的领导下来视察,她早早要过去准备,所以只能她一个人过去,好在学校也不远,就在小学附近不远。

她收拾好书包,刚一打开大门,发现陆毅涛背着书包就站在她家门口,百无聊赖的踢着脚边的石头,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梁萌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她也发现,两个月过去,陆毅涛黑了好多,好像也长个子了,双手也粗壮了许多。

“走吧!”陆毅涛只是愣了一下,就对她说道。

“嗯。”梁萌说着,就看到他迈步走去,她紧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如小学时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梁萌很想问他这两个月都去干嘛了,可是见他没主动说,也就没开口了。

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学校,开学季整个学校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新生分班表贴在了一座教学楼前的看板上,两人来到看板面前,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学生跟家长都有。

“你在这里等下我,我进去看下。”陆毅涛说完,挤进了人堆里,只是一眨眼,他就被人堆淹没了,梁萌一下子就没了他的身影。

等了10分钟左右,一个小小的身影才从人堆里挤出来,浑身大汗的陆毅涛来到梁萌面前,开心的对她说道:“在2班,我们两个同班!”

“真的啊?”看到陆毅涛的笑容,梁萌也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走,去教室!”陆毅涛领着梁萌去了教室……

步入青春期的生活,很多人都深有体会,有迷茫,有故作颓丧,亦有着对未来的期盼,对于学生来说,学业一步步的加重,有时候,重的会掩盖青春期的那一份悸动……

三年里,几乎每天一成不变的三点一式生活,随着身体挺拔起来的,还有梁萌他们的成绩,他跟陆毅涛似乎是约好了一般,在班里一二名的位置互相追赶。

很快到了中考,两人情理之中的都考到了县一中,这个高中已经是他们这个拥有13个小镇的小县城最好的高中了!他们那边有个说法:考到县一中,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再努努力,就能看到重点大学的门槛了!

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梁爸爸梁妈妈很开心的做了一桌好菜犒劳宝贝女儿,梁萌提出想邀请陆毅涛一块过来吃饭,毕竟这三年自己的数学人家没少帮自己辅导!

她的父母当然不会拒绝,梁萌欢快的跑到陆毅涛家,可是一看之下陆毅涛家是铁将军把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梁萌一脸失落的回了家,接下来的时间梁萌发现陆毅涛就好像失踪了一样,连续好几天都没看到他。这让梁萌想起三年前的情景,那会也是像现在一样。

有一天早上,梁萌特意起了个大早,拦下了出门去上班的陆毅涛妈妈,询问陆毅涛的下落,陆妈妈告诉她陆毅涛去了外婆家帮忙做农活,暑假过了才回来。

等到梁萌快开学的前一天傍晚,陆毅涛终于出现了,梁萌发现他又黑了几圈,手臂上的肌肉又粗壮许多。

“去乡下做农活很辛苦吧?瞧你黑的跟块炭一样!”梁萌一见他就笑了起来。

陆毅涛好像一愣,然后说道:“是啊,是挺累的!”

两人没多说什么,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学校,然后各自回家了。

……

高中的生活比之初中,要更充实许多。当然,是在学习方面,对于县一中的学生来说,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该算着高考倒计时了,燃烧青春什么的,就在知识的海洋里燃烧吧。

高一的时候,梁萌跟陆毅涛同班,高二分文理班,两人第一次有了不同的选择。

作为理科小能手的陆毅涛毫无疑问的选择了选择了理科。至于梁萌,她实在搞不懂牛顿有几大定律,串联跟并联怎么个联法,所以乖乖的选择了文科。

两人依旧一起上学放学,平时住宿在学校,周末一起回家,在一起回来。梁萌以为日子可能就这样一直平平淡淡的维持到毕业吧。可是,某一天,平淡的日子还是掀起了波澜……

那是高三某天周末,梁萌跟陆毅涛刚从家里回来,刚走到校门口就被3个人拦了下来。梁萌一看为首的人就皱起了眉头。

为首的人叫张乾双,据说是县里某领导的公子,同学私下都说他是“特殊渠道”来的一中。平时根本就不是读书学习的主,反而跟学校附近的社会青年走的很近,平常在学校就不老实,抽烟喝酒逃课的。可是谁都拿他没办法,老师投鼠忌器,同学们敬而远之。

张乾双就在梁萌的隔壁班,有一天下课过她们班闲逛的时候,看到了梁萌,眼睛都直了。

女大十八变,只从初中开始穿回裙子,留回长发之后,梁萌越发的亭亭玉立了,165的个不算高但绝对不矮,皮肤白皙又透着红,加上整个人正值青春,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平时走在路上经常能收获各种目光。

那天张乾双一见到梁萌,自此之后就经常找借口去她们班,疯狂的追求她。梁萌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他的事,对他根本没好感,更别说她还只是个高三学生!

好在在学校,张乾双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乱来,梁萌躲着就是,实在躲不了,就直接忽视了。时间一久,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梁萌也不过多解释,毕竟现在特殊时候,把学习顾好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在校门口居然遇到了他,张乾双还叼着跟烟,梁萌觉得心里一下子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哟,梁同学,这么巧啊,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去吧!”张乾双一看到梁萌,就把手中的烟一扔,凑到她跟前,笑嘻嘻的看着她,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拉她。

“不用了谢谢!”梁萌侧了一下身子,避过了他。

张乾双见怪不怪,嬉笑着还想凑过去,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梁萌的面前。

陆毅涛也知道张乾双经常骚扰梁萌,平时怕她出事,早上在她宿舍楼下等着她,放学或者下晚自习什么的都送她回宿舍。他想张乾双再猖狂在学校里也不敢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陆毅涛说着,拉起梁萌的手,绕过张乾双他们,头也不回的朝学大门走过去。

陆毅涛一米八的个,平时也注重身体锻炼,二头肌鼓鼓的,一般人讲了都犯咻,张乾双身边的两个跟班见状自然也不敢阻拦。

走了两步,陆毅涛像是心有所感,停下来转过身去,赶一转身一只脚就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张乾双的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陆毅涛又是没防备的情况下,一下子吃痛整个人弓着身子蹲到了地上。

“你他妈的,你算老几在我面前也敢拽?给老子打,不打死打残就行,有什么事算我的!”张乾双红着眼指挥着他的两个跟班,这时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张乾双又朝着他们大吼道:“看个屁,都给老子滚!”

梁萌完全蒙了,她根本想不到在学校居然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四周已经没人了,而前方墙角下陆毅涛正被张乾双的两个跟班拳打脚踢的,张乾双抱着手在一旁冷眼观看。

眼看无法求助别人,梁萌连忙走到张乾双面前,对他乞求道:“梁萌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是我们不好,求你让他们别打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梁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形一下子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一摸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她的眼眶一下子噙满了泪水

张乾双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掰,恶狠狠的对她说道:“别给老子装清纯,收拾完他,老子再好好招待你!”

看着张乾双恶魔般的嘴脸,梁萌真的害怕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啊!”一声整天般的吼声响起,身后传来一震异响,张乾双慌忙站起身,刚一转过身陆毅涛就冲到他面前,高举起手,张乾双吓了一跳,还没等做出反应,陆毅涛高举的手就朝着他挥下来,他这才看清,陆毅涛手里拿着一块红转头……

事情最后全校人尽皆知,万幸的是,陆毅涛下手还算知深浅,那一板砖虽然给张乾双开了瓢,但并不算严重,在校医室消了毒包扎完之后,就又活蹦乱跳的。

由于是周末,学校领导并不在学校,事情发生之后很快有人通知了他们,没多久大大小小的校领导就赶到了学校,实在是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了,而且,张乾双的身份实在是很微妙……

很快,涉事几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除了张乾双这个伤者,其他人都在墙角站着。其实陆毅涛也受了伤,但是打人两个打他的时候故意都往肚子跟背这些看不见的地方招呼,所以除了衣服沾满泥土,还真看不出他受了伤。

几乎所有大小领导都到期了,面朝涉事几人站着,最中间的是校长。

“先把双方父母叫过来吧!”校长阴沉着脸扫视了他们一眼,开口道。

梁萌发现身边的陆毅涛听到校长的话,脸色就是一变。

“不用了!”张乾双突然站起身,转头看向陆毅涛冷笑道:“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这会,他们也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走廊就响起一阵慌忙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办公室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来。

“妈!”张乾双一见来人,顿时就哭出声来,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扑进那个中年妇女的怀里,梁萌在一旁惊呆了,这变脸速度着实高明!

“我的天哪,谁,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哪个挨千刀的?我饶不了他!”中年妇女一见张乾双缠着绷带的头,顿时心疼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就是他,他拿砖头拍的!”张乾双指向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陆毅涛。

中年妇女放开一脸得意的的张乾双,面露凶光的看向陆毅涛,解下挎在肩膀的手袋,朝着陆毅涛走去,一边走一边吼道:“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说着她就要甩起包砸向陆毅涛,众人连忙拦了下来。

“别胡闹了!”这时一声怒吼响起,正像个泼妇一样撒泼的中年妇女浑身一怔,停了下来。众人向着办公室门口看去,一个背着双手的身影走进了办公室。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他一走进来,所有人很自觉的停下了动作,安静站好。

梁萌知道来人一定就是张乾双的爸爸了,这个经常出现在本地新闻台的人。

“张局!”一见来人,校长连忙走过去打招呼,梁萌发现,校长的腰好像比刚才弯了一些。

中年男子对校长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缓慢的扫视了现场的人一圈,扫过梁萌的时候,她忍不住将头低了一点,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中年男子的目光扫到张乾双的时候,停了下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型。

“怎么回事?”中年男子的声音听不出感情色彩,但从他阴沉的脸色谁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

“是他,是这小王八蛋把我们的儿子打成这样的,这小王八蛋下手多狠啊,看把我宝贝儿子打的这样子……”中年妇女指着由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没说话的陆毅涛恶狠狠的说。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她立刻就闭上嘴。张乾双也出奇的安静,看得出来他也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

中年男子没再多问,转头看向校长说道:“王校长,不知道这事学校这边打算怎么处理?”

“这……”

“还用问吗,这么恶劣的学生怎么还能留在学校,简直影响一中的校荣校貌,这种老鼠屎就应该开除掉,等下我会带我儿子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不,住院观察,小王八蛋,叫你父母过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中年妇女又咆哮开了,出奇的是这次中年男子没有阻止她。

“张局,这不至于吧,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不至于开除吧?而且现在已经高三了,这样做……”王校长为难的说,他认识陆毅涛,这个学生可是学校的宝贝疙瘩,代表学校拿了多少个全市甚至全省的奖项,每次他去教育局开会,都因此受到领导的表扬,他怎么舍得开除他,反观张乾双……如果可以的话,王校长第一个想开除他。

听到王校长的话,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道:“王校长,我记得一中成立至今,没发生过这么影响不好的事,没出现这么恶劣的学生吧!这件事处理不好,我可是担心教育局对一中的评价啊!”

王校长听到这里,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话说到这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中年男子的意思。

“呵呵呵……”就在整个办公室陷入沉静的时候,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所有人看向声音来源,梁萌也一脸诧异的看向身旁的陆毅涛。

陆毅涛笑了笑,脸色恢复成刚才的面无表情,他看着中年男子,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我的话应该没用,但是我想说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说个屁,谁看不懂啊,你还想狡辩什么。”中年妇女又叫开了,梁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

“闭嘴!”中年男子面带愠色的朝着自己的妻子大喊,一下子把她喊愣了,张着嘴说不出话,中年男子瞪了她一眼后,转头示意陆毅涛开口。

陆毅涛将刚刚的冲突经过一五一十的如实说了一遍,越说张乾双越紧张,等他说完后,张乾双马上就喊起来:“不是这样的,你说谎,妈,他冤枉我!”

“妈当然信你!”中年妇女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又指着陆毅涛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的还学会说谎了,我儿子那么乖这么可能会像你说的这样。”

梁萌听到这里简直快吐了,乖这个字跟张乾双完全不搭边好吧!不只是她,在座的知道张乾双的人,听到中年妇女的话,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反而完全相信了陆毅涛的话,其中就包括了王校长。

“呵呵呵,所以我刚才说了,我知道我的话没用。”他说着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沉默的中年男子,接着看向张乾双,咧嘴一笑道:“因为一些客观因素,这次我认栽,我身上的伤,不用你还了,你头上这个,我现在就还你!”

他说完,猛的拿起面前桌子上一个搪瓷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狠狠的砸向自己的额头。

“咔嚓……”茶杯应声而碎,碎片洒落一地,一下小碎片粘在陆毅涛的额头上,很快就随着涌出来的血液划过陆毅涛的脸,然后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很快陆毅涛的脸跟一副沾满鲜血,地上也慢慢积了一小滩。这伤势可比张乾双的重多了,整个过程陆毅涛眼睛都没眨一下。

梁萌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捂住陆毅涛的额头。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连一直不喜形于色的中年男子脸上也是一阵错愕。

陆毅涛看了一眼浑身颤抖不已的张乾双一眼,然后看向中年男子,轻笑道:“不知道张局对这个处理结果可还满意?”

所有人都看向了中年男子,见他呼吸逐渐沉重,胸膛起伏了好几下,几个呼吸过后,他转身,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儿子脸上。

“啪!”这一巴掌直接把张乾双给扇懵了,右脸马上就肿了起来,五道通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他想哭诉委屈,但是看到自己父亲铁青眉头紧皱的脸,愣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就连他母亲这会也不敢出声。

“姑娘,我教子无方,让他做出这种荒唐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中年男子对梁萌说,说完还对她鞠了个躬,梁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涨红着脸。

“跟我走,还要在这里丢人吗?”中年男子鞠完躬,瞪了一眼母子两个,然后迈步走出办公室。

“王校长……”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中年男子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儿子我会教育好,保证以后不会让他再做出这种混账事!先带那同学去包扎吧!”说完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子一步不留的离开了。

“啊?哦,对对对,刘主任,快,送陆毅涛去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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