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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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气温很低。

一般小树七点多就醒了。现在她醒来会叫妈妈，如果饿了就会说：麻蒙麻蒙。

醒来的时候，她会说很多话，有时候音调拖得又长又高，如果有形状，那就像是一溜粉红的轻烟，还是打着卷的。

醒来第一件事情是先陪她说说话，问候她昨晚睡得好吗？梦里有没有小仙女？然后逗逗她的身体，一般我会去摇动她的小脚，用小麦的说话，那不是脚，是小树的鱼尾巴。小树也喜欢摇动她的尾巴，然后就很顺从让我给她换上干爽的尿包。

一夜下来，换下来的尿包沉甸甸的。

我把尿包先丢到地板上，再找小树的衣服一件件帮她穿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她就变得活泼了，眼睛东瞅西瞅，如果看到我的手机，就非常敏捷抓来塞到嘴巴里。实在没东西抓，就翻个身找到自己的袜子也啃一啃。

周末小麦不上学，妹妹起床的时候就叫着要把小树种到花盆里，用粉红色的小被子给小树围一圈，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这就是小树种在花盆里。兄妹俩在床上玩耍，我就慢慢的穿自己的衣服与袜子。

如果是工作日，八点半左右家里就剩我们母女二人了。天冷，我们常常留在阳光房里，这个房间24小时都开着空调，我们坐在大床上玩，坐在榻榻米上玩，抱着站在窗口看火车与汽车。小树有时候会大声唱起歌来，我就模仿她的音调也唱起来，她就会咪着眼睛对着我笑。

晴天的时候，我会抱着小树上楼，去阳台上看腊梅花、角堇、酢桨草，它们此时都在开放。阳台上放着一张户外椅，我们并排坐着看风景，小树会伸手去揪一盆悬挂在旁边的铜钱草，揪下来尝尝叶子的味道，再皱着眉头吐出来。

有时候把她放在移动摇篮里，推着她到洗衣房门口，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给她听，还时不时转身冲她扮鬼脸。她低头抓起小玩具，抬头与我目光相接时就璨然一笑。

小树笑起来的时候眉目弯弯，这种笑带着强烈的美感，有重量，像一块大石头，不管我在做什么，注视到这样的笑容，心神都忍不住荡漾起来。

一般晚上九点多抱着她入睡。早晨穿戴好的衣服一件件脱去，只剩下薄的连体衣衫，把她搂在胸前，她已埋头开始吸吮起乳汁来，我摩挲她毛茸茸的脑袋，灯熄了，听窗外汽车驰过，听火车进站时鸣笛，听她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音，她微微的气流呼在我的身上，有时候她在被窝里蹬腿，我就将她的双腿轻轻的夹在我的腿中间，她鼻孔里哼哼，也不会大力反抗，小小的身体柔软的与我相融，不知何时，我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