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474.狄望之死

狄望仰天长吁出一口气,然后微微摇头“呵呵”一笑,仿佛就此做出了决断。他目向郑义说道:

“吾今日面对荡魔神侠,方知什么是坐井观天,仰高而止。罢了,罢了。与甚龌龊生,不如坦荡死。吾手刃白皮妖人,也绝不是起于良心,而是为神侠所迫。”

郑义:“哦!此话怎讲?”

一剑封喉狄望说道:“被吾我手刃的白皮妖人不是泛泛之辈,乃是妖人中的一个大魔头,叫做猥脸渣田。他诡计多端,心黑肠毒,人称铁头老鼠。他在大战中负了重伤,我便护他杀出重围向这边逃窜。正往这方向奔走着,就见薛水河上空电闪雷轰,烟腾云翻,一阵阵灼人热汽滚滚过来。到了这个地方,热气迫得我们不可再往前行。而吾也觉着前方形势凶险,当应改向逃命。”

郑义:“这么说,是铁头老鼠不同意你的意见,你就杀了他?”

狄望摇摇头:“我们非但没有发生争执,而且对前面的凶险猜测不谋而合。”

郑义:“你们做出的是什么样的猜测?”

狄望:“我们猜测那里的浓烟爆响,一定是铁甲战舰遭遇到了林泽余将军的火药阵的埋伏。而且看前面的阵势,更比镇西北战场上火药阵大许多。我们如果再往前去,只怕是刚脱火海又向炼狱。”

郑义:“既然你们的意见不谋而合,那么为什么不齐心协力去逃命,反而自相残杀呢?”

狄望:“因为我在一道道强光耀天的里,看到高高的空中有个人影在飞腾,而且爆响火光好像都是从他手下的大光球飞落下去发生的。这一来,我马猜测到是您荡魔神侠在发威。那时我一下觉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更令人心生绝望的是看到您从空中好像直扑我们过来。”

郑义:“呵呵,那你就忽然心生奸计了,大施苦肉计?”

狄望:“对。吾知道和您对战,即使再有更多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那时我就想,唯有识吾者死,方有吾生机。于是我就趁铁头老鼠不备,一刀扎在他的后心上,然后又对其他人一击杀之。再然后就是藏在铁头老鼠的身下诈死,做出与他搏杀而同归与尽的假像。”

郑义冷“哼”一声,道:“你演技挺好啊!我真差一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我也答应救你了,可是你为什么又不自力量突然对我发动刺杀,而不是以后找机会逃跑呢?”

狄望:“唉――人算不如天算呢!吾也算是因诈而成也因诈而误吧!与官兵大战时,为了方便突围,吾杀死将军换了他的服装。可你说要送我进城找郎中疗伤,我马上就想到你不可能不把我交给林将军安置,而且眼看又有一队官兵赶来,我就怕了。怕有军士辨出我是假将军,于是铤而走险,舍生一搏。呵呵――终是机关算尽命送终。”

郑义:“其实,你若志诚痛改前非,也可以不死。”

狄望却决绝地摇头:“不。我黄陵狄氏列祖列宗一向尊贵无比,睥睨天下,俯览众生。轮到我狄望,却以什么忍辱负重、东山再起之名自欺欺人,先屈膝于日月五毒教,再卑身于白皮妖人,终见神侠英雄气概蔽日月,我自惭形秽如蝼蚁。我如今真是丢尽祖宗脸,还有何颜面立人间?既然神侠不肯赐我痛快死,那狄某只有自决了。”

郑义:“真想不通你,你力求一死不知于你何益?”

狄望:“生若苟且,又有什么意义?我早闻有人称我是双料贱贼,得此恶名又一败涂地,我生而何欢。将决之前,感神侠虚怀谷之德,欲容我不死上之情,我坦白一事以求少带一份罪过入土。”

郑义闻言吃惊,未几开口询问,狄望前道:“神侠进入白末儿镇,小心刺客刺杀你。此是五峰岛主汪挺谋划,让我把他们带来的十个人择机送进白末儿镇内。想是现在他们已扮作官兵混入队伍了。且交待那些人说,一旦事情败露,只推是子大督使立地佛主谋策划。”

郑义急道:“那个奸贼现在何处?”

狄望:“两天前他与我交待了事情之后,言说还有急事要办,就马不停蹄地向东走了。我言尽于此,但愿来生能再见神侠。我去矣!”

郑义看到一剑封喉狄望一心向死,不由地为他语气一塞:“你――”

孰料狄望不等郑义一句话出,忽然挺起胸膛、高仰头,“噗”地向天吐出一片血雨,仰倒气绝。这却是他生无可恋,咬舌自尽了。

郑义看着地上狄望一身泥泞的尸体,微叹一声道:“痴心不改黄梁梦,不择生机向死行。自命不凡人间龙,实为可悲一条虫。”他叹息过狄望,向一队军士道:

“无论一剑封喉狄望生前有多少功罪如何,今天看在他手刃一个白皮妖人的份上,死前尚有忏悔之心,辛苦大伙一回,就地掘坑让他入土为安吧。”

那将军马上答应道:“神侠慈悲。兄弟们,遵神侠令,大伙辛苦一回。”

众军士答应一声,三下五除二扒出一个泥坑来葬了一剑封喉狄望。郑义则在另一边,先把铁头老鼠丟进他夯出来的水坑里垫底,再把另外几个人提了进去,于他们一个水葬共穴。

他们处理完这边几个死人,又看到大片官兵追逐着几个白皮妖人,向着他们这一方赶过来。郑义看到逃跑在前方的几个白皮妖人,一个个连滚带爬的狼狈不堪,心中好笑。他对身边的军士们说道:

“众位英雄,你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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