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片段赏析(八)

在我的想象中,科马罗夫斯基应该是一个秃顶的油腻大叔,被肉欲侵蚀的发青的松弛的脸上垂着眼袋,大肚腩先人一步进到屋内。可是原作中不是这样,这出乎我的预料。

养父出于礼貌带着尤拉、米沙来到琴师家可以说毫无意义,而且继续再呆下去也不礼貌。

“咱们马上回家,这就走,”养父说,“等法杰依(琴师)出来,我们就向他告别。”

这时,从屏风后面出来的不是琴师,却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子,脸刮得干干净净,威风凛凛,十分自信。他把从灯架上取下来的那盏灯举在头顶上,走到姑娘睡觉的椅子旁边,把它放在灯架上。

亮光惊醒了那个姑娘。她朝那人笑了一笑,微微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一见到这个陌生人,米沙不觉全身颤抖了一下,两眼死死地盯着他看,同时扯了一下尤拉的衣服,想对他说什么。

“你在生人面前嘀咕什么,多不害臊?人家会怎么看你?”尤拉止住了他,而且也不听他说。

看到这里,一是感到米沙可能目睹过科马罗夫斯基不可告人的事或劣迹。再一个,我看出了尤拉性格中的一些特点。比如,有修养有家教,注重别人的感受,习惯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这种人,往往善良、正直,但往往不善变通。

这时,在姑娘和那个男人之间演出了一幕哑剧。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交换一下眼色,但相互的理解简直象着了魔法似的,他仿佛是耍木偶的,而她就是任凭他耍弄的木偶。

脸上露出的疲倦的微笑使姑娘半闭着眼睛,半张开嘴唇。对那男人嘲弄的眼色,她则报以一个同谋者的狡诈的眨眼。两个人都挺满意,因为结果如此圆满,隐私没有暴露,服毒的也没有死。

尤拉死死地盯着他们。他从谁也看不见的昏暗中不转眼地望着灯光所照亮的地方。姑娘屈从的情景显得不可思议地神秘而又厚颜无耻地露骨。尤拉望着这一幕,心里充满矛盾的说不出的异样感受,他的感情被这些从未体验过的印象揪成一团。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走出门后,米沙问道。尤拉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回答。

“那就是教会你父亲喝酒并害死他的那个人。记得吗?在火车上,我对你讲过。”

尤拉想的是那个姑娘和未来,而不是父亲和过去。他甚至没弄明白米沙说的是什么,严寒的天气里无法持续交谈。

可以说尤拉和拉拉的第一次见面,当然,如果那算见面的话,并不美好。拉拉固然美丽,可是她与那个男人的暧昧,那种通奸式的罪恶,那种美丽被玷污的惆怅,让尤拉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还不知道,从昏暗中看到的那是一个多么有象征意味的场景。这三个人的命运,从此以后就纠结在一起,尽管彼时彼刻,他们近在眼前却从未看对方哪怕一眼。

以上都是缓缓拉开的序幕,从下一章开始,进入主体部分。

在圣诞晚会枪击案发生前,作者忙里偷闲,首先勾勒了尤拉养父家安装衣柜、养母从衣柜上摔落的生动一幕,鲜活有趣,在此不赘述,有兴趣的朋友可查阅原文。其中一个意象让我印象深刻:基辅大公阿斯科里德被他心爱战马头盖骨里钻出的毒蛇咬死。

1911年春天,尤拉、米沙和冬妮娅(养父之女)将从大学和高等女子学校毕业。尤拉将是医学士,米沙是语言学士,冬妮娅是法学士。他们的生活呈现一片美好前景,可是,尤拉和拉拉又是如何发生爱情的呢?

这是晚集关于《日瓦戈医生》阅读体会之八,谢谢您的关注,更多精彩内容请看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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