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丘女君白凤九,九天尊神少阳君
那年青丘,女君继位,万民朝贺。本该是与民同庆的日子,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忧伤。只见女君白凤九穿着一袭红装,额间的凤尾花红的滴血,眼神却透着忧郁。除却青丘的帝室,没人知晓凤九眼中的忧郁因何而来。凤九望着祭台上的神案,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
是帝君!是东华紫府少阳君!
凤九一步步走进他,就要触碰到他时,那个身影随风而散。登上祭台,眼前一阵白光乍现,只见司命捧着一卷画卷,朝着凤九行礼:“小仙参见女君。”
司命双手所托着的,是当年东华帝君征战四海八荒时,亲手绘下的四海八荒图。司命将东华的话尽数告诉了凤九,凤九不晓得东华为何要送来这图,她只晓得她的心在那一刻好痛,真的好痛。而后司命所说的所有宽慰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既然我要继任青丘女君之位,那么我和东华便不会再有可能,况且那三生石上,东华的名字早已不复存在。
凤九定了定神,念了祭词,在万民的朝拜下,坐上了青丘女君的座位。
九重天上的太晨宫内,东华已然褪下了紫衫,一袭白衣到更是称合他这会儿的心,腰间的那一截断尾所代表的意思,明眼人都知晓。司命从青丘回来,向着东华作揖:“帝君。”
“东西送到了?”
“是。”
“她说了什么?”
“没有,但是小仙看得出来,女君她……很伤心……”
东华转过身,负手而立:“从今日起,本帝君要在太晨宫闭关,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本帝君。”
司命抱拳:“小仙明白。”
也就是这日开始,不管是太晨宫,还是青丘,总是飘荡着丝丝的忧伤……
直到三年后。
那日上朝,天君与狐帝定下了天族、青丘,两族联姻的日期,就在九月初二。天族本就欠了青丘数不清的人情,这会儿迎亲势必要让青丘满意。下了朝,天君亲自来到太晨宫,虽然明知东华闭关,但是天君思来想去,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找东华。还未踏入太晨宫,就被司命拦在了宫外,说是帝君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天君望了望太晨宫那高挂的匾额,还是厚着脸皮站在宫门前不走。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太晨宫的宫门竟然缓缓打开了,东华从宫内走出,撇了眼天君:“我去。”
九月初二那日,东华重新换上了紫衫,一头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与夜华领着迎亲队伍踏着祥云,直奔那青丘去了。
这时的青丘一片喜气,狐狸洞内,狐后和凤九正在为白浅做着最后的准备。为白浅着好喜服,狐后忽然握着凤九的手:“今日迎亲,帝君会来,你是小五的伴娘……”
“小九知道,小九与帝君再无可能,小九早就放下了,请奶奶和姑姑放心。”
凤九截断了狐后的话,接着说道。可是究竟是真的放下,还是假的放下,除了凤九,没有人知道。
迷谷跑进狐狸洞,抱拳:“太子殿下来迎亲了。”
狐后忙为白浅盖上红盖头,凤九在一侧虚扶着白浅:“姑姑,我们走吧。”
狐狸洞外,只见夜华身着喜服,站在队伍前头,随后是东华帝君、央措、连宋、成玉、司命一干仙臣。白真将白浅的手交给夜华:“夜华,我们青丘就把小五交给你们天族了,倘若小五再受伤,别怪我们兵戈相向!”
夜华接过白浅的手,紧紧握住:“四哥放心。”
凤九一直低着头,没敢看近在眼前的东华,可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东华那炽热的目光。凤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那日夜华与白浅的婚事普天同庆,有传闻说是天族要连着摆上九天九夜的宴席。
第二章:皓德天君退帝位,上古阵法护女君
夜华、白浅成婚的当日,天君便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夜华文成武德普天无二,今日本君退位于太子夜华,着太子夜华、太子妃白浅即日继任天君天后之位。”
夜华、白浅先是心下一惊,随后双双下跪:“孙儿领旨。”
说着,两人一道接了天君递来的天印和册宝,携手走到阶下。只见天际一片昏暗,零星的几道小雷闪过,随后是一道天雷朝着夜华、白浅劈来,而后又是第二、第三道。众人的心思都在夜华、白浅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东华帝君与司命悄悄离了席。
东华一路径直走向了太晨宫,司命跟在后头,一道进了太晨宫。回想东华这几日的作为倒是有些不寻常:“帝君……”
话未出口,东华便是像知道了司命的心思:“今日是青丘女君飞升上仙的天劫。”
“什么!?今日!”司命有些惊讶。
东华点了点头:“对,就是今日。”
“那为何青丘的狐帝,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都算不出女君飞升的天劫?”司命很是奇怪,照理来说墨渊能算出白浅飞升的时日,那么同样身为父神之子的狐帝、折颜为何算不出?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是父神的养子吗?
“因为她与本帝君的情丝。”司命默然。
东华径直走到殿内,在榻上盘膝而坐,抬手念诀,一股红光自自身发散,未过多时,一道奇异的阵法慢慢在殿内形成。司命望着眼前的法阵,略感惊讶,似乎是从未见过:“帝君,您这是……”
东华布完阵法,从榻上走下,负手:“上古阵法,雷诀阵。”
司命熟读古籍,曾经从上古史书中见到过雷诀阵的出现,原以为这些阵法之所以被称为上古阵法,是因为没有人习得这些阵法,上古神族中会这些阵法的接连应劫,导致这些奇异的阵法失传。只是未曾想,东华帝君竟然习得这些法阵。不过这到也不意外,毕竟东华帝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曾以战止战,以杀止杀,会此些阵法也是可能。只是上古史书中记载:
古法难控,习者非生即死,用者非死即伤。
“帝君,你的伤……”
“无事,你且先退下,此事若被他人知晓,你便自个儿去普化天尊那儿领罚吧。”
虽说者声音听着不大,但着实让司命冒了一身的冷汗:“是是是,小仙明白。”
这会儿,喜宴那边夜华和白浅的天劫已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一道也不少,都砸到了两人的身上。众仙臣纷纷行礼庆贺:“臣等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继任天君天后之位。”
夜华、白浅相视一笑,抬起双手:“免礼。”
然而天际的昏暗并没有因为夜华、白浅的继位而退却,反而是越来越昏暗。正当众仙臣疑惑、议论纷纷之际,凤九站出一步:“姑姑、姑父,这是小九飞升的天劫。”
说着,便迎着那最昏暗的地方走去。
太晨宫内,东华望了眼昏暗的天际,跨入阵中。
我东华紫府少阳君以命护天下苍生,也定能护你周全!
念了道诀,将那即将落下的天雷分化出了大部分力量,而那股力量却会在雷诀阵中重新形成一道道天雷,重重的砸在东华身上。而这时雷诀阵中的天雷,其实也不能算是天雷,说它是天罚到更为贴切。它的力量远远不止是飞升上仙时那般,而是法术的反噬、天雷的力量,以及天罚的力量。如此的三道天雷不偏不倚的砸在东华身上。只见东华一身血渍,微微调息了一会儿,抬手收起阵法。忽的,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倒在地上。司命闻着殿内的声响,慌忙入殿。先是一惊,随后将东华从地上扶到了榻上:“小仙这就去请药王。”
“不必,太晨宫有药。”东华恍若无事般,拦住司命。
“帝君……”司命感到心头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小殿下真是好运,帝君这么一块石头,竟然对你动情了。
“莫非你要看着本帝君流血而亡吗?”东华撇了眼沉思中的司命。
“不是不是,小仙这就去拿。”
第三章:受业但疑他人替,入梦才见东华伤
喜宴上,所有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见凤九受了三道天雷,却毫发无伤,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臣等恭贺女君飞升上仙。”
整个天宫,乃至整个青丘,一片热闹喜庆,所有人都在为夜华、白浅、凤九庆祝。除了司命,没人知道凤九成功飞升是因为东华帝君。而此刻的东华帝君不仅身受重伤更是损伤了数万年的修为。要知道,直到不久前,东华帝君的九成法力才刚刚回来,如今怕是又要闭关了。其实除却帮凤九渡劫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连司命都不曾知晓,东华也一直没有明说。
九日后,凤九回到青丘,青丘的一干人等都纷纷上前询问着凤九的伤势,尤其是折颜:“小九,你受了三道天雷,有没有伤着啊?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把脉。
只见凤九晃了晃脑袋:“没有啊,那天雷打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痛,我怎么会受伤呢?你们也太草木皆兵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当下就愣住了,白真拉着凤九的手,绕着凤九看了一圈:“还真是没受什么伤。”
狐后拉过凤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九,我们进洞说。”
说着,将凤九拉入狐狸洞。
洞外,狐帝看向折颜,问出了自个儿的心里话:“折颜,当年小五飞升上仙的天劫为墨渊所挡,那时的墨渊都受了重伤,小九的修为你我都知晓,她又怎么可能会毫发无伤?”
折颜负手而立,朝着九重天望了望,说道:“上古史书上记载了一种阵法,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将天雷的力量分化,笼统的来说,就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天雷的力量分担到自己身上。”
“可是老凤凰,这种上古阵法早就失传了。”白真抿了抿嘴,接着这样的话。
“但是还有一个人会。”折颜肯定的说。
狐帝将九重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想了一遍,忽然开口:“你是说东华?”
折颜点头:“这种上古阵法也就东华会了,但是不用说启动阵法就消耗修为,逆天而为更是要受天罚惩戒。”
听完折颜这只老凤凰的话,狐帝、白真和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奕都为之一惊。白奕忽然甩了甩衣袖,作势就要冲入洞中。折颜抬手,将白奕拦住:“你要做什么?又要将小九吊起来打一顿吗?”
白奕哼了声:“要不是小九,东华帝君也不会如此。”
折颜将白奕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小九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你要让小九再伤心一次吗?她现在是青丘女君!”
白奕沉默不语,白真上前,拍了拍白奕的肩:“二哥,帝君这是摆明了不让小九知道,你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
白奕轻叹一声,离开了。
折颜望了望洞内:“进去吧。”
凤九白日里像是没事人儿一样,一本正经的处理正事,照常和大家打趣,可是一到晚上,四周都寂静了,凤九才回到了真正的自己。
一个人坐在狐狸洞内,迷谷已经入睡,在这硕大的洞中,只有凤九一人。凤九打着烛台,走到四海八荒图前,将烛台放在地上,身子靠着那图缓缓滑下。只见凤九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轻声呢喃:“帝君……东华……九儿飞升上仙了,你应该知道吧……九儿好想你……你还好吗?……”
说着说着,陷入了梦境。
梦境中一片黑暗,凤九伸着双手,摸索着向前走去。忽然,东华的身影出现在凤九面前,凤九刚想上前,却见东华的身影一晃,身上多出了几道血痕,凤九瞪大了双眼,大声唤着:“东华!东华!……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
却见东华一直没有回复自己,反而东华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凤九又向前走了一段,只见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紫色的身影,凤九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人是东华!凤九一个箭步上前,将地上的东华抱在怀中:“东华,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眼泪簌簌的落下。
忽然,凤九手中的东华化作一缕白烟散了去。凤九望着白烟消散的地方,突然梦醒,将大半个身子朝着四海八荒图靠了靠:“东华,就算沧海桑田,我对你的情永远都在,东华,等着九儿,九儿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名字重新刻到三生石上……”
第四章:八荒图东华先料,诛心劫史书再记
正在太晨宫闭关的东华帝君忽然心头一痛,耳边回荡着凤九的话。
“我东华紫府少阳君何曾惧过天命?又何曾惧过死?九儿,我能护你一次,就能护你第二第三次。”
此后,凤九在青丘勤习法术、剑术,每日除了青丘的政事,凤九总是会和折颜、白真一起修炼法术。渐渐的,时间久了,凤九的心好像也不会那么痛了。狐狸洞的摆设一批批的换走,唯一不变的,是那幅高悬的四海八荒图。因为那是东华送的,图上的每一笔,都是东华亲手所绘,图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被东华踏遍。每次抚摸上四海八荒图,凤九都会觉得东华就在自己身边。时间一久,凤九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幅四海八荒图连老天君都没有见过,如此送给凤九,作为登基贺礼,莫不是在告诉天下,凤九,甚至是青丘的背后,实际上是昔日的天地共主。正是因为这幅四海八荒图,这两万年间,没有一个部落敢与青丘为敌,就连之前与青丘敌对的部落也纷纷向青丘称臣。也就是这一刻,凤九终于明白了东华命司命送来四海八荒图的意图。
是夜,凤九向折颜要来几盅桃花醉,坐在狐狸洞的窗前,吹着凉凉的夜风,望着一旁高挂的四海八荒图,一口接一口的灌着桃花醉。这一夜,凤九深深的醉倒。
真好,这次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幸好有折颜在,否则真的要被凤九吓死了。
这两万年,凤九过得不舒服,折颜时常可以看到凤九来十里桃林偷酒的身影,但是不知道凤九用的是什么方法,第二天总是能好好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其实,真正过的不舒服的,是东华。司命知道,那日东华替凤九挡了天劫后,整整闭关了一万五千年,才将失去的法术修为统统修了回来。可是还有一点被司命忽略了,那便是东华帝君的诛心之劫。所谓诛心之劫,就是东华逆天而为的结果。
诛心之劫,不死不休,诛人心志,夺人神识,劫后余生,非死即伤。
这是上古史书中的一段话。如此一看,便晓得这诛心之劫是如何的严重。其实历诛心之劫的方法不止一种,根据上古史书的记载:
所谓诛心,不过诛人心志,劫止一劫,其方有三:一者移之他人,本身无伤;二者入百世轮回,世世百苦,不过即死;其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千年方休……
其一,移之他人,东华知道,这个所谓的他人,定是凤九无疑,即便不是凤九,以东华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将这诛心之劫移给无辜之人。很显然,这第一种方法定然不是可取的。其二,百世轮回,每世的轮回都要饮下忘川水。忘了凤九的东华,还有什么能支撑着他去历这世世百苦的百世轮回。唯一可选的是,恐怕也就只有那第三种了吧。可是那所谓的八十一道的天雷,千年方休,也是种痛不欲生的历劫方式,对于东华帝君而言,他不惧天命,更不惧死,却唯独怕凤九受伤,怕忘记凤九,这只痴情的小狐狸。
要说这千年雷劫,到底何时去历,其实是可选的,从上天降下诛心之劫的那一刻到最后的天时,无论何时历劫,都无差别。倘若一旦过了期限,那么着诛心之劫会如何转变,根本无人知晓,上古史书中也未曾记载。因为从上古至今,没有一个活着历完诛心之劫的神仙,自然也就没人能知道后果。一万五千年的闭关失去的法术修为尽数被东华修了回来,而后又休养了五千年,法术修为造诣都已达到顶峰。
可是当东华真正要历诛心之劫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害怕了,万一自己在这诛心之劫中应劫,那么凤九怎么办?身为不可一世的东华紫府少阳君,曾经的天地共主,是多少人所畏惧的。正是因为东华帝君的存在,四海八荒再没人胆敢造次,如果东华帝君一旦应劫,身归混沌,凤九,甚至是四海八荒可能会再度陷入混乱,再度狼烟四起,那时,天族有夜华,有墨渊,四海八荒的平定也就在须臾之间。可是凤九、青丘,虽然有天族在背后,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凤九与东华之间的纠葛,那个时候,之前所谓臣服青丘的部落很有可能群起而攻之……
不得不说,东华帝君他想的很远。
第五章:回炉再煅苍何剑,赠她可是情丝断
东华取下架上的苍何,收在袖间,出了太晨宫,径直朝着太上老君那儿走去。
“小仙见过帝君。”太上老君向着东华作了作揖。
“本帝君要借你的炼丹炉用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本帝君来过你这儿。”
说着,负手走向殿内的炼丹炉,一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将太上老君隔在结界外边。只见太上老君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帝君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离开了炼丹炉。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结界内,东华祭出苍何,将苍何送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只见炉内的火一下子变成了红色,灼烧着苍何之剑。东华吐出一口浊气,抬手念诀,将自身的一半法力撤下,凝成气丹,一股脑儿送进了炼丹炉内。在炼丹炉炉火的灼烧下,又施法将这半身法力与苍何融合。却见东华嘴角流下一道血痕,额上冒着零星几颗汗珠。半身法术就这样放弃,放弃的毫无怜惜,也就只有东华可以做到了。
昔日我东华帝君自出生,就以命护天下苍生,今日就让我任性一次,以命护你。
不知过了多久,苍何渐渐吸收了东华的法力,将之融为一体。隐约见着东华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将苍何从炼丹炉中收回,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渍,调息了一会儿,撤去了结界,直接回了那太晨宫。
司命见东华面色不佳,不禁蹙眉。
左右不过是出去了一趟……
“帝君,你没事吧?”
东华略过司命,直接走到榻上坐下,也未答了司命的话,反而说道:“司命,本帝君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听着有任务要交给自己,司命连忙抱拳应下:“小仙万死不辞。”
“不用你死。”
说着,祭出苍何,交给司命:“这是苍何剑,曾陪着本帝君征战四海八荒数十万年,你想法子把这苍何送给青丘女君白凤九手上。”
东华未对司命提及那半身法术修为的事,也许是觉着不必说,也许是觉着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被凤九知晓的可能就会更小,也就圆了他要默默保护凤九的心思。
“啊!……帝君……”司命当下就受了一惊。
“嗯?你不愿意?”
“小仙愿意愿意……”嘴上虽是这么说,可这心中还是嘀咕:帝君,您要断了与小殿下的情,这会儿又是送图,又是挡劫的,现在又要送剑,这不是让小仙难作吗?……
东华应该是听到了司命的心声,撇了眼司命:“今日是凤九七万岁生辰。”
司命如梦初醒,原来东华帝君都为自己谋划好了,自己只消做个送礼的小仙使就好。
“小仙这就去。”
青丘,大家伙儿都在为凤九的生辰忙活着,说是要与民同庆,摆宴三日。这不,青丘的臣民都赶来帮忙。这天界和凡界自然不同,凡界的生辰是每年一过,而天界却是一万年一过,且这纪年用的是凡间的年月。要说凤九这个名儿的来源,除了她额上血红的凤尾花,更是因为凤九的生辰就在九月初九。东华闭关了一万五千年,休养了五千年,自然是错过了凤九两次的生辰。不过今日恰好是凤九七万岁的生辰,青丘正欢腾着呢。
司命捧着苍何,腾云来到青丘,在迷谷的指引下,入了狐狸洞,与凤九见上了面。
“小仙见过女君,恭贺女君生辰。”凤九上前几步,在司命面前停下。迷谷早就悄悄退了出去,整个狐狸洞内只有司命和凤九两人。
“司命,你我也算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司命双手递过苍何:“女君,这是帝君送的贺礼,庆贺女君生辰。”
“这是……”凤九抬手抚摸着苍何。
“这是帝君昔日征战四海八荒时所用的佩剑,名唤苍何,如今四海平定,这苍何也就无用了,帝君便想着作为贺礼,送给女君。”
凤九接过苍何……
东华,你托司命赠我苍何,可是要斩断与我的情丝?
心中是这么想,可嘴上却是向司命道了谢。
第六章:金蝉脱壳九重天,苍何斩字三生石
凤九望着手中的苍何,忽然想起那年九重天上,东华曾经说过:
你见过当年那个杀红了眼的东华帝君吗?你可知道,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东华帝君,不是真正的东华帝君……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下。
东华,你当真如此绝情?
凤九独自一人在狐狸洞内待了很久,没人知道她在狐狸洞内做了什么。所有人看到的她,不过是带着面具的她,而不是真正的她。凤九走出狐狸洞,那一瞬,她又变成了那只活泼可爱的小狐狸,没有忧愁,没有苦恼,有的左右不过是一份天真无邪。
那三日,她日日与青丘臣民把酒言欢,似乎所有的人都被她骗过了,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被自己骗了……就在宴会结束的当天晚上,凤九捧着折颜送的桃花醉,喝得酩酊大醉,可奇怪的是,她口中的呓语不再是东华。几盅桃花醉饮下,渐渐入了梦。白真打横抱起凤九回了狐狸洞,细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夜已深,大家伙儿都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这三日也着实忙,这夜未过子时,所有的人都已然入梦。狐狸洞中的凤九却在这会儿缓缓醒来,不,应该说是凤九她压根就没醉。这几万年来,凤九喝过的酒还少吗?早就不再是当年那只沾酒就倒的小狐狸了,现在的凤九是千杯不醉。只见凤九起身下床,将身上那喜庆的衣服换下,换了一袭素衣白纱。凤九轻移莲步,走到那四海八荒图前,玉手拂过粗糙的画纸。
“东华,你既要断了九儿的情,九儿也没有办法,帝君运中无桃花,九儿也不会有……”凤九从剑架上取来苍何,招来一朵云彩,闪身飞向九重天。
太晨宫内,东华自三日前便一直在调息,司命见这番模样的东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却也未曾点破。忽然,正在打坐的东华蹙了蹙眉,收了法术,轻声说着什么:“九儿!你要做什么!”
司命上前了几步:“帝君,怎么了?”
“司命,我且问你,那日你将苍何赠予九儿,她可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司命细细回想了三日前的那一幕,将凤九所说的,所做的,尽数告诉了东华。东华内心慌得很,他听到了凤九的话,虽然不知道凤九要什么,但是他预感得到,凤九要做的事很危险。
“司命,速去青丘寻九儿。”
“是,小仙这就去。”司命化作一道白光,穿过九重天,奔青丘而去。
而此刻的凤九已经来到了九重天上,那苍何被凤九收于袖中,一般人根本不会发觉苍何的存在。凤九哪都没去,就是走去洗梧宫的方向。直到近了洗梧宫,凤九忽然换了个方向。
那儿是诛仙台!
凤九一步步登上诛仙台前的台阶,靠的越近,那戾气就越强。凤九虽然飞升上仙,可是这些强烈的戾气对她的伤害依旧很大。只见凤九周身的法力在渐渐消散,可凤九哪会管这么多。终于登上诛仙台,凤九径直来到三生石前,在三生石上翻找着自己的名字。
文昌帝君!又是文昌帝君!
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
迷谷和折颜找遍了整个青丘都没有找到凤九,折颜、狐帝一干人从醉酒中清醒,皆因为司命的一句:女君不见了。
他们又将青丘上下翻了几遍,却依旧没有找到半点凤九的踪迹。迷谷见大家伙儿面带倦意,便想着将众人请入狐狸洞,稍作歇息。
狐狸洞中最引人注目,是那幅四海八荒图。在大家唏嘘不已之际,司命发现四周似乎缺了点什么。
“迷谷。”
迷谷赶忙跑到司命面前:“星君,可是有什么发现?”
“帝君的苍何,女君放在哪儿了?”
迷谷指着一旁的剑架:“在哪儿?”
余光一瞟,却发现苍何剑竟然不知所踪。
“咦?剑呢?女君分明是放在这边的。”
听司命、迷谷一人一句,众人多少也明白了些,不禁感叹东华对凤九的情。又是四海八荒图,又是苍何的,这分明是让天下人知道,青丘白凤九的背后是他,是东华紫府少阳君。司命朝着洞内众人抱拳:“诸位上神,小仙告退。”
司命一道白光,闪身飞向太晨宫。
第七章:冲冠一怒为凤九,诛心一劫认东华
“帝君,女君不在青丘,而且……”
“而且什么?”不怒而威,余光瞥向司命。
“而且帝君所赠的苍何也随之不见了。”
听着司命所言,东华大抵已经预知到了什么,抬手念诀,通过之前被凤九骗去的那串铜铃,追溯凤九的踪迹。忽然,东华睁开双眼,三个熟悉的字眼从东华嘴中蹦出:“诛仙台……”
还未等司命有所反应,一道紫色的身影便从司命眼前闪过。
诛仙台上,凤九顶着戾气,靠在三生石上,抬手抚摸着自个儿那金光闪闪的名儿。忽然眼神一定,从地上起身,祭出苍何,作势就要劈向那‘不知好歹’的三生石。不料却见苍何散出红光,化作一道屏障,拦在三生石前。凤九不信这邪,再次举起苍何,不遗余力的劈向三生石,可那道屏障却怎么也破不开。凤九不知道,那道红光其实就是东华的半身法力,就是为了保护凤九而存在的。
东华从诛仙台下现身,望了眼三生石前的凤九,又是身影一闪,来到凤九面前,念诀将苍何召回自己身边。
“白凤九!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东华是真的怒了,他不敢想象,倘若没有自己的半身法力拦着凤九,倘若自己来的再晚一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他不愿凤九受到伤害,可是却在之前狠狠地伤了她的心。也许他该后悔,当初亲手毁掉了三生石上的名字,也许他不会后悔,当初毁掉名字,是大义,是为了四海八荒,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喜欢上一个人。现在的三生石上没有他的名字,他不敢贸然和凤九表露心迹,凤九不过是个上仙,天罚她承受不起。退一万步讲,就算凤九有能力承担,但是四海大乱,又是谁能承受?他也绝不会允许凤九去承受天罚。凤九爱上东华,不能怪凤九,要说其实还是东华的不对。在下凡之前,凤九对东华不过是敬而畏,但是东华所谓的下凡,是为了圆凤九一个相守的心愿,可是东华自己也说了,同时是为了成全自己。倘若那时的东华直接拒绝了凤九,那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只是这说到底,也只是如果……
凤九呆呆的望着东华的身影,许久才缓过神来,向东华下跪行礼:“青丘女君白凤九见过东华帝君。”
这礼数到是学的很好。
未等东华开口,被戾气伤到的凤九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昏迷之际,似乎觉着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扶住,一阵熟悉的气味从鼻间沁入。东华收了苍何,打横抱起凤九回了太晨宫。
只见东华小心翼翼的将凤九放到榻上,生怕弄疼了凤九。抬手念诀,一道白光将凤九周身围了起来,东华的手缓缓移动,小心的为凤九清除着体内的戾气。约摸过了一盏茶时间,东华收了法术,却又捏了个昏睡诀,让凤九陷入梦境。东华望了眼凤九,到一旁运气调息了一会儿,将梦境中的凤九抱起,身影一闪,向青丘而去。
“帝君。”转眼便看到东华怀中的凤九,不由一惊。
白真从东华手上接过凤九,抱回了狐狸洞。折颜替着凤九把了把脉,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也只能问问东华了。
“东华,小九这是怎么了?”
东华将苍何放在凤九身边,深情的望了眼凤九,道:“我给她下了昏睡诀,至少也要睡个三日夜,等她醒后的千年,我希望你们能护她周全,只要千年,千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做什么?”折颜望着这样的东华,莫名的有些心慌。
东华没有说什么,叮嘱了洞内人便离开了青丘。
东华的话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狐狸洞内的一干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东华一定有事瞒着他们,可到底是什么事,除了他,没人知道。
第八章:三十六天神霄府,八十一道诛心雷
东华回到太晨宫,看着异常通红的天际,摇了摇头。
终究是要来了吗?
走入宫中,只见司命恭敬的立在一旁。东华略过司命,抬手抚摸着腰间的一点红色,也算是下了决心:“不能再等了!”
“帝君?……”司命发现这阵子是越来越看不懂东华帝君了。
“诛心之劫,不得不历了……”东华这次竟然出奇的对司命严明了诛心之劫。
“帝君……”司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忽然有些心疼东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东华在付出。是啊,这些年,东华的隐忍,东华的守护,司命见过太多太多了。
“等本帝君回来,即刻闭宫。”
“是。”
天际这异常的红就是给东华打了示警,诛心之劫快到头了。东华用了数万年去寻找度诛心之劫的办法,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倘若他再不接受诛心之劫,这诛心之劫就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把凤九保护的很周到,凤九到现在也不晓得东华的诛心之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渡过诛心之劫,倘若渡不过,那便是应劫。他不想,更不愿凤九知道,这诛心之劫是因为她……这是东华三十六万年来,第一次自私,第一次抛下了他要以命护的四海八荒,只为她。东华草草交代了司命几句,便出了太晨宫。
东华隐去了身形,一路奔着三十六天而去。
“参见帝君。”普化天尊向迎面而来的东华行了礼。
东华现出身形,在普化天尊面前站定:“本帝君的来意,想必天尊也已知晓。”
普化天尊用略带复杂的眼神看向东华:“帝君当真决定了?”
东华顿了许久,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不过帝君要知晓,一旦诛心之劫开启,便日日不得停,我这三十六天还尚可以压制天雷的力量,倘若离了这三十六天……”
“我知道,我会尽量赶来的。”波澜不惊。
“帝君请。”普化天尊做了个请的手势。
依旧是常着的紫衣,这会儿望着却是觉着有些孤单。只见东华负手,走向一旁的高台。那高台便是刑架,登上了高台,也就意味着东华日后的千年之苦是受定了。东华缓步踏上石阶,看着眼前的刑架愣了愣,眼神忽然就坚定了。
等我。
东华转过身,将双手搭在刑架上,几道铁链子似乎是有了感应,将东华的双手、双脚以及腰部牢牢缚住。普化天尊看了眼东华,似是有些担心,他当然看得出,现在的东华帝君不是原先那个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天地共主了。现在的东华身上,只有五成的修为,受着诛心之劫,又选了这种法子,这东华分明是疯了。
东华见普化天尊迟迟不动手,心中也晓得他怀着什么心思,却还是催了催:“动手吧。”
普化天尊摇了摇头,一阵叹息。抬手念诀,将盘旋于空中的天劫之雷引下。只见那天雷是呈深紫色,雷鸣之声也异常的大。东华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只剩下了坚定……那天雷朝着刑架上的东华狠狠咂去,一道接着一道,丝毫不给东华一丝喘息的机会。即便是失了半身法力,东华帝君还是当年那个不惧天命,不惧生死的东华紫府少阳君。在道道天雷的侵袭下,东华还是一脸的淡然,身子也未曾动过,若非仔细观察,也根本不会发现他的隐忍,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他口中的血迹……
没人知道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打在身上有多痛,就连掌雷的普化天尊也不知晓。唯一能瞧见的,便是这深紫色的天雷,要知道,那紫色的天雷已是重罚,更何况是这深紫色的,即便是飞升的天雷,也不过淡紫色,这会儿落在东华身上的天雷不知增了多少的力量。
随着一道道天雷打下,东华竟也开始撑不住了。想那数十万年征战的东华,何曾示弱过,何曾被这小小的天雷伤成今日这番模样?当年的东华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哪一次不是独自隐忍,可这回竟然……这诛心之劫当真诛心,有那么一瞬,东华竟产生了就此解脱的念头,要不是脑海中一晃而过的凤九……这才是第一天啊……
第九章:花花公子讹东华,堂堂帝君赠天罡
一般的天雷落下,到也是可以用术法修为挡去一部分力量,可这诛心之劫落在东华身上,竟然压制了东华的术法,只要受着这天雷,那么东华就与平常的小仙无异。能这么撑着,也是靠着数十万年的修为以及对凤九的执念。可想而知东华所受的是什么样的折磨。
待八十一道天雷劈完,那缚着东华的链子到是自己收了回来,将东华从刑架上放下。却见东华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那一身紫衣约摸是浸了血,透着奇怪的色调。普化天尊向前跨了几步,抬手想要扶一扶东华:“帝君。”
却见东华摆了摆手,靠在刑架上歇了歇。大抵是嫌着这身被血浸透的紫衫,抬手念诀,除却了那碍眼的血迹。虽说东华看似无事,但苍白的脸终究是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离了三十六天的神霄玉府,径直回了太晨宫。
本想着在宫内歇歇,不料进了大殿便见一白色的身影执着折扇,随意的捡了个地儿坐下。
“三殿下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太晨宫?”东华斜了眼一手执着茶盏,一手摇着折扇的公子。那白衫在身者,原是这天庭三殿下,被戏称为‘花花公子’的连宋。
只见连宋放下饮过一口的茶水,从容的收起折扇:“今日见天际红的异常,问了许些人都不知晓原因,这不,想着帝君是本移动的典籍,来问问,是吧,司命?”
说着,望了望立在一旁的司命。
这司命心里是苦啊,咽了口口水:三殿下您问谁不好,怎偏偏找上小仙,小仙这回是真冤啊。
东华撇了眼司命,脚步的步子也不停,直接坐到了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太晨宫现下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什么人吗?”
司命缩了缩脖子,他怎的忘了,他的上司,东华帝君可是唯一一个会读心术的神仙啊。这会儿司命也只能是沉默,说了还不若不说的好。连宋到是没觉着什么,瞅了瞅榻上斜坐着,手中执着一卷经书的东华,缓缓道:“帝君不打算解释一下?”
东华眼皮也没抬一下,双眼望着经书,只是道:“这天边的事儿天君都不急,三殿下竟是先着了这个急,哦,凡间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司命眼珠一转,不怕死的接上了东华的话:“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连宋恶狠狠的撇了眼司命,司命再次缩了缩那本就不长的脖子。这一谈一笑间,似乎也没人留意东华那苍白的脸。连宋端着折扇,给本就重伤的东华又补了一刀:“听说那青丘女君醒后被她爹吊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大抵是被禁足在狐狸洞了吧。”
说着,眼神也不忘撇向东华,只见东华无意阅这经书,那执着经书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折颜,千年后本君定与你绝交!
连宋还想着说些什么,却见眼前一道紫色的身影闪过,榻上的东华早已不知所踪。司命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朝着连宋作了作揖:“三殿下,敢问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连宋从座上起身,边朝着宫外走去边说:“大抵是真的吧,我也说了是听说……”
声音越来越轻,至于后头连宋还说了些什么,司命也没有听清。到是在司命听到“大抵”的时候,额上不禁冒了冷汗。
但愿是真的,否则三殿下您……
青丘狐狸洞,凤九也确实是醒来了,不过看着凤九那模样,怎的觉着跟没受过伤一样。到是这狐狸洞被布了结界是真,看这手笔,估摸着是凤九的阿爹,白奕上神的作为。东华隐去身形,念了个诀穿过结界。眼前的凤九坐在石桌旁,双手支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嘴中念念有词:“不过是离了几天去劈那该死的三生石,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阿爹作甚要禁足?唉,好无聊啊……”
只见隐去身形的东华摇了摇头,竟是不顾自身的伤,念诀将天罡罩罩到了凤九身上。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凤九倒也没有察觉,大抵是修为还低了些,又或者是想事想得出神了。只听得凤九顺着自个儿的思路,继续说着: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月,一个月后,我青丘白凤九还是一条好汉,哦不,是九尾红狐!”
自个儿的嘴角抽了抽,显出一个大大的笑颜。再观东华,倒也是难得的笑了笑,忽然左手捂着胸口,差些一口鲜血喷出。
这天雷确是厉害,不知千年后会如何。
无奈的摇了摇头,念诀离了狐狸洞。
第十章:白奕禁足训凤九,青丘遇事丢狐崽
司命虽说是个星君,却是个管文、管凡人气运的,这法术修为不高,也是肯定。见刚离了一会儿的东华这会儿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忙上前将东华扶到一旁的榻上。太晨宫没什么侍女,不过是偶尔来一两个打扫,其余的东西都是东华亲手备着的,想那些熏香、屏风、诗画都出自东华之手。都说东华帝君素来喜爱清净,不过是十几万年开始的罢。
记得在那之前,东华还不过是少阳君,随着父神打天下。因着他由石而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当年在魔界待了几年,日日都有几个魔界女子爬上他的床,实在受不了了,这才随着父神上了九重天。九重天当真清净,后来当了天地共主没多久,便随手点了个小仙,将天君之位给了那小仙,说起来那小仙也就是现在的天君。东华也换得了清净,自号东华紫府少阳君,在太晨宫过得悠闲。
“闭宫,若非天地大事,不要放人进来。”说完这句,东华便在榻上盘膝而坐,闭着双目,双手念诀,调养着自个儿略微紊乱的气息。至于这一身的伤,倒也不碍事,随手施了个法术,将伤口复合。只是复合不过是外表,除却不流血,伤口还是一样的痛。东华到是不在意这些。
司命吩咐下去后也没去打扰东华,想着这诛心之劫,后背就一凉,大抵东华帝君现在也是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吧?也许只有东华自己知道,当初替凤九挡天雷,又将半身法术融入苍何,赠予凤九,再加上如今的诛心之劫,东华是这番样子已是很好了,那还有精力去管那么多。若是放在往常,依着东华的性子,连宋骗了他,他还不知会怎样报复连宋呢?一个月对于凤九来说过得到是快,对于东华帝君而言确是慢了些。那天雷诛的不是心,而是他的心志啊。
凤九在狐狸洞待了有一月,终于等到了被放出去的那日。当然,事先凤九是朝着那白奕上神再三保证,说是自己往后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白奕也不放过这个教育凤九的大好时机。坐在狐狸洞里,朝着跪在自个儿面前,装得可怜兮兮的凤九说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概括一下也就说:身为青丘女君,要怎样怎样为子民着想,怎样怎样取大义,什么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凤九不知应了多少个知道了,多少个是,双脚都已经麻木。终于,白奕大抵是觉着累了,便施法解了结界。要说凤九能躲过白奕的鞭子,多半还是因着折颜和白真“拼死”护住。白奕说不过二人,也就只能给凤九禁了个足。
此后数年,凤九也确实是安分了不少,天天到十里桃林找折颜习剑术,然而每日临走时总会顺走几盅桃花醉。几百年间,凤九的剑术到也是增进可些,毕竟飞升上仙了,这法术修为也不能太低,否则她白凤九也对不起这个上仙的称号。近来这青丘似乎是有些不大太平,这不,迷谷急匆匆的闯入十里桃林:“女君!女君!青丘出大事了!”
凤九收起陶铸剑,蹙了蹙眉:看迷谷来的如此匆忙,想来确是有大事发生了。
辞别折颜,与迷谷一道腾云飞向青丘。
在青丘狐狸洞前聚集着几十名青丘子民,看神情,显然是带着担忧,带着匆忙。凤九和迷谷从云头跃下,刚要开口,便见眼前的子民纷纷面她而跪:“女君,求女君救救我们的孩子……”
凤九上前几步,一边抬手扶起前头的几人,一边说道:“大家都起来,都起来,慢慢说。”
其中一人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回女君,我们的孩子自前日离家到今日,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找遍了青丘,什么都没有找到,什么都没有!”
凤九安抚了众人几句,又与迷谷交代了些青丘事宜,便匆匆离了狐狸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