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心语之奶奶的回忆(十六)

老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可活到70多岁。要活那么长的寿命,它在40岁时必须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当老鹰活到40岁时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它的翅膀变得十分沉重,使得飞翔十分吃力。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这个过程需要150天。150天漫长的操练,它必须很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上筑巢,停留在那里,不得飞翔。老鹰首先需要用它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外壳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用新长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来。当新指甲长出来后,再把羽毛一根一根地拔掉。新的羽毛长出来了,老鹰开始飞翔,重新得以再活30年,涅槃重生!震憾到你了吗?,一只鹰尚且如此努力,我们还有什么借口不去争取我们应该拥有的和需要珍惜的一切呢?

一九九一年二道河子糟受了有史以来最高水位的洗劫。七月初的一个礼拜下了两场雨,一场三天,一场四天!终于,早晨天放了晴,可人们的心却放不了晴。因为,江水己漫延到公路上。我家下坎儿就是小桥,桥面己经不能通过了。爷爷在水边插了根木棍,爷爷背着手大约看了十五分钟,木棍的三分之一己经在水里了,爷爷点了颗旱烟,背着手在水边来回走着,焦急的考虑着。而镇南头则比我家地理位置要低,放眼望去己经是一片汪洋,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个木箱子,木桌子、各种形状的板凳子、柜子、柴垛、苞米杆儿。时不时还能听到鸡、鸭、鹅、狗和猪、牛、羊的叫声。这时,奶奶,妈妈,六婶早以将家中细软收拾妥当,把我们几个孩子带在身旁,一刻也不许离开她们的视线。水边的木棍只剩下不到一颗烟的长度,爷爷扔掉烟头,用脚使劲的捻灭烟头、转身、回家。“收拾东西,走”爷爷眉头紧锁、目光坚定的看着大家“把钱和最需要的带上,过不了两天咱们还会回来的,孩子们跟紧大人,不许乱跑”说到这爷爷的目光“唰”的看向我,我马上立正、昂头“绝对不乱跑”“嗯

”爷爷满意的点点头,率先跨出门槛儿!

爸爸和六叔因工作上要做些安排,回到家时己人去屋空。爸爸和六叔、爷爷前一晚就己经商讨过对策,坚持不了就暂时搬到“西沟粮库”,那里是镇里位置最高且有房子住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荒野”。家里还有那条收地瓜沉过的船,爸和六叔随时都能到达“西沟”,留守在家里暂时照看着。

到了中午,奶奶拿出烙好的“葱油饼”,就着大葱、黄瓜一家人坐在若大的粮库中默默的吃着,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家”正在糟受磨难,谁也没心情说什么。这时,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涌进了粮库大院内。我吃完饼借口说要喝水,就跑了出去。粮库高处有一处泉眼,终年不断,是我家下坎小桥之下小溪的源头之一。我喝了几口就转过身去望向江面。只见东山根至西山根眼及之处竟然都是水!而我印象中的江面己无迹可寻,我惊呆了,“这还是生我养我的二道吗,这还是我捞嘎剌儿、钓鱼、洗澡的大江吗”我有些迷茫了。江面上到处都是整棵的树、各式家俱和房架子。整个二道己面目全非!正在这时不远处上空传来了“呼呼呼”破空的轰鸣声。我撒腿就奔着声音跑去,就在粮库前院的水泥地面上停着一架直升飞机,螺旋桨还在转动着,带起的细小碎物,打在脸上像火星烫着一样痛。这是我长到十五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一架直升机。心里的激动取待了因发大水而郁闷的心情。我哈着腰捂着脸向飞机跑去,进到螺旋浆下面风反而不大了,我直起腰围着飞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噔着眼、歪着头,恨不得立即钻到驾驶室里好好捣鼓一番。这时,周围的人都聚拢过来,眼中都充满好奇。原来这架直升机是县里“防汛指挥部”临时调派部队的用来巡视灾情用的。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半小时后就起飞了,继续巡查任务去了。

下午,有人注意到水位开始下降了,“水退了”这消息瞬间在人们中间传开,人都挤在粮库大门前议论着、商讨着。心里都急切盼望着洪水快些退去,就连平日里的“冤家对头”此时也在洪水面前尽释前嫌”,往日“偷鸡摸狗”之辈,此刻也“安份守己”,都希望生活早些恢复如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洪水无情,人有情”,在灾难面前人的一己私欲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生、死面前恩、怨、情、仇更是微不足道,“只要活着,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只要还能活着!

洪水来的突然,退的迅速。第二天上午我随着爸和六叔回到了家,家中虽说不上不堪,却也凌乱。苍房已经被冲的摇摇欲坠,那还是爸和六叔看着苍房被水冲的挪了位置,用铁钱拉到两棵大杨树上才得己不被冲走的噩运。这次洪水中功劳最大的当属我家园子周围的杨树,有了杨树的阻挡,才不至于屋倒房蹋。房中,院子中的

水还没有完全退去,我站在院子中看见“酱缸”还在水中浮着,赶紧找个高处抱了上去,这洪水中它能保证完好真是奇迹。我抬头望向窗子上洪水留下的痕迹,竟然到了第二块玻璃上方,我伸水还差一块玻璃呢,我不禁心里颤了颤!屋内的陈设大致没什么变化,只是雪白的墙上有一道清晰的水位线近似墨色,向下逐渐淡化了。炕面上的水己干了,却留下一层墨黑色的稀泥。到下午3点钟左右,水已退尽。道路上又喧嚣起来,归家的人们在各自的清理杂物和淤泥。我家院子里和屋内地上积了足有一尺厚的淤泥,这下可有得忙了!

第二天,全家总动员开始全方位清理,首先要恢复锅灶。吃饭是重中之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爷爷背着手对爸和六叔说“活累,咱得包饺子,赶紧收拾别耽误煮饺子”。其实,爷爷这是要庆祝一家人平安无事。爷爷奶奶包饺子,我们几个孩子清淤泥。各自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到了饭点一家人围坐在没被冲走的麻将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现在回忆起这一幕形容是“劫后余生”一点不为过。也明白了为什么叫“洪水”?,而不叫“绿水,黑水”。“洪水”翻着花、拧着劲、冒着泡的混沌不清,近似红色,所以才叫“洪水”吧!

这个季节正是苞米“啃青”的时节,所有洪水经过的地方都是苞米、黄豆一片“匍匐前进”样,白菜,萝卜刚出两三片叶。庄稼几乎是全废了,可这些对我钓鱼的心情没什么影响,我把挂在苍房上的“竹扫帚条儿”的鱼竿拿下来。万幸的是我收拾好挂在苍房上,不然也冲走了,我把竹捎接到架条上用细铁丝绑牢,把一小块泡沫系在鱼线上当“漂”,拿一穗烀好的苞米跑去后园,把苞米扒成粒撒了几把在水里,把鱼钩上也串上苞米抛进水中,跑回去接着干活。邻居李大哥与王叔家住一栋房,也都在拾掇着李大哥家小波,小娟,小慧。王叔家仨姑娘,后来上初中,竟与小娟、王小三是同学,都在一个班里上课。真是“有缘”。我大部分时间总找小波玩,他在海林读高中,钓鱼用漂也是跟他学的。到了吃午饭的的时候,我利用“撒尿”的时间跑去察看鱼情,我双脚交替着躲开陷人的稀泥,到了江边一看泡沫不见了。我抄起架条鱼竿就觉得有鱼中钩了,一口真气注入双臂,左手在下右手再上,双腿成弓。左手下压右手上挑,腰部下挫,“嗖”的一声,就见一黄红色物体向我飞来,在空中优雅的翻着跟头,尾巴左右忽闪着,准确无误的砸在我脸上,砸的我一屁股坐在稀泥里把眼镜弄得一片模糊,双手满地摸鱼。“让你砸我,晚上就炖了你”我掐着挣扎的金黄色鲤鱼,大概有二斤半左右。转身就跑也许是太高兴了,鞋被稀泥粘掉一只也顾不上了,撒腿往家跑!!

爷爷奶奶在二道河历经了五次“洪荒”,每次都很幸运的一家人平安归来,一切又从新开始。这也印证了我爷爷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一切都不会是问题的!!!

海哥心语之作者心语: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是“不久于人世”的,我们看到大部分人的生活都表现得好像要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一些有钱人,到临死什么都记不住,偏偏记挂他的财富;反过来说,他的子孙可能对他的死活也不记挂,只记得如何瓜分他的财富。因此,往往造成了子孙的悲剧,就是因为人人只记着财富,而忘记自己是从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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