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暖阳,抚平我伤》/原创(四十四)

经过几日的调养,傅迪身子也硬朗了许多,不再如此前那般虚弱了。最近马上便又是大疆皇宫的马球外交大赛,宇文邹也时常进出皇宫忙活。马球赛是大疆的传统习俗,在每年的深秋进行。之所以称其为外交大赛,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参赛的不仅仅只是大疆的居民,还有许多邻国派来的使者。现今大赛举办在即,许多使者都已经来到大疆住下,个个养精蓄锐只为在马球赛上大展拳脚,拔得头筹。宇文邹也会代表大疆的皇室子弟参加这次球赛,他频繁出入皇宫不仅是与一些使者会面,也是因为皇帝在宫中为他安排了专门的训练大师,助他更好地学习如何打好马球。正因此,宇文邹少掉了许多与傅迪相处的时间,不过好在熙淳公主能够体谅她的夫君,并无抱怨。熙淳也在王府里略微改造了一番,让整个原本布局单调,看起来冷冰冰的王府一下子有了许多烟火气。

自从上次做了陷害傅迪不成差点引火烧身的事后,陆谨汐就感到特别不踏实,或许是做了坏事后心理的报应吧。但她的个性是不许她怕什么报不报应的,最多也不过是她对上次的事没有做全有些不甘心罢了。她从小就追慕宇文邹,还没有谁能让她如此执着的。宇文邹和那些人都说她是一厢情愿的执念,不是真正的爱意,可她哪会去管这么多。自己朝思暮想了一辈子的男人就真么中途被一个外族女子拐了去,两人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恩爱,她陆谨汐可不是容得下这口气的人。她从来就没什么大的度量,就算有,也觉不会轮到感情这件事来。傅迪现在正是她心中想要铲除的毒瘤,她们之间确实从未发生过什么过节,可是就她嫁给宇文邹这件事,即使是皇命,也不会影响到她恨之入骨。因为陆谨汐认为,傅迪抢走了她的男人,这是冒犯,更让她不能忍受的,她一个后来者竟然抢的如此理所应当,如此明目张胆,这是挑衅。其实,也许她陆谨汐,当初若有现在这份“恨意”般坚定,她便不会这样不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阁主,是在朝廷上能与许多男子博弈的女政治家,可她也是一心想着处处替宇文邹周旋的女人。宇文邹也许从未领过她的情义,不过是她一直如此顽固罢了。到底,她也许不是害怕傅迪成为宇文邹的正妻,她更害怕事情今后的走向会是宇文邹真的爱上了傅迪,一点也不会记得她陆谨汐待他的好。

她现如今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一时放手让别的人抢了去。所以她不再去渴望宇文邹对他的垂怜,她知道他多半不会给予她。她不惜与宇文邹为敌,让宇文邹厌恶她,也要下手伤害傅迪。因为,她的执念因长久得不到回应,已经在心底恶化,萌生了因爱不成的恨意。任谁也阻止不了她,她不会去收敛,不会去顾及,也不会就此罢休。她现如今只认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报复,都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陆谨汐的恨终究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见生活中别人待她的好,也让她的心变得冷冰,感受不到善良的余温。

她与宇文邹的事大概就如大家所想那样,一直以来陆谨汐爱恋宇文邹,可是宇文邹却拒绝的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女人爱如果长期隐忍得不到释放,那么就如同暴风雨一样,来的猛烈去的也着急。陆谨汐当初便立誓要做宇文邹此生唯一的女人,可是当莫昭仪拿自己做比告诉她,如果她真的爱宇文邹的话,就不要阻止这门她无力阻挠的婚事,因为疆沛联姻关系到了宇文邹的前途。因此她软下了心肠,听从了莫昭仪的安排。那时,她只想着宇文邹娶傅迪仅仅是利用一番,两人不会生出真情实感来。她还是有可能做宇文邹的唯一,哪怕自降身份对她来说不公平,可她宁愿在名义上低人一等,只为了护住宇文邹的前途。而那时,她便嫁给他做侧妃,可是宇文邹的心只属于他一人。就如同当今皇上宇文烈一样,虽然年少与凌霄国公主楚郁唯和了亲,但他年少时的意中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莫昭仪,哪怕现在,也一直是她。如果拿陆谨汐同莫昭仪比较一番,陆阁主输在了宇文邹从未爱她,而莫昭仪一直被宇文烈偏爱的有恃无恐。

到底还是陆谨汐的执念一直困扰着她,她这么多年都想着爱慕宇文邹,现在让她放下也不知是何种滋味。有时候,陆谨汐也会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爱他,究竟是爱慕宇文邹多一点还是爱自己多一点呢?她在这份得不到的感情中迷失了。至少现在她不希望傅迪好,但她也不会那么为宇文邹着想了。她厌倦了他们,她觉得是宇文邹负了她,这恨意涌上心头,随时都可能释放。

可宇文邹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从未给过陆谨汐一丝渴望,一点念想。他拒绝地无情,可是行的也坦荡。他只把陆谨汐归于朋友一类,可他左右不了她人的执念。宇文邹不喜欢城府太深的女人,他此前轰轰烈烈的爱慕过他如今的皇嫂,可是在那份感情无果后,他如同失了魂一般,痛彻心扉。后来他去边疆历练的日子也算是拯救了他一番,让他如脱胎换骨般重新振作起来。这次归都也是因为皇上下旨支配了自己的婚事,他有无奈,但他更多的是不在意。他似乎在这三年顿悟了些什么,但他又似乎对自己的感情不再那么挑剔,那么执着了。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有来势汹涌的爱恋,可以失去爱情的滋润,或许他总说自己放下了但也未曾完全放下,所以他不在对感情这回事敏感,不再热情。和沛国联姻其实是她母妃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不应允的话,莫昭仪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他抱着无谓的态度回来了,他觉得总是要娶妻的,那就如他母妃所愿好了,这个不娶可能还会有下一个,毕竟他也到了适婚年龄了。皇室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情真意切的少,苦心经营的多。他上次已然拒绝了梓榕郡主,可是却让二哥留下了心底的遗憾。如果这次他拒娶的话,不知又是哪位皇室子弟要抱憾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多想,便让任影替他回了信,允下了这门婚事。他觉得自己没有热情去好好地再爱一个人,这门婚事说到底是苦了嫁过来的人。他从与傅迪完婚那一刻起,就有心中的愧意。他们不过都是牺牲品罢了,不过女子更可悲,牺牲的是她此生的全部,而男子牺牲的只是把正妻的位置给了不爱的女人。

宇文邹也许在边疆的军营里未曾想过自己后来会与傅迪渐生情愫,日久生情。但也许这是命运给他最好的馈赠,早是上天就注定了的。不然,他怎么会在归都的路上就遇见了凤冠霞帔的她。他此前不会去确定自己到底爱不爱她,也许他那时觉得孤独一生也未尝不可。他只是惭愧,觉得她嫁给自己或许有些可惜。他能给她名分,却不一定会有真情。他想着想着,心里的柔情便有得到了释放。他觉得给她情分也是可以的,他们的婚姻由不得他们,可是好好经营也并不困难。他说,只要他们彼此坦诚,就能好好相处。他可以与她携手一生共白头,相濡以沫不相弃。这份柔情的初衷是他对傅迪的爱怜,可是后来,这份爱怜便无形中成为了爱恋。也许是缘分使然吧,他宇文邹真心爱过一个人,也被人辜负过。他被人爱过,也可能负了别人。可感情这回事谁又说的清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傅迪把日子过下去,说不定他们就是彼此生命中最正确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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