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风,止步于去年之秋

比夜晚先到来的,是和黄昏一般柔和的晚风,青翠的树叶和远处的晚霞,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一抬眼像极了十几年前的夏天。

或许因为冗长暑假的原因,总觉得夏天最贴近童年,尽管在那时看来,假期永远太短。

乡下的夏天,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伙伴,和树上不止休的蝉鸣,或者稻田里互相攀比的蛙声一片,还有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她的大蒲扇,比风扇更加灵活,解暑也驱蚊,总能稳稳的,将风留在我的身上。

晚饭过后,便是一家人散步消食的时间,院子里的夜来香也会在这时候敞开心扉,摘下最端正的一朵,挂在表姐的头发上,月光几乎从不缺席的路上,隐约有萤火虫闪闪而过。

家里附近会有一口大井,用一个水桶,将西瓜沉下去,无时无刻不期待再提上来的时候,一刀切开,瓜瓤的白与瓜肉的红,泾渭分明,凑近了便是一阵清凉的雾气扑面而来,咬一口,溢出来满满的,甜得冰牙的快乐。

如果要走很远的路,去小卖部买上一支冰棍,也是可以开心很久的事情。

那时候却总幻想海边。

被海浪打湿的裙摆,千山万水里重重叠叠的脚印,离开的时候,要在沙滩上写下弯弯曲曲的名字。

现在因为工作,在城市定居,窗外也有一个夏天,推开窗,草木稀疏,晚风也难滤尽热气混浊。

有些事情,要度过很多个夏天才能明白。

其实蝉鸣与蛙声,并不是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像现在年龄渐长,曲折的羊肠小道只能在回忆里走走,痒人的狗尾草,也早已遍寻不得。

那一年大蒲扇的风,也永远地,留在了去年的秋冬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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