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场游戏,人间是游戏里的世界。那么,在游戏的进入界面,墨家选择了hard困难模式,儒家选择normal正常模式,而道家选择了easy容易模式。
所以我选道家,不休闲怎么修仙,此处致敬王建国。
我们都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意思是指提高自身修为,管理好家庭,治理好国家,安抚天下百姓苍生的抱负。
如果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视为「青铜、黄金、钻石、王者」四个段位的话,道家是「青铜」、儒家是「黄金」、法家是「钻石」、墨家是「王者」。
不过与游戏不同的是,在先秦诸子这里,段位的差别不代表实力的强弱,只是各自的切入点和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
儒家——「齐家」
儒家自不必说,「修、齐、治、平」之学正是出自儒家经典之《大学》,《大学》还进一步解释说:
「想治理好自己的属国就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族,是因为不能管教好家人却能管教好别人的人是不存在。所以君子在家里就受到了治理属国方面的教育:对父母的孝顺可以用于辅佐君主;对兄长的恭敬可以用于辅佐官长;对孩子的慈爱可用于领导民众。」
不难看出,儒家的切入点是「齐家」,是以「家」为本位的,国是家的放大。家庭伦理中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以外推为「君仁、臣忠、官慈、民敬」。
所以,孔子他老人家在《论语》里才会把「君君臣臣」和「父父子子」放在一起说。
也正是两千多年的儒家政治体系里,古代中国社会是不存在独立人格的,每个人都只能作为家庭成员的角色存在。而「家」才是社会组成的最基本的单位,而古时候的「家」比我们现在的「家」体量又要大了不少去。「一家人」几乎就是一个小村落了。
而儒家的「修身」是带有浓重的家庭伦理色彩的,其「平天下」亦是要制造一种贵贱分明的等级制度的社会。当然这个锅不能全让孔孟二圣来背,将儒家义理阐释为「家长专制」的最大推手大概是董仲舒,而集其大成者要论宋之朱熹。
所以,这也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中国传统的父母都会比较强势。因为在封建社会的中国,君主专制制度是家族家长制的扩大。在一家之中,家长就是君主;在一国之中,君主就是「慈父」。
墨家——「平天下」
墨家与儒家的立足点不同,它是以「平天下」为本位的。所以我说它是王者段位,开局选择了困难模式,同时,这也是墨家显赫一时,却很快销声匿迹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它太难了!
儒家讲忠孝,是忠君孝父;墨家讲忠孝,是忠于人民,孝于所有老人。
儒家讲爱,是仁爱,是经过「爱亲族」→「爱友邻」→「爱天下」层层递进的,要「老吾老」,才能「以及人之老」,「幼吾幼」,才能「以及人之幼」的;
墨家讲爱,是兼爱,是天下人之间无差别的爱,是平等的爱,要天下都能相亲相爱,爱别人就像爱自己,像这样,天下就治理好了。所以墨子说:「不能不劝导爱别人」。
儒家是站在贵族的立场上,是从统治者的角度去设计制度的,其主张是等级有序。
墨家是站在平民的立场上,是从工商阶层的角度去设计制度的,其主张是无差别的爱。
那墨家的理论难度在哪里呢?如果说儒家制度之成败在于君主和家长是否贤明,而墨家的成败在于是否人人都是圣明,是否人人都能兼爱天下。
不说远的,我就做不到。
道家——「修身」
道家的立足点是以「身」为本位的。
无论是清净微妙,守玄抱一的老子,还是齐物变化,洞达放逸的庄子,最后都会落到个体上。道家中最被边缘化的大佬杨朱,他说:
「普通百姓牺牲自己去满足国家的利益,这是不对的。把整个国家的利益拿来给一个人享受,这更不对。如果人人都能对自己的利益做到一毛不拔,则这个天下就算真正大治了。」
他不是叫我们做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自私鬼,而是说,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天下太平了。你也别爱这爱那的,也别管这管那的,把自己管好,把自己爱好,人人把自己照顾好,不要去损害别人的利益,也不用拿自己的去补贴别人,这样就很好。
道士葛洪就很明白这个道理,他说:
「一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国家。胸腹好像是皇帝所居的宫殿;四肢躯干像是边境;骨骼和关节,好像是国家委派的各级官吏;皮下肌肉间的空隙和皮肤、肌肉的众多纹理,像是全国四通八达的道路。精神,就像是君主,血液则像一国的群臣,身中的元气似一国的老百姓;所以,深明养生方法的人,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英明的君主,能治理好他的国家。」
在当今社会,个人主义思潮盛行的今天,道家的思想会渐渐比儒家的思想更加适用。因为我们无法成为统治万千子民的国王,但是,我们可以成为自己的国王。
这与我们常说的:「去做你自己!」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
私以为,道学才是真正强者的哲学,既可知,又可行,真正的从我做起,管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