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我在富春江北岸行走

富春江北岸,郁达夫故居-严子陵钓鱼处-鹳山东门渡-富春江第一大桥,全程2.3公里。


怎能不去一次富阳,富阳有郁达夫。

坐地铁到桂花西路。郁达夫写过一篇《迟桂花》,这是桂花西路名字的由来吧!

下了地铁,转601公交车,当你坐在车里迎面看到一条美丽的大江,正在激动的时候,车停靠在郁达夫公园站,你就在这里下车。郁达夫故居就在此。

富阳的公交车才一元,简直把你惊呆。

郁达夫之于富春江,就像萧红之于呼兰河、沈从文之于沱江、迟子建之于额尔古纳河、余秀华之于江汉平原。

湖北的宜昌、神龙架的大山里,也有如此美景,却没有文化人的锦绣文章来给山水增色。好在湖北有个余秀华,她写的江汉平原如此诗意。

郁达夫一会说喜欢杭州的山水,有事没事爱往那里跑。一会说杭州山水像个盆景,不太喜欢。

人就是这么前后矛盾、不一致,这才是真实的人。像机器人一样完美、漂亮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我也觉得西湖山水过于规整,过于漂亮了(当然城市里有山水是非常难得的)。太规整的我看着头晕,但是之前挺喜欢的。我大概明白郁达夫一会喜欢西湖山水,一会不喜欢了。

富春江有野趣、更直白一些。这辈子做个富阳人也好啊。

富春江边走走,郁达夫故居、严子陵钓鱼处、鹳山、富春江第一大桥,空气里都是秋月秋水般的温柔、明净。那天恰好穿着紫色的上衣,站在紫薇花下的那一刻,我心里的花儿也在颤抖。



1.富春江水天一色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只能是富春江。

江边一排茶座,有人在喝茶,闲聊,打牌。

一个男人在卖一些瓷器、藤编的篮子、收藏品等。

一个青花瓷的提梁茶壶挺好看。我问多少钱,他说,160元。我一看,壶底写着景德镇制。他又说,里面很干净的,新的一样。我打开壶盖,壶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洗不掉的茶垢,的确像崭新的。我其实挺想买的,但是我买了没地方放。

又看见一个画框,那个人的眉毛很有趣,左边眉毛平,右边眉毛高。我的眉毛也是如此。我就随口问他画多少钱,他笑说,2000元。

我记得去年在新安江畔,也有这样一条街,专门卖这样的小玩意儿。我买了一个小杯,五元钱。

江边小坐一会儿,看一本郁达夫的书,一杯茶喝一下午,想想事情,发发呆,呆若木鸡。



2.郁达夫故居风水宝地

故居就在郁达夫公园内,叫“郁宅望江”,因推门就是富春江。真正山川灵秀、人杰地灵。

故居坐北朝南、石库墙门、白墙灰瓦、二层楼房,面积300平方米。庭院里有一株枇杷树,亭亭如一把打开的大伞,枝条伸到二楼屋顶上来。

我倚靠在二楼阳台的木质栏杆上,在枇杷树的浓荫里望去,富春江尽收眼底。


3. 严子陵钓鱼处依旧在

“家在严陵滩下住,秦时风物晋山川;碧桃三月花似锦,来往春江有钓船。”郁达夫

一条沿江古驿道,宽四尺,长百米,铺以青石,石阶百余级,两旁有石砌护栏,行人多在此驻足。那青石发着光,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多少人把脚放在上面走过。古驿道边立一碑,上写,严子陵钓鱼处。

我沿着青石铺就的古驿道及其分叉的石径蜿蜒到江边,江岸巨石磊磊。有两个男人在巨石上垂钓,钓竿一溜儿有十来根。江里有货轮来来往往,也有小船行驶而过。

有一亭翼然于江边,叫澄江亭。亭的名字来自唐代诗人罗隐在《秋日富春江行》里的句子,“澄江静似铺,两岸平如剪”。

我看着巨石不停的拍打着江岸,听着江水发出噗噗的声音,想起苏东坡写的《赤壁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苏轼去过长江赤壁,也来过这里,他在石壁上手书的“登云钓月”四个字,依然清晰。

苏轼是热爱行走的人。

(这里是严子陵钓鱼处,严子陵钓台在桐庐。)


4. 鹳山东门渡-古渡口

富春江北岸有一山,岩壁突兀,如临江而立的鹳,故得名鹳山。

以前,富春江南岸一带去北岸的富阳街上,要过二个渡口,一个是丁婆弄渡口,一个就是东门渡。那时候过渡的人多,尤其是中沙村的菜农,挑着一担担的蔬菜去街上卖,东门渡是繁忙的渡口。

此时,在我十八岁时读过的席慕容的诗句蹦了出来,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

又仿佛看到长江边的渡口,我就是这样坐着轮渡离开渡口离开家的。

人的内心大概有一条隐秘的河流,时时会穿过身体又流向他处。

女友家所在村子有条河。在歙县汇入新安江,再下面就是富春江和钱塘江,注入东海。

新安江、富春江、钱塘江曲折,所以叫折江,加三点水是浙江。

我走到富春江第一大桥后折返,往返五公里。我又信步走到街上去,富春街、达夫路、桂花路,很有老家县城的氛围,小而美,小而悠闲。只是老家县城灰扑扑的。

一个人走在富阳街上,其实挺快乐的。因为有风,我走出了春风十里的架势。

如果有个人,一起走走不说话,就很好。

如果有个人,却聊不到一起,那会很累吧。

女友说,假如是我,肯定不会吃杨储策这种街溜子的亏。因为我是一个看重精神的人。男人跟我说一句“你不要看外国小说了”,我立即就会拉黑。

我说,是的,假如精神不能共通,对方的嘘寒问暖只会让我痛苦。因为我要假装快乐,假装爱他。那会让我崩溃。

在桂花西路地铁口,有个老盛记炒货店,我买了两罐盐焗腰果,带回去给孩子吃,何处没有坚果零食,只这是富阳的特产。


想找一个雨天再去富阳,恩波桥上听雨。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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