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鞋王千金”,也是我的遗憾

二十多天以前,我做过许多打算,试图对未来的日子进行规划,甚至还想挑出几件最想做的事情去完成,了结心愿。后来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太想要做的事情。

在别人眼中,我应该是一个斗士,长年累月对抗苦厄,他们给我打上坚强、执着、豁达的标签,似乎是要标识出我的与众不同。但事实上,我不是那样。所谓跟苦厄做斗争,只是身不由己。

当事情发生,不论多坏,对当事人而言只有一条路——解决。绕不过去,躲不过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总得解决。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跑不过就得被碾死。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万丈深渊也得跳,跳下去才有生的希望。

昨天跟菜刀通了很久的电话——其实我们经常通电话。

显然,菜刀是个人。叫菜刀是因为她的职业是电视导演,别人在她姓后面加个“导”,我不想那样叫她,所以谐音成菜刀。

跟菜刀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甚至也不算真的认识,毕竟没见过面,只是大概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在北京,不远,飞机两三个小时的事,要见面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在央视,没有特批不能擅自离京,我这疫情反复,进京也不容易。

我们之间的往来,全是技巧毫无感情。年龄相仿,阅历相近,所以可以聊的话题很多,从极光到戏曲,从布达拉到小龙虾,从泰戈尔到马小玲,但聊得最正儿八经的,应该是各自的执着和理想。

这个年纪和时代说理想容易被贻笑大方,但还有理想就难能可贵。菜刀说得最多的是她想要做出的那个片子。在那个片子中,她要用她所理解的最好的镜头语言,去讲述那些小众的、面临失传的优秀戏曲的过往前尘、今生后世,让那些忍耐寂寞孤独、苦苦坚守的传承者有所执、有所念、有所慰。

但这样的片子,大概率是吃力不讨好,很难给她带来荣誉、收入,甚至激不起任何水花,因而被她同行认为是偏执,劝她不要做。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这份偏执,从二十多年前入门文字开始,我写字从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经世济民、传道解惑、净化心灵,从来都是为了发泄,从来都是被使命驱动、神鬼附体、龙蛇入笔,从来都是为了一些细碎的、肿胀的、一闪一闪无足轻重的原因。

所以,我跟菜刀应该是一路人。但又不完全是,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原生家庭。菜刀家在东部沿海,几代人做生意,现在老爹办鞋厂,所以菜刀又被我叫作“鞋王千金”。这姑娘自幼生活优渥,去北京单打独斗也更像是去体验生活。

我们讨论过原生家庭这个事情,起因是偶然说到我们会不会走到一起,那时她会因为我没有及时回信息而不开心,会因为我过去的情感经历而失落。所以,我给她讲了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把我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理由列给了她。她说我太理性,但她表示认可。

三十岁能遇到一个心动而又三观相合的人不容易,但走下去又没有可能,现在更是前路尽断,算是遗憾吧。

我不知道最后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好遗憾啊。

就好像是执着一盏灯,在漆黑里走,灯火所及便是一个圈,它不扩大也不缩小,你走,它也走,以你为中心,不紧不慢。有一些东西会被照亮,也会在灯光离开时黑去,找不到灯火拂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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