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婚女人

国庆节时节，张题结婚了。大家很吃惊，都不太相信，还以为是谣言。等亲眼看到桌上送来的喜糖，大家才确定是真的。张题父亲张大海让大儿子张问按着单位人头数送来喜糖，并告诉大家，老爹老娘决定，不办婚礼仪式，不办酒席，今天的喜糖，算是告诉大家张题结婚了。大家纷纷对张问说祝贺张题，张问也一一打着招呼，嘴上不停的说着谢谢，和大家寒暄几句后，他就告辞了。

张问一走，大家热闹起来，都拆着自己桌上的喜糖包，看看都有什么，包装袋是透明的，上面写个喜字，里面装有葵花籽、熟花生、几块奶糖。黄发生把喜糖倒在桌子上，磕着瓜子，说：“不办酒席，那份子钱还得对吧？”

“肯定了，都送喜糖了，赖好要表示点意思吧。”许嘟嘟喜欢吃花生，她挑着大花生，边吃边说。

“这个十一，我都送出去好几份了，兜里没多少钱了，吃好几份高价饭。”白健健戴着老花镜，又在记账，看看自己这个月消费多少出去了。听大家议论，头都不抬，插话说道。

“哎，听说新娘是离婚的，还带个儿子。”黄发生神秘兮兮的，音量突然变小了。他走到里间，推开门，确定没有人，又往会议室看看，也确定没有人，这才接着说：“新娘不是本地的，是山东人，离婚了，儿子好像有10岁了，判给女方了，所以就带过来了。”

“那新娘应该比张题大吧。”许读读停止吃花生，看着黄发生，说道。

“你消息好灵通，什么都知道。”白健健终于抬头了，停住手头上的钢笔，笑着对黄发生说。

“我邻居告诉我的，我邻居和张题家是老乡，他们老乡谁家有个事，都瞒不住的。”黄发生也笑了，接着说：“新娘比张题大五、六岁吧，听说长相很老，特别瘦，一脸苦相。”

“那孩子好可怜。”许读读关注点在孩子身上，她总是对父母离婚的孩子抱有同情心。

许读读家住一楼，只有一间房子，大约有十五、六平方米的面积，还是据理力争争取来的。厨房在楼梯下面，通风不好，炉火经常灭，有时候煤块买的太湿，就总到邻居家借烧好的煤块，然后再还给人家新煤块。做好饭，端出去在院里吃晚饭。每当夏天时，一楼人家就会搬出小桌子，或者在门口垒个石桌，搬出凳子，把装着稀饭的碗，炒菜盘端出来，在外面吃晚饭。楼与楼之间有个稍稍宽点的行人道，人们可以从此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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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题结婚已经过了两年，日子如常。张大海给张题媳妇安排了个工作，在一个弹花厂做集体工，这个工作很累，而且是三班倒，但是工资相对其他人要高。张题结婚后，媳妇就跟着他住在原来的小屋里，没有和张题父母分开住，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两个人。

都在楼院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之间都互相了解，很快就认识了。许读读经常见张题媳妇在楼行人道上走，她见到许读读简单打个招呼就匆匆走过。

每到夏天炎热时，人们实在太热，下班后吃完晚饭后，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刻。人们三三两两的出来乘凉玩耍。有的上房顶凉快，有的到楼下乘凉。有的拿个凳子，有的在楼下铺个凉席，再拿把扇子，有坐着的，有躺着的，边扇扇子边开始闲聊。

张题媳妇叫郝灿，瘦小的个子，面上带着愁容，好像有很多愁事，都压在她身上。平时也不爱和邻里之间拉家常，总是独来独往。郝灿的儿子也在楼院里晃来晃去，很快就和大楼里的小朋友融合到一起。张题小两口经常在自己楼下，铺着凉席，说着悄悄话，给人看着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