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莫言的作品是因为“抹黑中国,迎合西方”才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那么此前在国内获得了茅盾文学奖,又是“抹黑”了什么、“迎合”了什么呢?
莫言新书《晚熟的人》于两年前就出版了,可我一直没打算要买来看。
因为我本来对莫言没多大兴趣,即使在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我也没买过他的书。
然而,自从我玩头条后,发现莫言在网上引起的争议很大,不少人指责他的作品是靠“抹黑中国,迎合西方”,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
甚至,有的人不仅将他的作品贬得一文不值,而且还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侮辱谩骂。
这反倒引起了我对莫言的兴趣:他究竟是如何“抹黑”“迎合”的?为何会引起这么大的争议?他的作品真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忍卒读吗?
我想,既能在国内获得茅盾文学奖,又能在世界上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且极具争议,这样的作家和作品肯定不会平庸。
于是,我赶紧买了他的新书《晚熟的人》。
然而,这本书令我有点“失望”了,因为我没有看到任何“抹黑中国,迎合西方”的内容。
相反,我看到了真实,看到了莫言对人物形象的精准刻画,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不得不承认,莫言讲故事的能力和技巧都相当纯熟,对人物的刻画也很生动、形象。
莫言笔下的人物,一举一动都与其身份、性格、形象十分贴切。
比如,《左镰》中有这么一段:
我爷爷就是管二。
老三歪着头,用粉笔头儿往那块倚在柳树干上的锈铁板上写字:官二,福头加钢一块五。
我说:“写错了!是‘管’不是‘官’,是‘斧’不是‘福’!”
没人理我。
这一段对人物的语言和动作的细节描写,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画面感十足。
读着这段文字,我不禁想到,这不就是我们农村现实生活中常见的情景吗?
我们的祖辈父辈,识字率不高,写错别字那是家常便饭,但由于彼此水平都差不多,因此也没人在意,更不会笑话写错别字的人。
就像文中的“我”,指出老三的错误,然而“没人理我”。
由此可见,莫言对生活有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和理解,因此他笔下的人物才会显得如此真实和生动。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莫言的语言还不乏幽默。
比如,《左镰》中的“我”不擅长割草,有天只割了一斤,而姐姐却能一天割一百多斤。
因此,饲养员赵大叔便讽刺“我”:“你真是个劳模儿!”
于是,晚饭时大家都批评“劳模儿”:
我爷爷说:“想不到我们家还能出‘劳模儿’,你割的是灵芝草吧?”
我爹说:“你坐在地上,用脚丫子夹,一下午也不止夹一斤草吧?!”
我娘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姐姐说:“肯定是偷瓜摸枣去了。”
哈哈,这画面是不是像极了你考试没考好,或者犯了什么错,然后吃饭时一家人七嘴八舌“围攻”你的情景?
因此,莫言笔下的故事,照我看来,简直不要太精彩太真实,为什么竟然会有人说是“胡编乱造”、“蹲在厕所里都读不下去”?
你可以不喜欢莫言的书,但不应该诬蔑他这个人
当然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喜欢读莫言的书,不读就是了,甚至批评他写得如何差,也没有问题,可为什么偏偏要因为不喜欢他的书,而攻击他这个人呢?
你不喜欢某个作家的写作风格,不理解他写作的意义,便质疑他写作的动机,进而全盘否定这个人,对其进行人格侮辱,诋毁、诬蔑他那样写就是在“抹黑”什么、“迎合”什么,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莫言真的“抹黑中国,迎合西方”了吗?
我真觉得很奇怪,那些攻击莫言的人,脑回路莫非短路了,怎么就如此不通呢?
按理说,诺贝尔文学奖历来都是对世界范围内顶级文学作品的嘉奖,是作家目前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这种世界级别的荣誉,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只需“抹黑中国,迎合西方”?
而且,“迎合”一说在逻辑上也讲不通:如果说莫言的作品是因为“抹黑中国,迎合西方”才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那么此前在国内获得了茅盾文学奖,又是“抹黑”“迎合”了什么呢?
此外,还有人说,莫言总是写社会阴暗面,这就是“抹黑中国”,是否认新中国取得的伟大成就。
其实,这种观点显然也是无稽之谈。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事物都是二元对立、非黑即白那么简单粗暴的:揭露黑暗不等于否认光明,更不是为了进入黑暗,而是要打破黑暗,引以为戒。
这就跟医生研究病理、病症是一样的道理,医生研究细菌、病毒不是为了感染,而是为了防治。
事实上,莫言是肯定新中国发展成就的。
他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答谢词中,就当众明确说过:
我必须承认,如果没有30多年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发展与进步,如果没有改革开放,也不会有我这样一个作家。
新中国的发展成就是举世有目共睹的,是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
莫言又不傻,他们怎么会否定,怎么会“抹黑”?
如果有人非得坚决认定那就是“抹黑”,那么我们也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