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華中守住自己的珍貴

备战高考的2017，“效率”是生活的主色调，每一个人都期望着在最后有限的时间里用最低的产出，获取最大的收益。发现一个新的学习方法，同学们马上会去问老师“这个方法有用吗？”，老师要求去完成某些比较特殊作业时，又会马上问毕业了的学姐学长“做这个作业有用吗？”甚至到最后，有同学看到我花一些时间去读《全球通史》，背《古文观止》，会用一种犹疑的口吻询问:“看这些书有用吗？文综好像不怎么能拉得开分，你花这么多时间给它，有用吗？”而我却从来没有计算过这些事情的“用处”，做它，更多的却是因为喜欢，并且觉得没有什么坏处。现在回想起来，那被认为是“不能拉开差距的”文综，反倒让我在高考中以全市文综第一的成绩超越其他同学四十多分，那被认为是“不务正业”的阅读与积累，反倒成了助我通过三所985高校自主招生的通行证。很多亲戚和同学问我，怎么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做了这许多“有用”的准备，而我只能很老实地回答:“不过是喜欢罢了，不过是对生活的热情罢了。”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有用的，即便有，那一定是对生活的热情，对所爱事物的执着。

一次去武汉艺术馆，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习惯性打开书本阅读，可能是不经意间看到了我的书，双鬓有些花白的司机突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琵琶行?我读过啊！你听我背给你！”我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并不言语。他似有些失望，却又道:“‘去年今日此门中’的下一句，你知道吗？”我只觉得他是个怪人，抬头给了他一个惊异的眼神，他却兀自沉醉在对诗的吟诵中了，一边吟诵一边赞叹不已:“这诗好啊，好啊！我只有小学文化，为了读这些诗，天天晚上自学古汉语字典呢！”看着这个普通司机师傅眼神中的痴迷，我脱口而出:“您一个司机，读这个干啥用？”“干啥用？诗好，我读着高兴就去读啊，诗这东西真好啊...”我不再作声了，我的脑子里只留下了惭愧，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做什么都问一句有用没用了？什么时候，功利主义已经这样深地扎入了我心？

突然想起曾经登上浙大讲台的那个业余时间钻研数学的快递小哥。他们身上，都有我们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渐渐丢掉了的执着，丢掉了的那颗跃动着热情的心。多少名牌大学的学子，能像这位普通的司机朋友一样，静下来认真做一件事，只是以爱为名？不愿说什么“无用为大用”式的玄语，其实，一颗不为浮华而易的素心，一种剔除了功利的执着，恰恰是这个时代最缺乏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