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随想

儿时旧照

过年在家时写下这篇，今天突然在朋友圈里翻到，是本命年的一点复盘和期待，留在这里，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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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们普遍比较晚才有小朋友，所以过去的很多年里，我差不多就是这一大家子里唯一一个小孩儿。

至今仍然记得，五六岁时候的一个下午，四舅偷偷带我去厨房，在桌子一角的一个口袋里拿了一个东西放在我嘴巴里，那是我第一次明明白白的知道，哦，这是红糖的味道。

我和四舅一个属相，他刚好大我24岁，剩下三个舅舅比我大更多，在我走一步摔一个跟头的年纪，也是他们护着我长大。原来不觉得有什么，也甚至没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在变老，谁的日子都是一天覆盖一天，像是被撕掉的旧黄历，扯下了也就顺手扔掉。

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偏得”是在后来者身上——他抱起五岁的儿子要比二十年前抱起我费力得多。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如果真的有岁月神偷，那行窃的一定不是时间本身，而是我。是我偷走了一个男子从青年到壮年的气力，偷走了他能够给予一个孩子的耐心和曾经对生活的自由坦荡。

十岁的时候很想长大，二十岁的时候只会犹豫，如今过到第二个本命年终于习得了那么一点常理。人历经的多数情感都是无从弥补和报答的，因为它永恒无法复制也不能转移，曾经是你的，也只能属于你。得到和消耗都不会仅止于表面，内里的较量才是成年人世界的比美。

比起宽容，人更应该时时自诘：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